還記得上一次的春節,還是自己剛剛離開大學校園後過的第一個春節。那時候,張珩組織了一場員工旅行。
大家都在認真的玩着,而張珩則是神秘兮兮的拉着自己,坐上車,去到一家溫泉旅館。
一開始,顧準是不知道張珩爲什麼身爲一個總裁要給自己這麼大的福利——泡溫泉。
明明其他員工都沒有這樣的福利,只有顧準獨享,難道就因爲顧準是張珩身邊的貼身助理,爲了防範內奸的出現,所以要籠絡?
可是,顧準看起來不是那種人吧?
然後事實說明,張珩帶他走壓根就不是爲了這種無聊的事情——至少在張珩眼裡看來,當初七年前自己爲了一件無聊的事離開了顧準,就是最無聊的了。
張珩拉着顧準來到溫泉池,“咚”地給顧準來了一個溫泉咚。
那一次——
張珩悄悄遊向顧準,趁顧準不注意,抓着顧準的雙臂,用力一提。顧準整個人就被擱在溫泉池的沿岸黑金瓷磚上,顧準整個人都暴漏在外面,雖然溫泉池不斷冒着蒸汽溫度屬於溫暖的級別,但屁股突然觸碰到了冷溫的瓷磚,顧準還是忍不住顫了幾下,連帶前面的男性標誌也跟着抖了三下。張珩兩隻手在提完顧準之後就迅速鬆開撐在了顧準的兩邊,兩腳也各自一邊抵着顧準的腳,防止顧準逃跑。
“張總……你在幹什麼?”
張珩說:“我在和你玩溫泉咚,我們以前經常玩的,雖然不是溫泉咚就是了。”
“和我交往吧!”張珩喊出了那句話,以前一直都想說的了,可是當時的自己太過懦弱膽小,一直不敢說。直到時間不等人了纔來追悔及。
“我現在還來得及吧?顧準……”
顧準聽見張珩這一句,不禁楞住了神,也不再**着身體企圖擺脫張珩。他開始捲進一個黑黑的漩渦裡,裡面黑黑的,連自己也看不見……爲什麼你要這樣子說呢?
“和我交往吧!”張珩再次尋求確認。
“……我……”顧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張珩。自己根本不喜歡男人啊……雖然自己一直以來也沒有女朋友就是了……
“沒關係……我會等你的,我會讓你親口說喜歡我,答應和我交往的。”張珩放開了顧準,瑟瑟發抖的身體因爲回到了溫暖的溫泉裡變得不再發抖,但是池子的氣氛已經破壞掉了,兩人都尷尬不語。
就是那一次,顧準回憶起來自己的生命中有一個還算的上朋友的人的存在。而且這個人還是個大學渣,沒想到現在風水輪流轉,在國外混了幾年回來成爲大總裁了。
而且,那一次,不是簡單的同學重逢,而是告白。
顧準縱使不太明白爲什麼張珩那麼喜歡自己,但是張珩的語氣卻好像是已經憋了很久一樣……
今年的春節,公司沒有組織福利,經歷過上次員工旅行甜頭的員工都有點小怨言——說公司不能因爲業績下滑就損害員工福利。
其實這些都是年輕的新來的員工的福利,老員工是絕不會這樣說的。
因爲按在以前,也就是顧準來的那一年之前,壓根沒有什麼員工旅行,想旅行?出差吧。
所以,在年輕員工抱怨的時候,老員工就在揣測年輕的總裁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好事,竟然組織了這個福利旅行,真的假的啊?是不是要秋後算賬的啊?是不是有什麼隱藏規則在裡面的啊?
老油條們表示很怕怕……
其實顧準也想過這個方面的疑問,可最終還是以“也許是年輕總裁懂得資本主義滅亡的理論了吧……”打消了自己的疑問,然後樂呵呵的繼續工作。
其實,真相只有張珩和他的老同學兼同行——溫氏企業年輕的副總裁——溫一泓——知道。
“你要我幫你訂個旅館包了你們員工的旅行?你新招的小助理呢?這些不是都他負責的嘛?”溫一泓一大早回到公司,屁股還沒坐熱,就接到了張珩的電話。
原以爲是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情讓他這個大總裁親自打電話過來交代,
沒想到竟然是交代這種於他完全無干的事情——而且還讓一個大總裁去幹小助理的工作。
即使溫一泓平時脾氣再怎麼好,但是現在是很敏感的時候,也是他隨隨便便就會爆發的時候。
畢竟到了年末,什麼都很忙——接單、收單、整理財務報表、發工資——各種各樣的事務都要他這個副總去跟進。
你說正總裁去哪呢?呵呵……等等你就會知道。
張珩在那邊悠閒的翻着財務報表道:“你到底幫不幫啊?後天就是春節了,別告訴我你還沒搞定你的帳啊?”
“不用你管……”要不是那個混蛋總裁葉瑞希不知道又去哪裡浪了,他會在這裡一人頂替總裁和副總裁的職位忙的頭痛嗎?
本來呢,副總裁是負責對內的,總裁是負責對外的,現在倒好,葉瑞希不知道去哪裡玩了,溫一泓只好摘摘眼鏡,休息一下眼球,忙完上午的文書工作,下午就要飛去另一座城市去面見大客戶。
你說能不忙嗎?
溫一泓本來是想忽悠他的,可是聽到張珩說:“這關乎我的一生幸福啊!”
“一生幸福?”溫一泓立馬聯想到了葉瑞希。
因爲葉瑞希、溫一泓、張珩都是留美生,同在一個學校裡讀大學,雖然攻讀的具體專業不同,但基本的學院和學習的理論是想通的,所以他們三個經常在一起上課,然後碰巧的宿舍也離的很近。
到了大二的時候,他們三個乾脆就申請住在一起得了。之後他們就形影不離了。
葉瑞希經常找張珩單挑、雙挑各種鬧,而且還時常漲紅着臉,溫一泓看在眼裡,以爲葉瑞希是喜歡張珩。
現在大家都出來工作了,也都是成年人了(雖然大學也已經是了,但是除了溫一泓外,其他的兩個人只能算是半生不熟的成年人……)
溫一泓大概是猜出張珩要和葉瑞希過假期, 但又奈何找不到什麼好藉口,就找員工旅行打掩護嗎?
如果原因是這樣的話,那倒還是有價值去幫一幫的。
但是——
溫一泓也的確幫了張珩,,幫他承包了旅行的大部分籌劃工作,所以顧準是不知道張珩在員工旅行之前的那兩天是在忙什麼,明明年末的文書工作都差不多完成了。
反正張珩那兩天就是很忙——忙着去跪下求溫一泓。
溫一泓以爲自己做了個功德圓滿的事情,遠程看着朋友圈,看着張珩出發的興奮表情。但是他錯了,因爲他留意到了葉瑞希的朋友圈也更新了——他在從新加坡回來,已經下飛機了。
“誒?”
“你不是去旅行嗎?”溫一泓趕到機場找到葉瑞希心急火燎的問。
葉瑞希摘下墨鏡,俏皮的眼角上挑,顯然有點不滿溫一泓這麼喜歡自己離開他:“哼,我不喜歡你了!”
“你不是前天才因爲我幫你搞定了財務報表說最喜歡我了嗎?”溫一泓黑着臉拼命的捏葉瑞希的臉。
在與葉瑞希的插科打諢中,溫一泓逐漸忘記了張珩的茬。
沒錯,張珩特地找人安排這次的員工旅行,就爲了給顧準一個溫暖的驚喜,順便——表白。
所以公司上下都多虧了顧準,而享受到了員工旅行的福利。
可是今年呢,顧準和張珩分開兩地,各自回家過年。
張珩打開家門,坐在李媽早已經燒好的、擺滿了一桌飯菜的飯桌旁邊。
“爸和媽呢?”
李媽道:“他們好像有工作,似乎是個在北京的大客戶。”
“哦。”張珩拿起碗筷每一樣菜都夾了一點,送進口中,飯也呼啦啦的吃了幾口就放下碗筷了。
他起身對李媽說:“李媽,以後只有我一個人在的時候就不要煮那麼多了。這些菜你都打包回你家和你的家人一起吃吧。你說,你的丈夫還有兒子今年過來陪你過節對吧?”
李媽在後面表示感激不盡。
張
珩回到自己的房間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行李,他接下來也要去忙工作了。
有一個博覽會,有一系列的活動,可能要把整個春節假期給佔了。
他是下午的飛機,和溫一泓一起出發。
再說道顧準,顧準現在已經坐在自己和姐姐合租的小公寓裡看着無聊的小品節目,吃着瓜子。
一個門鈴響了,就飛奔出去開門,免得那些親戚說他們兩姐弟不懂人情,不懂禮貌。
這次門鈴響了,以爲只是住在這座城市裡隨便一家親戚罷了,沒想到顧準一開門就是一羣人——大人站一堆,拿着各種火鍋料,小孩站一排,嬉笑的打鬧着想要突破顧準的防線進去房間裡。
顧裡聞聲從廚房裡趕出來,看見了曾經熟悉的面孔——都是顧家的七大姑、八大嬸之類的……
有些是住在這座城市裡,有些則是住在離這個城市有好幾百公里的城市。
大家都是專門過來和顧準兩姐弟過新年來了。
顧裡代替顧準進行了熱情的寒暄和招待,等忙完所有的菜品之後,大家就齊齊圍坐在餐桌邊等着火鍋的滾熱。
那麼,在等菜熟的時候,吃完一個肉丸的時候——
“顧準,你去的那家公司多少工資啊?有5千嗎?”
“那裡的女孩子怎麼樣啊?有沒有看中的啊?”
“顧裡,你之前發在朋友圈的男朋友,怎麼最近不出現了啊?”
“顧裡,你也老大不小,趕快嫁了吧!不然也是要耽誤顧準找老婆的!”
“顧準——”
“顧裡——”
“顧準——”
“顧裡——”
……
一開始是一人攻擊一個,接着就變成了一羣人攻擊一個,現在就變成了一羣人輪流一句接一句夾攻顧準和顧裡。
顧準和顧裡只能傻傻的坐在那裡,握住筷子,“呵呵……”
放着親戚們在那裡瞎嘮嗑,顧準又靈魂出竅了。
他不禁想到了上一次春節的時候——
他發了一條不痛不癢的短信給張珩。
今年也發一條吧……
於是顧準從褲袋裡摸出手機,解鎖手機,搜索到通訊錄裡面張珩的名字,點開。
然後就是——
【你,有吃火鍋嗎?】
【剛剛大嬸問我公司福利怎麼樣,要怎麼樣說纔好?】
點擊發送。
這一次的新年短信比上一次的短信有進步了——至少字數多了——但是有點無厘頭。
張珩坐在溫一泓的車上,感受到了新消息提醒的震動,便從大衣的口袋裡摸出手機,解鎖(鎖屏是七年前顧準參加校運會1500米時在終點紅潤急促呼吸的特寫)——看見是顧準來的消息。
赫赫的——
【你,有吃火鍋嗎?】
【剛剛大嬸問我公司福利怎麼樣,要怎麼樣說纔好?】
“噗。”張珩捂住嘴避免笑的太大聲——這孩子是吃錯什麼了嗎?
但是張珩略微一想估計猜出了顧準那邊是什麼局面了——被一羣大媽圍着逼問。
把公司福利說低了,大媽就會把顧準拿自家的兒子比較,說你看看,重本畢業都比一個二本畢業的工資福利低,要是高了就該惹大媽生氣了。
於是張珩飛快的打出幾行字——
【不吃火鍋,想吃你。】
【工資有點低,但是能呆在總裁身邊,就是最好的福利了。】
然後顧準真的就這樣回答了。
然後大嬸問:“你是開車的吧?”
啊……也算是吧……有時候工作內容的其中一條就是——載喝醉酒的總裁——回自己的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