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灼坐在輪椅上,看着眼前的電視發呆。
每天不是看電視,就是在看電視的路上。
她瞥了眼黎默的房間,輕哼了聲。
也不讓自己出去,天天呆着要發黴了!
陶灼努力回想自己以前的生活,但是什麼也想不起來。
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每一天都在做什麼,應該會跟着他的行程走,出門去保護他吧。
陶灼拄着下巴,頭偏到黎默房間的方向。
這個人也很奇怪啊,每天都不出去,呆在房間裡,他都在做什麼呢?
陶灼想到這裡,突然起了好奇心。她小心翼翼的滑動輪椅到黎默的門口。
房門開着一條小縫,陶灼偷偷往裡面看過去。
“要把所有工作標準化,這樣你可以輕鬆的駕馭大多數人。”
黎默對着電腦屏幕說。
屏幕裡是安舒苒的面孔。
安舒苒正邊聽着,邊在鍵盤上敲擊着什麼。
“如果一個小部門主管沒法瞭解他的下屬,個性化任用的話,那是他的失職。如果你讓公司高層去了解每一個直系下屬,也是有所必要,但是瞭解所有員工,這是浪費他的時間。所以每個員工都有自己的名牌,他的職務名字一目瞭然,會省去很多麻煩。
要不然你們大概要聊幾句,才能知道他所管轄的事,並且還不一定是你所需要的那個人。”
陶灼細細聽着,他好像在聊工作上的事情。
安舒苒在屏幕裡點着頭,“我會傳達下去的。”
黎默也點點頭。
他頓了頓,說,“前幾天,我找人試了咱們所有風格的房間。”
“是嗎,”安舒苒一邊讚歎黎默的效率,一邊問:“有什麼需要改進的嗎?”
“有一些。我已經發給設計師了,其中有一點我想和你討論下。”黎默說着,朝門外喊道,張嫂,給我杯咖啡。”
安舒苒隔着屏幕舉起一杯咖啡,打趣道,“要不然這杯先給你?”
黎默笑了笑。
安舒苒看到黎默笑,心情也跟着很好。她抿了口咖啡,臉上有藏不住的笑意,“說吧,你要討論什麼呀。”
黎默看着屏幕裡的安舒苒,“是關於浴室的玻璃牆。我們不是設想,這次的房間都做成透明玻璃牆面嘛。”
“是這樣的,”安舒苒回答。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敲門聲。
“進來。”黎默說。
門被推開了,但是卻沒人進來。
安舒苒在屏幕裡瞪大了眼睛,看着黎默身後。
黎默奇怪的看着安舒苒的反應,轉過身,看到的不是張嫂,而是陶灼。
“先生,你的咖啡。”
“怎麼是你?”黎默有些驚訝。
“張嫂好像出去了,沒在客廳。我聽到你要咖啡,就給你衝了杯。”
陶灼雲淡風輕的說。
黎默回頭看了眼屏幕對面的安舒苒,“我一會兒再找你。”便掛斷了視頻。
安舒苒面前的電腦回到桌面狀態,安舒苒卻仍舊一副吃驚的樣子。
她是誰?
黎默的房子裡怎麼會有女人?
她怎麼會叫他先生?
安舒苒開始心煩意亂起來,她幾次拿起手機想要打電話給黎默問清楚,卻又猶猶豫豫的沒有打過去。
安舒苒煩躁的把手機扔到牀上,過了會兒,她想了想,又拿起手機,撥打了另外一個號碼。
電話通了。
“喂?”對面傳來懶懶的聲音。
“宋南嶼,”安舒苒咬着銀牙,“黎默房裡的女人是誰!”
*
“進來吧。”
黎默關了視頻後,轉過身,對陶灼說。
陶灼還是呆在原地不動。
黎默聲音沉着,“你是要我過去拿?”
陶灼翻了翻白眼,“你不是不讓我進你房間嗎?”
黎默語噎。
原來在這裡等他呢。
黎默抱臂,看着陶灼,“你現在可以進來了。”
陶灼輕輕低哼聲。
還是不動。
黎默站起身,緩步走到陶灼身前,然後緩緩俯身。
眼看着黎默離自己越來越近,陶灼趕忙用手擋在身前。
黎默停住動作,輕蔑的哼了聲,然後伸手拿走了陶灼腿上的咖啡盤。
陶灼瞪了黎默一眼,轉身要走,又想起了什麼。
她輕聲問:“剛剛,你好像提到玻璃牆面。”
“你說什麼?”黎默假裝沒聽到。
“我說,”陶灼耐着性子,“你剛剛好像說到衛生間的玻璃牆面。”
黎默沒有回答,他吹了吹咖啡,又慢慢喝了口,才說,“你在和誰說話呢?是我嗎?”
陶灼氣的咬牙。
難道房間裡還有鬼嗎?
陶灼忍住心中憤懣,終於不情願的說了句,“請問,先生。”
黎默滿意的勾了勾嘴角。
“我剛剛是提過玻璃牆面。”
陶灼提出疑問,“爲什麼酒店要用玻璃牆面呢,有什麼特殊原因嗎?”
黎默看着陶灼,“比起實心牆,玻璃牆的好處很多。”
陶灼也認真想了想,“玻璃牆面確實可以在視覺上讓空間感更大,顯的房間寬綽一些。”
黎默點頭,表示認可。
“其實還有利於浴室採光,更多光線射進來,也可以讓空間顯的更大。”
黎默沒說話,目光裡卻流露出一分訝異。
“你還知道些什麼?”黎默問。
“牆壁和天花板的亮度會影響人對房間的判斷。所以通透的視線和更高的亮度,會讓房間顯得更大。如果我是商家,我也會選玻璃牆。”陶灼又說。
“對的,玻璃牆不但能節約成本,其實還能間接讓客人節約用電。因爲是透明的,他們不會忘記關燈。而且如果開燈會影響客人休息,所以他們勢必要關掉衛生間的燈,這樣酒店自然就能省下電費。基於種種,浴室玻璃透明化已經是趨勢了。”
“嗯,確實是。”陶灼手指點着下巴,“但是對於隱私度來說,這也確實是個大問題呀。”
黎默放下咖啡杯,“所以說,要綜合考慮下,霧面玻璃和透明玻璃的成本也是不同的,而且它也不具有透明玻璃的這些優勢。”
“那你要怎麼解決?”陶灼認真的問。
“要開個會,把一些細節討論清楚。”
“哦。”陶灼若有所思的點頭。
黎默不做聲,探究的看着陶灼。
陶灼看見黎默盯着自己,摸了摸自己的臉,問他,“怎麼了?你看我幹什麼?”
黎默挑了挑眉梢,“沒事。”
其實他是覺得奇怪,他總有一種感覺,覺得陶灼有一種設計師的感官和姿態。
陶灼看了眼黎默,“沒事我就出去了。”
“有事。”黎默說。
“什麼事?”陶灼問。
黎默踱步到陶灼身前,俯視着她,“我如果出去開會,你不能到處亂跑。”語氣不送拒絕,明擺着就是命令。
陶灼鬱悶的看着黎默。
合着這麼多天他也呆在家裡,就是爲了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