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默盯着陶灼，嘴角浮起一絲嘲諷，“你是故意的吧。”
陶灼面目全非，只留一雙黑亮的眼睛望着黎默，也不說話。
“張嫂，給她吸一遍。”黎默沉聲說。
“直接吸啊？”張嫂爲難着。
黎默不說話，抱臂等着。
張嫂只好拿來吸塵器，換上一個小一點的吸孔。
黎默看到，擺了擺手，“用那個吸地的吸口。”
張嫂心疼的看了陶灼一眼，陶灼直挺着身子，瞪着黎默，還是不說話。
張嫂嘆了口氣，換上吸地的吸口，硬着頭皮，舉起吸塵器，把陶灼身上腿上的絨毛吸乾淨。
張嫂放下吸塵器，看着陶灼臉上的白毛毛，“少爺，這臉…”
黎默勾起一絲邪氣的笑，“這臉當然不能用吸塵器了。”
“對對對。”張嫂趕忙跟着點頭。
黎默微微偏頭，瞅了陶灼半秒，“去拿卷膠帶來。”
“啊？”張嫂錯愕住。
黎默往前，俯下身子，捏住陶灼的下巴，“最大的那捲。”
“黎默！”陶灼氣極。
“叫我什麼？”黎默眸子暗下去。
陶灼白皙的手指輕握成拳，她低轉頭，聲音晦澀，“先生。”
黎默挑脣。
還治不服你可得了。
“爲什麼作？”黎默問。
“我想出去！”陶灼答。
“不是每天都帶你散步嗎？”黎默繼續問。
“我想下山，呸。”陶灼吐了吐嘴裡的絨毛。
黎默瞥了她一眼，“張嫂，先去帶她清理乾淨。”
“好。”張嫂迴應的極快。
陶灼朝張嫂笑笑，露出整齊的貝齒。
黎默斜睨着陶灼的笑臉。
看着就來氣！
對張嫂就總是笑，對自己就冷着臉。
對自己的時候，眉眼裡不是疏離，就是冷淡，要不然就是極不情願的討好。對張嫂笑起來，眼睛都是會彎的，看着又十分活潑可愛。
黎默走到沙發前，慵懶的坐下，又瞥了眼屋裡的光景，不屑的嗤笑一聲。
想下山？我看你還能有什麼本事。
張嫂幫陶灼清理乾淨，推着陶灼來到客廳。
陶灼的臉變回白淨可人的模樣，穿着寬鬆柔軟的白色套頭衫，馬尾松鬆的綁在腦後。
黎默斜靠在沙發上，饒有興趣的盯着陶灼看。
“看什麼看。”陶灼眼睛轉向別處，嘀咕着。
張嫂知趣的拿起吸塵器，到陶灼屋子裡去整理房間。
黎默聲音低低的充滿磁性，“雞毛大王，你的撣子呢？”
“在這兒呢！”陶灼從身後抽出自制的白毛撣子，示威似的揮了揮。
黎默撇撇嘴角，“這能用來幹什麼？”
“我以前在家都是用這個來打掃房間的，很好用。”陶灼拿着雞毛撣子，單腳站起來蹦到沙發前，一屁股坐在黎默身邊，揮舞着雞毛撣子就開始掃茶几夾層的灰塵。
黎默看她把雞毛撣子舞的飛龍在天的模樣，趕緊往旁邊撤去。
“咦，這是什麼？”
陶灼說着，拉開茶几底下的一個暗格，裡面放了許多橘色的盒子，大大小小的，都綁着絲帶。
黎默搭了一眼，沒說話。
陶灼拿起一個盒子，晃了晃，發出悶悶的響聲。
“這是什麼呀？可以打開嗎？”陶灼看着黎默問。
黎默聲音懶懶的，“隨你。”
陶灼伸出手，纖長的手指解開絲帶，打開紙盒，裡面還是盒子，不過這個是一個長條的，精裝木框緞面錦盒。
“什麼東西，包這麼多盒子。”陶灼邊說邊打開錦盒，一把套着鞘，類似匕首的東西出現在眼前。
“這是什麼，刀嗎？”陶灼把它拿出來，握在手裡，“好輕巧的刀。”
“是短劍。”黎默掃一眼陶灼手裡的物件，輕輕開口，“牡丹短劍。”
“劍？”陶灼握緊柄，拔出鞘，果然是一把短劍。
“好漂亮。”陶灼注視着短劍的劍鞘，上面有一朵漂亮的牡丹花。
“這外面的是什麼材質？”陶灼舉着短劍。
“羽毛紋純銅劍鞘。”黎默身子往前傾了傾，“會用嗎？”
陶灼擺弄了會兒，搖搖頭，“不會。”
“不會。”黎默自顧自的重複。
看來沒被培訓過短劍。
陶灼把玩了會兒，覺得無趣，就把短劍插回劍鞘，放回盒子裡，往黎默懷裡一塞。
黎默輕皺雙眉，伸手把腿上的盒子拂到沙發上。
陶灼又拿起一個盒子，解開絲帶，打開外包裝，裡面是一把剃鬚刀。
陶灼挑了挑眉，直接把盒子塞給黎默，又去開其他盒子。
下一個盒子，是男士香水。
再下一個，領帶。
再下一個…
陶灼終於拆完了所有的盒子，她活動了下手指，“怎麼都是男士用品啊。”
“不然呢？”黎默瞅了眼身旁沙發上堆着的一堆東西，“我的生日禮物，難道還是女士用品嗎？”
“生日禮物？”陶灼有些驚訝，“這些都是你的生日禮物？”
黎默頷首。
“那你是多討厭送禮物的人啊。”
黎默挑挑眉。
“此話怎講？”
“你拆都不拆，難道不是討厭嗎？”陶灼看着黎默，“這是你收的所有的生日禮物嗎？”
黎默撫着下巴，“這都是同一個人送的。”
“哦？”陶灼看着沙發上的盒子，“那其他人送的呢？”
“都扔了。”黎默十分輕描淡寫。
陶灼悄悄瞪他。
真是怪人。
再看向盒子，原來每一個盒子底端都有一張小紙條，上面有娟秀的筆跡：默，生日快樂，祝安好。
默？
陶灼想起那天來別墅的女人，她好像就稱呼他默。
“你剛剛說，以前你在家，都是用這個打掃嗎？”黎默突然問。
陶灼被打斷思路，轉頭看着黎默，他手裡正拿着那根雞毛撣子。
“對啊。”
“你想起什麼了嗎？”黎默緊盯陶灼。
“想起我在家打掃的時候。”陶灼拿過雞毛撣子，輕輕吹了吹上面的絨毛。
“你能記起你們傢什麼樣子嗎？”黎默繼續引導。
“就是一個普通的房子，還有園子。”
“園子？哪種園子？”
黎默拿出手機，在瀏覽器裡搜索了會兒，停留在一張圖片上，遞給陶灼看，“是這種嗎？”
陶灼看了眼手機上的圖片，禁不住給了黎默一個大大的白眼，“你這哪是園子，你這是開荒啊！”
手機屏幕裡赫然顯示的是一張耕牛犁地的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