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銅卸甲而歸,只好兩手空空的去見施瑞城。
施瑞城正坐在車裡,看到劉銅垂頭喪氣的樣子,自然知曉他又失手了。
施瑞城眉眼間浮起一絲不耐煩。
“不就她一個人嗎,還搞不定?”他厲聲問道。
劉銅瑟縮了下,“對不起施總,本來就要得手了,但是黎默和他的保鏢趕過來,我怕暴露身份,就趕快離開了。”
施瑞城眉頭緊鎖,“黎默也來了?你確定是他?”
劉銅慌忙點頭,“我確定,他一來就幫那女人擋了棍子,我們照了正面,我確定是他。我這一棍子可不輕,他手肯定也受傷了。”
“你說…”施瑞城身子微微前傾,“他幫那女人擋了棍子?”
“對。”劉銅點點頭,“那女人也護在黎默身前,他們感情似乎很好。”
施瑞城聞言,表情更加陰鬱。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他們兩人應該勢如水火纔對,這個女人爲什麼會幫黎默,黎默又爲什麼會替他擋棍子?
施瑞城瞥了劉銅一眼,冷聲吩咐,“去醫院查查,看看能不能查出她的病情,這裡面一定有蹊蹺。”
“是。”劉銅點頭應道,轉身離開。
施瑞城身子靠向座椅背,點燃了一顆煙,慢慢吸了一口,眼神在煙霧繚繞中更加捉摸不定。
黎默,不急,我們來日方長。
*
安舒苒早已經被安全送回家。
她客氣的朝司機道謝,轉過身,臉色終於忍不住,垮了下來。
進了門,她把包賭氣的扔進沙發裡,又坐到沙發上,伸臂抱着雙腿蜷縮起來。
秦潔聽到聲音,從房間內走出來。
她是安舒苒的母親,雖然已經年過四十,但仍舊風韻猶存,渾身上下的珠光寶氣,貴婦人派頭十足。
“苒苒。”她喚着女兒的小名。
安舒苒臉仍舊埋在臂彎裡,沒有反應。
秦潔吩咐傭人倒一杯溫水,拿着杯子,緩步走到安舒苒身旁。
“怎麼了,是不是晚宴很無聊。”她坐到沙發旁,輕撫女兒的肩。
這孩子最近臉色一直不好,也不知到底怎麼了。
安舒苒擡起頭,眼圈已經紅了。
“媽…”她伸臂抱着秦潔,“我心裡難受。”
其實不是難受,而是難受極了。
一想到黎默的別墅裡住着一個女人,她就嫉妒的要瘋掉。而且她一點都不相信那個女人是黎默家的家傭。
今天在晚宴上,那個女人竟然又出現了,腿也好了,完好無缺的站在黎默身邊,她簡直忍不住衝過去把她推開。
以前黎默雖然對她不夠不溫不火,但總歸身邊沒有女人,她是唯一一個離他最近的人,心裡也是欣慰的。
如今突然冒出一個陶灼,住在家裡不說,黎默對她還十分在意。
她到底是誰?黎默爲什麼要騙自己說她是家傭?
“到底怎麼了,是身子不舒服嗎?明天媽媽帶你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你就是太累了,一心就想着工作。”秦潔拍着安舒苒的背,心疼的說。
安舒苒搖搖頭,聲音悶悶的,“不是,是心裡病了。”
秦潔把女兒扶起來,讓她看着自己,“苒苒,告訴媽媽到底怎麼了?”
“媽,我喜歡黎默,但是他好像不喜歡我。”安舒苒終於哭了出來。
“傻孩子。”秦潔嘆了口氣,“你主動爭取過嗎?”
安舒苒淚眼婆娑的看着母親,“怎麼主動,是讓我去表白嗎?”
“你去表白做什麼!”秦潔認真的對女兒說:“用計謀啊!你以爲愛情不需要計謀嗎?”
安舒苒不明所以,搖了搖頭。
秦潔拿起桌上的溫水,遞給安舒苒。
看着安舒苒接過水,喝了一口,她才緩緩的說:“其實當初我認識你爸爸的時候,他已經有女朋友了。但是沒結婚的男人,都是還有選擇權的。我費了許多心計,才終於和你爸爸結了婚。
男人都是一個樣,你用心做,主動些,沒有得不到的。”
安舒苒有些驚訝,隨即問母親,“我對他已經很用心了啊,每一年他過生日,禮物都是我親自去買的,有時候甚至到國外去買,只爲了他提過一次的東西。”
“媽的意思不是讓你用心,而是用心機。”秦潔語重心長的說。
想當初,她就是靠各種手段留住安舒苒的父親,打敗了許多女人,才成功坐到安總夫人的位置上。
“以前我沒教你,是因爲媽覺得還沒到用的時候,現在你也不小了,有些事情,是需要一些催化劑的。”
秦潔拉過女兒,兩人挨在一起細細聊起來。
*
別墅
黎默走在前面,陶灼跟在後面,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別墅。
黎默徑直走進廚房,拿起杯子想喝水,卻覺得右手有些隱隱作痛。
他伸開手掌,掌心有一道粗粗的紅色傷痕,自虎口延伸出去。
這是剛剛他替陶灼擋下短棍時被傷到的。
棍子精短,砸下的力道必然不輕,她一直捂着肩膀,莫不是也被短棍傷到了?
黎默握起右掌,偏頭向客廳看去。
陶灼正坐在沙發上,右手扶着左肩。
黎默眉頭一皺,緩步走過去。
陶灼看見黎默朝她走來,下意識的站起身想往房間裡走。
“回來。”黎默沉聲說。
陶灼咬着脣,不情願的轉過頭,慢慢回到沙發前。
黎默坐到沙發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坐。”
陶灼看了他一眼,黎默面無表情,也看着她。
陶灼輕輕坐了下來,只不過與他保持了很遠一段距離。
“過來。”黎默又說。
陶灼有絲詫異,但還是聽話的挪到他身旁。
黎默伸出手,直接朝陶灼領口去,陶灼一驚,趕緊用手臂擋住他的手。
“你又要做什麼?”陶灼有些生氣,“我很累,我想回去休息。”
她剛剛看到自己房門前有一碗麪,那是她囑咐張嫂留下的。
好想吃…
黎默直接撥開她的手,徑自扯開她的領口。
陶灼舉起雙手想要反抗,扯到左肩的傷,疼的吸了口氣。
“痛,放手!”她拍打着黎默的手。
黎默伸手捏住陶灼的下巴,眼神凌厲,“你能不能有一次是聽話的!”
陶灼擡眼看向他,心裡一發狠,張開嘴一口咬下去。
正好咬在他的虎口處。
黎默覺得手心的傷被咬的生疼,他微微蹙眉,沒有動。
陶灼狠狠的咬着,把一腔憤怒全都傾注到齒尖。
她現在只想好好的吃點東西,好好的睡一覺。
連這樣都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