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二月這麼一問,年年感動的都要哭了。
她今天已經裝作很淡定了,並且由於勞重的打掃房間的壓力,她儘量地沒去想那些事情。
年年微微點了一下頭。
“怎麼回事?”二月邊哄着孩子,邊問她,感覺就像是知己的大姐姐一樣。
這讓年年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她已經習慣了二月的蠻橫,習慣了她的跋扈,這突然的溫柔讓人措手不及。
不過二月的這一攻勢顯然很奏效,年年瞬間就全部招了:“我……我只是和男朋友分手了。”
“分手?那個什麼什麼的總裁?”二月的語氣其實有些幸災樂禍。
年年弱弱地點了點頭,目光也轉向了一邊,她還是說不出口,分手的原因是什麼。
二月哄着孩子,說道:“沒事,我們的抗壓能力都很強的。”
年年又弱弱地點了點頭,她心裡可不是這麼認爲的。
見她總這麼意志消弱,二月無奈地搖了搖頭。
年年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起身繼續忙活去了,邊洗着衣服邊給她們娘倆做午餐。
見二月狼吞虎嚥的樣子,年年問道:“二月姐,多久沒好好吃一頓飯了?”
二月頭都沒擡:“住過來之後就沒出過門。”
“小孩子要曬曬太陽,透透氣纔好的。”年年擔心地看了看那個還未滿月的小孩。
她不哭不鬧,安靜地實在太出奇了。
這讓年年非常想過去看看孩子到底還是不是活的,還喘不喘氣。
就在她偷偷把手伸過去的時候,二月一巴掌就打了上去,生氣地白了她一眼。
年年尷尬地把手抽了回來:“我就是想看看她……”
年年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你看之前,那麼大張旗鼓的請我們去飯店吃飯,還點了那麼好的菜,還讓我住在這裡,現在後悔了吧?尷尬了吧?之前那麼顯擺幹什麼?”二月數落着她。
年年無語,她覺得和二月反駁跟和童一凡反駁的效果是一樣的。
二月還在偶爾的說一句年年,她都沒有迴應,眼神一直往孩子那邊瞟。
孩子一直在睡覺,沒有睜眼,年年看着心慌,不會真有什麼問題吧?
她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問二月:“二月姐,孩子取名字了麼?”
“名字?”二月顯然對這個措辭比較生疏,畢竟她們都沒有經歷過這一個環節,在孤兒院的時候,就隨便的用去到那裡的日期決定了,有重複的就用小貓小狗的代替。
年年看着她:“對呀,孩子早晚要長大的,怎麼也得有個名字吧?現在她雖然不會說話,但是肯定聽得懂。”
“是麼?”二月不以爲然。
年年納悶:“那二月姐,你在家裡的時候都是怎麼稱呼孩子的呢?”
“稱呼,爲什麼要稱呼。”二月反而有些不明白她在說什麼了。
年年驚奇:“難道你在家裡都不和孩子交流麼?”
“交流?爲什麼要交流,她連話都不會說,我
和她交流個什麼勁兒。”二月吃完最後一口飯,坐在那裡等年年收拾。
她累了一個早上,一點胃口都沒有,索性就站起身來繼續打掃衛生了。
年年這才明白,當着她的面,二月抱着孩子哄就不錯了。
二月甚至連沖泡奶粉先要試一下溫度都懶得做。
年年都有點想報警了,措辭都想好了:“這個媽咪精神有點問題,能不能找個好人家收養了孩子。”
不過想到這裡,就想起了在孤兒院的生活,年年搖了搖頭,打消了這個念頭,怎麼說,孩子待在媽咪身邊還是好的。
就算二月再不喜歡這個小孩,也是她親生的,這幾天下來,她並沒有把孩子怎麼樣已經讓年年很是欣慰了。
等年年把牀單什麼的洗完了掛上,房間也都收拾地差不多了,還噴了空氣清新劑之後,洗了點水果和二月坐在一起邊吃邊聊。
孩子被端放在牀上,不哭不鬧地很是安靜。
年年死死盯着孩子,希望她給點反應好讓她安心。
二月看出了年年的眼神,“嘖”了一下:“你認爲她死掉了麼?”
年年被她突然說得嚇得哆嗦了一下,手上的蘋果都差點掉到地上,連忙擺着手說道:“沒,沒,我只是想看看,她睡得好安靜,平常一定很乖很聽話,不會讓你操心的。”
“嗯,還算可以。”二月緩緩地說道。
又是一陣長時間的沉默。
年年發覺,特別是在她心裡難受的時候,見二月就是一個很大的失誤,平常見她就非常的壓抑了,現在壓抑地她直想咬舌頭。
二月吃掉了整整一筐水果,讓年年很是頭痛,她好像就是在年年來的時候,胡吃海喝的,等她走了,二月自己也不做飯,也不打掃,真的在房間裡暈過去都沒人知道。
年年小心翼翼地問道:“二月姐,我房間都打掃好了,過會你帶着小寶貝一起洗洗澡?”
“你是覺得我臭麼?”二月的一句話,嗆得年年說不出話來。
二月轉頭看了一下小孩:“我不給她洗,要洗你洗,麻煩死了。”
給孩子洗澡起碼能知道她的死活,這對於年年來說莫過於今天最大的好消息了,她還是樂意的。
年年抱着孩子走進浴室,邊走邊問二月:“二月姐,你爲什麼就不願意出門呢?雖然我說這話可能也不大好,可是現在我不在冷總裁身邊了,身上也沒什麼錢了,房租我已經幫你交了一年的,水電費也充上了好幾千元,可是早晚有用完的時候啊……”
“孩子也會長大的,到時候怎麼辦?”年年一邊試着熱水的水溫,一邊去解開孩子的襁褓。
二月起身過來,站在廁所門口看着年年的動作,抱着肩膀靠在門框邊說道:“那我就不管了。本來孩子我就不想要了的,當時你有錢,就應該讓我把孩子打掉,一了百了,也沒有後面的這些事情,我也可以繼續回去跟着小豔姐賺錢,也絕對不會給你添什麼麻煩。”
“可是你偏偏就是這麼一個愛找麻煩的人,現在孩子生下來了,你
也幫我找了房子,還想讓孩子過這樣那樣的好生活,你明明知道我什麼都不會,根本不可能找到一份像樣的工作來供養孩子,你這是何苦呢?說白了吧,你現在跟毀了我的生活有什麼兩樣?!”
年年手上的動作頓住了,她只是想讓孩子好好地來到這個世界上,當時孩子都那麼大了,怎麼可能不要她了呢?
沒想到二月直到現在爲止,和這個孩子真的是一點感情都沒有,這得對孩子的爹地有多大的仇恨才能如此?
這個問題禁不住讓年年很是好奇,她再次小心地開口問道:“二月姐,你這樣對待孩子,只是因爲孩子的爹地麼?”
二月站在門口,神情再次變得不好看起來。
年年給孩子解襁褓的動作,終於把孩子吵醒了,她瞪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年年。
年年欣喜,看着她的樣子,還低頭去逗她玩。
孩子一點兒都不怕生,見她逗她,裂開嘴巴開心地笑了,還伸手小手來抓她。
二月站在門口,看着孩子的樣子,轉身走掉了。
年年趕緊地把廁所的小盆裡裝好了水,抱着孩子過去。
當她完全把襁褓打開的時候,發現孩子身上還是很乾淨的,除了屁股那裡由於墊着尿不溼稍稍有些紅之外,剩下的都是完好的。
額,完好,爲什麼要用這個詞兒呢?
因爲剛剛在年年的腦海裡,已經想象了無數遍,當她把襁褓打開的時候,孩子那枯瘦的身材,甚至爛掉的皮膚上面爬滿了蛆……
那個時候,她就非要打電話報警不可了。
二月給年年對待孩子的印象是這樣的。
沒想到情況會這麼好。
可是二月自己的狀態明明都那麼不好。
這讓年年似乎看到了曙光,她知道自己是冤枉二月了。
雖然在外人面前,表現的非常不愛戴孩子,但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並沒有虐待她。
那麼她試都不試就給孩子喝得奶瓶,也一定是因爲喂得熟練了,根本用不着試了。
想到這裡,年年激動地都要哭出聲來了。
她沒有給孩子洗澡的經驗,二月又自己回房間待着了,年年只得小心地用溫熱的毛巾擦着孩子的身子,不把她放到水裡以防發生意外。
孩子就一直乖乖地待在那裡,不亂跑也不亂折騰。
等到年年給她洗完了澡,還在廁所逗着她玩,遲遲不肯出去。
二月坐在外面終於煩躁了,她大吼着:“你們還要在裡面呆多久?”
年年這才抱着孩子出去,二月看了看她,就示意她抱着孩子過去。
二月接過孩子後,讓她在牀上躺着,她就要去廁所洗澡了。
走到廁所門口,二月就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轉頭問年年:“你人脈比我的廣一些,我想擺脫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年年還以爲二月想擺脫她去看一下進了監獄的孩子爹地之類。
誰知二月卻問道:“你認識一個叫李逸然的人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