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小燕子的身份查到了,果然不是真的‘滄海遺珠’,可是夏紫薇是不是真的‘滄海遺珠’,還得等去濟南的人回來了才能確定,所以夏紫薇再怎麼心急想要入宮,如今也只能乖乖地住在和親王府裡等待。

只是一般的大家閨秀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安份地待在房內做女紅或習字作畫,偏偏夏紫薇自認擁有主角光環,肯定是要被乾隆萬分寵愛的,哪裡還能安份呢?她先前查知那個明瑞尚的公主就是和親王府的養女,就叫金鎖暗暗去和那些奴僕套話,想要知道這個和韻公主先前是什麼來路。

“金鎖,怎麼樣?問出來沒有?那個公主進王府前到底是什麼身份哪?”夏紫薇看到金鎖進門就興致勃勃地上前詢問。

“小姐啊,這府裡的人都不肯跟我說那個公主的事,說是做奴才的不得編派主子的是非,所以我一直都問不到小姐要問的事。”金鎖委屈地說道。

“哼!這和親王府裡的人怎麼搞的?難道我就不是主子了?等我跟皇上相認之後,一定要好好教訓這些個不長眼的奴才,算了,反正這事也不急在一時。”夏紫薇不滿地說道。

雖然,弘晝以要再去濟南詳查爲理由把紫薇留在王府裡,但是從小就穿越過來的她可是萬分肯定自己是夏雨荷的女兒,所以不怕和親王爺去查,甚至已經有了自己是皇室公主的那份嬌縱之氣。

吳札庫氏見夏紫薇只有金鎖一個丫鬟,難免顯得有些寒酸,便又撥了兩個丫鬟平秋平蘭侍候她,紫薇不怎麼讓金鎖做事,倒是指使這兩個丫鬟指使的挺順手的。

“平秋,我要喝茶,哦!還要點心。”夏紫薇此時坐在王府花園的一個涼亭裡,對着一旁侍候的丫鬟說道。

“是,夏姑娘。”平秋應答着退出了涼亭,往廚房走去。

“咦?對了,平蘭,爲什麼妳們不是叫我格格?而是叫姑娘?”紫薇覺得有些奇怪,滿族人家裡的閨女不是應當叫格格的嗎?憋了幾天才問出了這個問題。

“夏姑娘,這王府裡的小主子才能稱格格,像是之前的和婉公主跟和韻公主一般。”平蘭的眼裡閃過一絲淡淡的鄙視,回道。

“我也是公主啊,王爺沒跟妳們說嗎?我可是皇上流落在外的‘滄海遺珠’,難道當不起妳們的一聲‘格格’?”紫薇心中不滿,有些高傲地說道。

“對不起,夏姑娘,王爺和福晉並未交代奴婢,而且主子們的事也不是奴婢該過問的。”平蘭低下頭回道。

“是不是真的‘滄海遺珠’還不知道呢,公主架子就這麼大了,以後要真進了宮那還得了?”永璸領着一個眼生的男子走了過來,嗤笑地說道。

永璸早上出門辦事,這會兒纔回到府裡,本以爲花園裡沒人便想着和福靈安過來散散心,沒想到那個被額娘嫌了半天的人居然坐在這裡,而且這會兒看到他過來了也不知道要回避,不知羞恥地盯着他和福隆安看着。

“你們兩個是誰啊?怎麼大搖大擺地就跑進和親王府來?”紫薇看着站在不遠處的兩個男子,寶藍色衣服的那個是美如冠玉,另一個穿着鵝黃色衣服的則是器宇不凡,總的來說都是很不錯的男子。

“真是怪了?什麼時候我竟連自己家都不能回來了?”鵝黃色衣服那個男子笑着說道。

平蘭覺得有些丟臉的連忙上前向兩人請安:“平蘭向永璸少爺、福靈安少爺請安。”

“起吧,額娘讓妳和平秋來侍候她還真有些大材小用了。”永璸掩下對紫薇的不屑,向平蘭說道。

“能侍候夏姑娘是平蘭平秋的福氣,哪稱得上什麼大材小用呢?”平蘭淡淡地說道。

“你是和親王爺的兒子啊?是哪一個呢?我今天才第一次看到和親王爺的兒子耶,還有,你就是福靈安?長得還不錯嘛,要是以後…咳…算了,以後再說吧。”紫薇興奮地說了半天才發現氣氛不對,連忙停住了話語。

正好此時平秋已經端了茶和點心過來,她看到永璸和福隆安站在路旁,便順勢向兩人請了安,纔將茶點端進了涼亭裡。

“先回我的院子吧,不然要是待久了,人家雖然不介意,我額娘可是會翻臉的。”永璸笑了笑,轉頭跟福靈安說道。

“唉!怎麼走掉了?我還以爲可以跟他們喝杯茶什麼的,多聊幾句呢。”紫薇有些遺憾地說道。

平秋平蘭兩人互看了一眼,又飛快地低下了頭,心裡想些什麼就沒人知道了,只是當天夜裡,弘晝和吳札庫氏卻是知道了白天在花園裡的事。

“阿瑪,您確定這位夏姑娘的母親以前是個大家閨秀?有哪家大家閨秀這麼…開放的?見了陌生男子也不避諱。”永璸真是見過大膽的,沒見這麼開放的。

“這夏紫薇怎麼知道福靈安是誰?她從哪知道的?不是才進京幾個月嗎?一個姑娘家難道還到處打聽未婚男子的事不成?她是想做什麼?王爺,妾身聽那些奴才們說,那個金鎖一進咱們府裡就一直跟府裡的奴才打聽和韻和額駙的事,她們究竟要做什麼呢?這樣的姑娘家留在家裡太危險了,還是趕緊把她送進宮吧。”吳札庫氏順口把夏紫薇做的事都說了出來。

“額娘,您先彆氣了,兒子想她也許是聽說韻姐姐是咱們家的養女,如今身份尊貴,少不得想要拿來比對一番,看看將來皇上要是認了她之後,會給她什麼身份罷了。”永璸算是說對了一大半了。

“能有什麼身份?皇上早對皇后娘娘說了,頂了天便只是個多羅格格,再高也沒有了,她還想當什麼?公主嗎?憑什麼條件?”吳札庫氏之前曾進宮問安,自然也問了類似的事,當時那拉皇后就把乾隆的話原封不動地告訴了吳札庫氏。

“哦?韻姐姐一開始可是封了和碩格格的,那夏紫薇要是知道了皇上至多隻願封她個多羅格格,不曉得會怎麼想呢。”永璸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

“你就傻樂吧你,你這是在替你韻姐姐找麻煩不成?”弘晝忽然在永璸後腦勺拍了一下,說道。

“唉唷!阿瑪,兒子哪敢啊?!兒子可不想被韻姐姐罵。”永璸委屈地回道。

弘晝和吳札庫氏雖然知道這夏紫薇可能也不是什麼守本份的人,但卻不曉得她能夠折騰到這地步…,過了兩天,進宮任御前侍衛的永瑍值班輪休回來了,才進房換好了衣服準備去向阿瑪額娘請安時,就看到平秋上門來請他,說是在府裡借住的夏姑娘想見見他。

“夏姑娘?她是誰啊?本少爺不認識,不見!”永瑍皺起眉頭,深思了片刻,確定這是個無關緊要的人之後,就拒絕了平秋。

“對不起,是奴婢打擾永瑍少爺了,這就回去轉告夏姑娘。”平秋也不說什麼,福了身就退回去了。

永瑍懷着一肚子的疑問來向阿瑪額娘請安,還沒開口問那個夏姑娘是何方人物呢,小祿子就跑進來說夏姑娘來了。

“讓她進來吧。”弘晝讓紫薇進了門來,永瑍想着既然有外人在,那還是改日再問吧,便向弘晝夫妻說了聲告退。

“咦?你是永瑍吧?能不能等等呀,我還沒見過你呢。”夏紫薇自認很有禮貌地請永瑍留步,自己又向弘晝夫妻行禮請安。

“王爺,福晉,紫薇有些事想問問永瑍哥哥,能不能讓他陪我到花園裡走走啊?”夏紫薇想到還是禮貌性地打聲招呼好了,便說道。

“哦?也好,永瑍,紫薇也算是你的妹妹,你就陪她去走走吧。”弘晝不曉得紫薇在想什麼,也不好說不…,誰叫他自己向來也是個不着調的?!所以在必要的時候,兒子是用來犧牲的。

“是,妳叫紫薇?走吧,平秋,去廚房拿些茶點到花園的涼亭裡。”永瑍不怎麼心甘情願地說道。

永瑍說是陪着紫薇在花園裡閒晃,可是離她卻至少有三步之遙,紫薇有些委屈地看着永瑍,一雙眼眸含怨帶淚…。

“永瑍哥哥,你們是不是都不喜歡紫薇?覺得我娘未婚生子,我是私生女,所以很可恥?”紫薇先是卑微地含怨問道。

“嗯?有嗎?我前些日子都在宮裡當值,今日纔回到府裡,也才第一次知道妳的名字,有什麼討厭不討厭的?”永瑍一臉不解地回道,他只是覺得一個姑娘家大喇喇地叫丫鬟去一個成年男子的院子裡說要見面,讓他很不恥而已。

“是嗎?以前在濟南的時候,我和我娘都不怎麼敢出門,因爲只要一出門就會有人在我們背後指指點點的,好幾回我要問我娘關於爹爹的事,孃親都不肯明說,只是說爹爹沒有不要我們,只是沒空去接我們,後來,孃親生了病,快斷氣之前纔跟我說,我爹爹就是當今皇上,她平日常念給我聽的詩和曲都是我爹爹當年和她在一起時寫的,而那些也成了她最珍貴的回憶。”紫薇幽幽地說道。

“所以…,妳是來京城找皇上的?妳姓夏?難道妳孃親是夏雨荷?不對呀!夏雨荷的女兒不是已經在宮裡了。”永瑍在宮裡當值,宮裡的事還是比較清楚的。

“她纔不是!她是小偷,她偷走了我爹留給我孃的東西,還偷走了我的身份,我纔是公主,是格格,她什麼都不是。”紫薇氣憤地大叫道。

“好啦好啦,反正妳現在既然住在這裡了,那表示我阿瑪應該是相信妳的。”永瑍沒想到紫薇看起來柔柔弱弱的,脾氣倒挺大的,連忙安撫道。

“可是王爺卻一直不肯帶我進宮,他留我在這裡怕是我出去亂說話吧?”紫薇忘了眼前的這個人可是和親王爺的兒子呢,竟當着人家的面數落人家長輩的不是。

“紫薇姑娘讓我陪妳來花園散步,就只是爲了跟我說這些事嗎?”永瑍聽到紫薇說自家阿瑪的不是,臉立刻垮了下來。

“不…不是,對不起,是紫薇失言了,我主要是想說永瑍哥哥既然在宮裡當差,肯定認識不少八旗子弟,我聽人家說能在宮裡當侍衛的人都是家世、品性優秀,能力也不錯的,不曉得永瑍哥哥都和哪幾家的人熟識?能不能說給紫薇聽聽呢?”紫薇連忙搖搖頭,但想到要問的話,又羞澀地低下頭說道。

“紫薇姑娘,這種事好像不是一個姑娘家該問的吧?何況妳不是說妳孃親過世,那如今肯定還在孝期之內了,這話就當永瑍沒聽到過,以後妳還是少說爲妙。”永瑍沒想到紫薇會問這種問題,他忍下心裡的鄙視憤怒,和顏悅色地勸說道。

“可是…,我只是想若以後皇上認回了我,肯定會讓我自己物色額駙對象的,那我自己要先想好纔是啊。”紫薇扭着手中的手巾,紅着臉說道。

“妳…,算了,反正我什麼都不會告訴妳,妳也少去問那些奴才們,省得讓人笑話妳。”永瑍懶得和紫薇多作解釋了,直接說道。

永瑍說完了話,匆匆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不願在跟紫薇說下去,可是紫薇覺得這些人真是奇怪,以前書上不是說滿族姑娘都很大方的嗎?爲什麼她不能問男子的事?她以前也是這麼才幫她的好朋友倒追到男友的啊。

紫薇覺得自己的運氣不是普通差,而這些人也真是討厭,她來這世界都十多年了,在夏雨荷生前,她不是不能出門就是一出門就被人家笑,好不容易熬到可以上京了,結果遇到的古人卻一個比一個還保守,不準這個不準那個的,煩死了!!

紫薇心想,早知道還不如去遇到小燕子呢,也許現在她就已經在宮裡享福了,反正她也不會像書中的夏紫薇一樣,爲了怕小燕子死掉而什麼都不敢說,她肯定看到乾隆的第一面就跟乾隆說她纔是夏雨荷的女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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