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三十分,劉三溧跟着區建築公司經理來到鎮政府,如今的劉三溧趾高氣揚,他攀上了東陵區法院院長的兒子潘慶祥,還有這位建築公司的經理,但是他真正的靠山確是他岳父,東陵區物資局局長候金山。這幾年這小子有些得意,在社會上混得風生水起,他和潘慶祥開了個宏盛勞動公司依附在建築公司名下。
在東陵區橫行慣了的劉三溧,不知自己幾斤幾兩,聽了南湖區要建大型批發市場便想來插上一腳,這小子不按常理出牌,上來就是流氓那一套,想用威脅手段來搶工程。
踏進了鎮政府大院,就看見一羣人站在門前,他一下子停止了腳步,他看見中間挺拔而立的一人,也是他最不想見到的男人宋天龍,他想不明白,堂堂一個區長竟然會在南湖區湖西鎮政府這裡,他覺得自己十分的倒黴。
但是他的厄運纔剛剛開始,對面走過來一個長相兇猛的人,他指着劉三溧道:“”你就是領頭來鬧事的人,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來這裡撒野?”
劉三溧想要解釋,但是晚了,那人不由分說,衝上來一腳把他踹倒,接着就是拳打腳踢,他的人想過來幫忙,對方又衝出五六個人圍住他們痛毆。他們想跑都沒門,因爲鎮政府大門已經被關上了。
劉三溧的人很快被打的躺在地上不敢動彈。劉三溧哀嚎道:“宋區長我們是來談工程的,不是來打架的。”聶學武冷冷道:“劉三溧,你算他媽什麼東西,就你們這幾頭爛蒜也想包工程,別做你的青春大夢了。”
先前揍劉三溧那人道:“劉三溧,我就叫邵輝,不服氣就來找我。然後又指着建築公司經理罵道:你一個小小建築公司,也敢來做省市重點工程?你他嗎是不是有病,在別人眼裡你是個經理,可我的拳頭不認實你是經理,在我紹輝眼裡你他媽狗屁都不是。”
“如不是宋區長有話,我今天非把你們送進醫院不可。趕緊給我滾,再敢踏進南湖區搞事,我會讓你們生不如死。都給我滾。”南湖區紹輝話的可不是開玩笑,他的江湖地位僅次於宋天龍和聞廣義,心狠手辣甚至超過聞廣義和其他區流氓混混。
劉三溧此時剛剛起步,他還沒有資格和紹輝掰手腕,只得和衆人灰溜溜走了。韓冰這是走了出來,拍着手叫好道:“紹隊長“施工隊隊長”真是威風八面,處理的簡單幹脆,我韓冰領教了,還有這樣解決問題的辦法?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佩服!佩服!”
宋天龍笑道:“韓大姐您就別寒磣我們了,碰上這種小人使用江湖手段也是迫不得已。讓大姐見笑了!”韓大姐笑道:“不是損你們,我是真心佩服你們。好了!我們都進去辦正經事吧。”批發市場工程最後落入省建築公司手裡,韓宋雙方皆大歡喜。
這邊一有結果,宋天龍等人馬上把精力投入遼京市建商貿大廈工程爭奪中。回到媽媽家,馬上找媽媽商量承辦工程的可行性辦法。媽媽在遼京市商業局還是有不小的影響,丁蓮花道:“兒子,在商業局領導班子我說句話還是管用的。丁蓮花又想了想補充道:“不過新提拔的商業局長佟紹峰卻是變數,這人八面玲瓏,極有心計,才能是有的,不過現在看來有些讓人捉摸不透,當初媽媽極力舉薦此人是不是個錯誤?
丁蓮花拿着茶缸在屋裡來回踱了幾步,分析道:“不過他現在還沒成氣候,他還年輕,比你也就大了兩歲,可以說你們兩個是遼京市最年輕的廳級幹部之一,他根基還淺,我現在就和他打個招呼,我想他構成不了太大威脅。”
宋天龍聽了媽媽的話長一舒口氣,心裡算是有了底,如果這個障礙不成問題,他們的把握大概有九成拿下該工程,市建築公司和鐵西區建築公司,無論規模技術都是一流的,合併一起承攬世貿大廈工程絕對有這個實力。
回到區政府和各部門溝通一下工作,便回小到招待所房間休息一下,陳玉萍拎着茶壺進來,給宋天龍到上茶道:“說是李嘉誠來了,等了好半天不見您便走了,看樣子有什麼重要的事找您。”
宋天龍想了一下道:“玉萍,你馬上給龍鳳大酒店去電話,讓李嘉誠馬上到我這來。他想知道李嘉誠爲什麼這麼急找他?”半個小時李嘉誠推門走了進來,坐在凳子上呼哧呼哧也不說話。宋天龍奇怪道:“嘉誠,怎麼了和誰生氣呢?”
李嘉誠帶着哭腔道:“七哥,我現在憋屈死了,我的好朋友死了,他死的慘呀!太慘了!我受不了!”說着嚎啕大哭起來。宋天龍不解問道:“你朋友是怎麼死的讓你這麼傷心,說給七哥聽聽?”
李嘉誠哭訴道:“我朋友高佔國和我是光腚娃娃,我從小就在他家玩,好的跟親兄弟一樣,他父親原是公社秘書,高佔國參軍復員後工作被分到了農電變電所變電值班員,沒想到前幾天在高壓室電橋操作時被高壓電打了,整個人都燒糊了,前天我去醫院見了他最後一面,十千伏的高壓電下神仙也活不了哇!”
“我問了來陪護他的同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同事說:停電檢修時,高佔國正要從電橋上下了,另一個值班員徐懷遠離送電時間差幾十秒的時候提前送電,這才造成悲劇,調查時候他說看錯時間誤操作,就這幾十秒的時間我朋友就沒了命,而責任者卻輕描淡寫說了句誤操作就完了。”
“這人他媽的什麼罪都沒有,就是個停職反省,七哥,你說這公平嗎?我朋友身體特別棒,就這樣死在不負責任同事手裡,你說多怨呀?”宋天龍聽了也是無語,不知如何安慰李嘉誠。
李嘉誠突然擡頭道:“七哥,這個姓徐的絕對是謀殺,我聽高佔國同事說,這個姓徐的和高佔國的老婆早就好上了。因爲姓徐的和高佔國是鄰居,而姓徐的好打麻將,高佔國的媳婦經常和姓徐的在一起玩,他們的醜事早就沸沸揚揚,就瞞着高佔國一個人。”
宋天龍道:“謀殺這可能性是存在的,色膽包天的情況下什麼事都幹得出來。不過你沒有抓住現行,缺乏證據呀!憑猜測定不了罪,想要個說法很難,如果這個人是在遼京市咱們還能想點別的辦法整治他一下,在你們縣咱們鞭長莫及呀!不過你不要灰心,時間長着呢,說不定什麼意外報應發生在他的頭上。”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李嘉誠愣了愣神,想說什麼又閉上了嘴。李嘉誠來找宋天龍的目的就是想發泄一下自己的情緒,像這種怨氣他只能和宋天龍講,現在怒氣發泄完了,便回大酒店了。
李嘉誠走後,宋天龍也爲李嘉誠的朋友嘆息,如果那個姓徐的真做出這樣的事情,可想而知這人的人心醜惡到什麼程度,豬狗不如。
第二天李嘉誠來到宋天龍辦公室,宋天龍遞給他一支菸問道:“說吧有什麼事?”李嘉誠深吸了一口煙道:“七哥,我想讓你給我借臺車,我把高佔國的骨灰帶回去,另外想多在家呆些日子,七哥您看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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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天龍痛快答應道:“行!你把區裡的吉普開走吧,開多長時間你定,我用車你不用擔心,交通大隊的車我隨時可用,不過你開車要注意安全,別撞了人我還得去撈你。”李嘉誠沒有在說什麼,跟着陳玉萍去車庫提車,上了車李嘉誠的臉色變得兇狠起來,咬牙切齒道:“姓徐的你給我等着,他媽的我讓你不得好死。”說這一腳油門開出區政府大門。
宋天龍回到媽媽家,問玉無雙道:“媳婦,能借車給區裡用幾天嗎?玉無雙笑道:“你宋大區長居然沒有車用,你不是開玩笑吧?”宋天龍認真道:“我不是開玩笑,區裡的車讓我借給李嘉誠了,他朋友死了,想把朋友骨灰送回去,這是做朋友應該做的。”
玉無雙道:“用車沒問題,有沒有獎勵?”宋天龍笑道:“想要什麼獎勵你說吧?”玉無雙歪着頭笑道:“不許反悔?”宋天龍道:“絕不反悔,”好!玉無雙小聲道:“我看中了一款“英耐格”手錶新款藍盤帶日曆的,我要你陪我去買。”
宋天龍驚道:“這款手錶從香港新到貨沒有幾天,你怎麼這麼快知道?”玉無雙喜喜笑道:“”大區長,我們交通車管所什麼消息都會第一時間知道的,怎麼樣明天陪我去買,不許耍賴?”
現在玉無雙水漲船高,已經是交通大隊車管所所長,戴個高級點的手錶無可厚非,何況是宋區長的夫人,宋家的權勢財力不是一般人可比的,不戴個好手錶才讓人非議。
宋天龍道:“爲感謝媳婦出手相助,我明天保證陪你去買手錶。”玉無雙這才歡喜的去做飯了。第二天宋天龍果然講信用,陪着玉無雙來百貨大樓買手錶。找到經理,一塊進口英耐格手錶放在玉無雙手裡,看到玉無雙喜愛的樣子,他心裡的內疚稍減。
不過當他路過內衣櫃臺時眼睛立時亮了,看着花樣迷人的女性內衣心裡一動,應該給自己的女人一人買幾套內衣該多好,想想都讓人激動不已,“七哥,你幹嘛呢?”玉無雙看見宋天龍站在那不動問道:
宋天龍猛地一驚,笑道:“無雙你看,那些內衣我給你買兩套好不好?”玉無雙一下子羞紅了臉,沒有作聲。
宋天龍忙走到櫃檯,指着一粉色和黑色內衣內褲道:“我要這兩套,”宋天龍不管別的女人異樣眼光,交了錢拿了衣服就走。
早上到了區政府,玉無雙送來的車早等在那裡,居然是一輛普桑轎車,這讓區政府司機小王高興壞了,這樣的豪車他只看過沒開過。宋天龍暗自腹誹道:“不知玉無雙卡的哪個單位的車,看牌子好相是客車公司的車,”司機小王這些天過足了開好車的癮,玉無雙差不多兩天就給換一輛好車,不是皇冠就是豐田輪着讓他們過癮,這樣持續了近一個月。
這天宋天龍回來剛坐下喘口氣,辦公室主任王麗穎進來道:“宋區長,鐵嶺交通大隊來了電話,說是有一個叫李嘉誠的人,在縣城開着咱們區政府的車撞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