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西湖泛舟

獨在異鄉爲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王維《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

九九重陽,登高望遠,思鄉情切!

時已深秋,草地依然自綠!

高丘上,孤風狂攜古夢蕾草地席坐,依偎着。微風所來,輕撫着臉龐,帶過淡淡青草味;清爽快意,頓使人精神一震,胸內了無一物,無所憂慮,倍感輕鬆。

天空,十來只雄鷹各自展翅高飛,要麼翱翔,時而幾聲尖叫,任其歡暢,多廣闊自由!

遠處,幾口之家,牧羊放馬,自爲其食,其樂融融,幸福安謐。

默默遙望江南,腦海內,種種思念悄然浮現出。孤風狂不禁暗暗想起了很多。他師父獨行者石鷹那些年可去了哪裡,是否已回到隱竹谷?竹千龍那兩年多來又過得怎樣……

逐一想着,孤風狂不覺已滿臉凝重!

“夢,過些時日,我想帶你回趟江南?”既已覓得真愛,孤風狂覺得也是時候該回回江南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正有此意。早就聽聞江南是個好地方。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只可惜,一直無緣前往一走。”一直以來的嚮往,古夢蕾顯然早已有所迫不及待。

“那我帶你去西湖泛舟?”

“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提及西湖,古夢蕾不由就想起了蘇軾這首《飲湖上初晴後雨》其二。對之內心早已是期待已久。“西湖,名貫天下,若得泛舟其上,還是和自己心愛之人,那實是人生一大幸事!”

“的確,你所言及是!”孤風狂想起了兩年多前的遊西湖。對於那西湖泛舟,他也早已是期待已久。“前年,在趕來這草原途中。我曾獨自去遊玩了番。當時,眺望着那滿湖正波光粼粼的水面,我也好想就去泛舟暢遊其上。但最終卻還是被我給放棄了。”

“爲什麼?”

“因爲我還在等着一個人,那一個我正待去尋找我生命中最爲重要的人。”孤風狂幸福着摟緊古夢蕾。“只怪,彼時的我還未遇得你,只得放棄。因爲我想等遇得你後,兩人一起泛舟其上,那纔有滋有味,也纔是我想!不然,這心裡,是大顯空蕩,總會覺得意猶不足,有所無味有所缺。缺少一種感覺,那種完全放任其上盡興盡心的感覺。太沒意思!”

“也就快了,在過得數月,我們就能如願泛舟西湖之上了。”甜蜜中,古夢蕾似已看到了他們同心泛舟西湖之上的那幕幕畫面、情景。

……

又是一年仲月初,歷經近四個多月長途跋涉,一路入長城,渡黃河,過長江,孤風狂攜古夢蕾抵達杭州城。

是日,清晨,兩人早早就來到了西湖。誰想更有早過他們者,偌大個湖面,早已有三三兩兩小舟船隻兀自點綴着。

西湖境內,美色怡人。嫩葉吐露,百花爭放,翠綠間大片五光十色。各物盡情綻放自己的風采,分外妖嬈。陡然視覺、聽覺五官的多重衝擊下,整個人直感,頓然神清氣爽,別有多番味道涌上心頭。瞬間產生錯覺,已淡出塵世,宛入仙境。

頭頂,陽光明媚。孤風狂、古夢蕾這對知心伴侶,駕一葉扁舟,放任其流,暢遊西湖之上,恩恩愛愛,實是盡興盡心!

微風不時而往來,水氣滋潤,帶有各樣花香,時而淡淡,時而濃烈,沁人心脾,酥醉人心。凡塵俗事,那一刻飄飄然,直叫人忘乎所以,空靜雜念。彼時還能有什麼煩惱可惱?時光若得在那一刻永久停留,自有西湖,那又是多少年來多少遊人發自內心那最真誠的心聲、期盼!

一壺濁酒,兩人縱情對飲,把盞言歡。陽光暖暖,慣看滿湖春水,波光粼粼,清澈喜人,魚兒各自歡快爲樂。 多少物是人非,改朝換代,也不知已幾經滄桑。但西湖這美景,那份容姿卻依舊絲毫不遜當年,還更有過之。縱賞四下,綠意盎然,花開花落,枯榮復甦,盡掃眼簾。那是何等舒懷、釋心、愜意!

“夢,若是時間能永遠靜止在這一刻,那該多好!”輕將古夢蕾擁入懷間,心內幸福早已氾濫成災,孤風狂只爲期待。

“靜止時間?阻礙天地運轉,萬物生長。這可是違反天條的死罪,是會被打入天牢,受盡酷刑折磨、煎熬,永世不得超生的!”古夢蕾莞爾一笑!“你以爲人家天庭好欺負?膽敢違反這天地之道?”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一輩子好好在一起,能將你靜靜擁抱在這懷中。就算違反天條又算得了什麼?”言笑間,孤風狂決然!“哪怕就是需大鬧天空我也終將義無反顧,在所不惜。所謂天牢,什麼永世不得超生,有何可懼?對我來說,此生要是不能好好來和你在一起,那才叫不得超生!”

“那可不行!絕對不行!”滿懷感動,言笑中,古夢蕾微嗔怒,亦決然!“你要是有了什麼事?剩下我孤零零的一個人,叫我可還怎麼去過,怎麼活?也太不負責任了。要真是那樣,我也不活了!還有什麼意思?”

“夢,我知道了!”緊緊抱着懷間古夢蕾,那水靈靈的雙眼,充滿擔憂,孤風狂滿是歉意,暗自發誓。“你放心,我絕不會有事的。會一直好好來和你在一起,也絕不會讓你去有任何事,受到任何傷害。”

“這纔好!”古夢蕾終於放下了心。“我真的不希望你有任何事,這纔是我所想。我們就現在這平平淡淡在一起,纔是真,已足矣!最簡單也最快樂,我已別無所求!”

“有你真好!我此生也已別無所求。因爲你就是我今生的所有。”得到古夢蕾,孤風狂此生已無憾。“管它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惹不起,難道我們還躲不起!”

“江湖隱跡,要麼隱竹谷品茶看竹,或草原牧羊放馬。'倚樓聽風雨,淡看江湖路',平平靜靜。倒也實是人生一樂!”古夢蕾本就不屬江湖中人,更懶得去理會。

“我這一生,真的很是慶幸,慶幸能得以在草原遇到你,及至現在又擁有了你。看來,這老天對我還算不薄,挺厚愛的,竟給我個這麼大恩賜。”說到這,孤風狂不覺突想起了什麼,頓深感不安,很是慚愧,擡頭連連自責。“老天爺,對不住了,剛冒昧中多有冒犯,還望您老多多見諒!”

“誰叫你去亂說話,這下知道錯了!”古夢蕾捂着嘴,被逗的花枝亂顫!

“以後不會了。”孤風狂皺皺眉,實是萬分慶幸。“好在這慶幸讓我在草原遇到了你,這要是沒遇得,真不敢去想象現在會是個什麼樣?”

……

及近黃昏,孤風狂、古夢蕾信步來到了“斷橋殘雪”。只見夕陽下,斷橋更顯滄桑蕭瑟。

“夢,你可知這是何橋?”隱隱中,孤風狂開口到。

“這難道就是斷橋?”

“正是。當年,白素貞與許仙就是相識在此,同舟歸城,借傘定情。”

“但也只可惜,人妖終究殊途,管他們情有多真,最終還是逃不過那被法海活活拆散的宿命。他們的愛情雖然感人,但卻實也過於悽美。相比之下,我們顯得不知要比他們幸福美滿的多去!”

直道,世間萬物,這宿命,誰能逃得脫?逃不掉!

孤風狂那一生最大的幸事是,得以在草原如願遇到古夢蕾,相識相愛,好好在了一起。並且他們那一生,相親相愛,一顆真心,誰也未曾有過離開誰。管它接下去是發生什麼,他們只會不離不棄,大不了去絕跡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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