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冒雪踏天山

十二月末,孤風狂在穿越了草原、荒漠、高山和盆地一個多月下。終於來到了那天山山腳。

正午,雖是寒冬,然頭頂太陽還很是火辣。孤風狂騎着隨風正自行走在一避靜羊腸小道上,略感口渴。突然轉過一道彎,眼前地勢豁然開朗;一路邊小酒家驀然呈現在孤風狂眼前。

一路漂泊,只要是見到酒家,孤風狂就倍感親切;欣喜之下,快馬加鞭騎至店旁, 將馬栓好;快步踏入店內。“小二,你這店可有沒有葡萄美酒?”

“有,客官爺,您就放心,小店自開業以來,就獨不曾缺過這葡萄酒!”

孤風狂隨便挑了個靠窗之座。“那快趕緊給我來上兩壇!這鬼天氣,可熱死個人了!另在給我來上一碟小花生。”

“那有勞您先稍等稍等,小的這就給您前去拿!”

看着桌上小二端來倒上的葡萄美酒,顏色鮮紅,猶在飲血;又香氣撲鼻,令人瞬間爲之就是精神一震,猶如置身到了另一個世間。孤風狂不禁突然想起唐時詩人王翰所作《涼州詞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不禁衝旁邊小二詢問道:“不知這店內可有無夜光杯?”

“如此小店,怎堪配有夜光杯這等稀有珍貴之物!”店小二向孤風狂賠笑到。“實不好意思!有掃您雅興了!”

“沒事!我也不過隨口問問!況且這也是人之常情,似這等珍貴雅物,恐怕也只皇家貴族揮霍的起?我等平民,實難有之!你且忙你其它的去!有事自會叫你。”說完,孤風狂即端起小二所倒葡萄酒之碗,慢慢飲盡。 只覺口感清新,順滑柔和,其芳香更是令他難以忘懷。

“那您慢享,小的可就忙別的去了。”

品味着桌前葡萄美酒,遙望遠處天山各峰頂,常年爲冰雪所封,白雪皚皚,只餘一片慘白,好似一個無紛無惱之世。孤風狂若有所思,心間是充滿了幻想和期待。

尋一客棧好生休息靜養三日後。孤風狂纔開始正式登山。

天山古名白山,又名雪山,因冬夏有雪,故而此名;匈奴謂之天山;唐時又名折羅漫山,高達二萬一千九百尺,平均海拔在一萬五千尺。 將那一大片地域一分爲兩:南疆和北疆。最高峰是托木爾峰,海拔爲二萬二千二百多尺。但孤風狂此次所登卻是海拔只一萬六千二百多尺的博格達峰;只爲在這博格達山腰上,有着一個名叫天池的天然湖泊。

博格達峰上積雪終年不化,冰天雪地,久而久之人們叫它雪海。與其並列還有兩座海拔一萬五千六百多尺高的雄峰。三峰並立,酷似一隻筆架,被當地牧民合稱爲三座神山。

清晨還是陽光明媚,傍晚及至孤風狂快要登到山腰天池時。突然天相乍變,烏雲積聚,寒風呼嘯;天地間,頓生昏暗,極是陰沉。看來,老天爺這是要刻意去爲難孤風狂,與之爲敵。

等孤風狂剛然來到天池邊,只見天際豁然明亮許多,漫天瞬時下起了紛紛鵝毛大雪。看來老天爺這是在掐準着時間。但面對如此情致,孤風狂是坦然受之。

據說天池是由古代冰川和泥石流堵塞河道而形成的高山湖泊。其湖面海拔有五千七百尺之高,長九千九百尺,寬則數百尺到四千五百尺不等,湖泊最大深度爲三百多尺;狹長曲折,清澈幽深。池中水全由冰雪融化而成,潔淨透明,宛如一面大鏡置於山腰。四周雪峰上消融的雪水,彙集於此,遂成爲這天池源源不斷的水源。

仗劍屹立在風雪中,孤風狂放眼觀望天池。只見其周圍山坡長着諸多挺拔的雲杉、白樺、楊柳,西岸修築有玲瓏精巧的亭臺樓閣,平靜清澈的湖水倒映着青山雪峰,又加那雪花點綴,風光之旖旎,宛若仙境。

難怪傳說天池便是“瑤池”,是西王母會聚衆神仙舉行蟠桃盛會的地方。據《穆天子傳》記載,兩千多年前的周朝穆王曾乘坐“八駿馬車”西行天山,西王母在天池接見了他。穆王贈送大批錦綢美絹等中原特產,西王母則回贈了天山的奇珍瑰寶,並邀請穆王遊覽天山名勝。穆王親書“西王母之山”,留作紀念。臨別時,西王母勸飲再三,即席歌曰:“祝君長壽,願君再來。”唐時詩人李商隱有詩曾提及此盛會,詩云:瑤池阿母倚窗開,黃竹歌聲動地哀。八駿日行三萬裡,穆王何事不重來?

天池南面映襯着的就是那雄偉的博格達峰。

雪雖紛紛無止境,奈何孤風狂還是沒能忍住。將身一縱,即躍入池中游起了泳。

夜幕,雪還在下,上岸後的孤風狂於天池旁尋一山洞燒起熊熊篝火; 烤起了他剛狩獵所得的一小隻黃羊。

熟透,在拿出所帶汾酒。孤風狂沒能料到,在那天池邊,竟還有了一頓別有風味的野餐,滋味十足。

三日後午時,孤風狂頭冒風雪終於在一近峰頂兇險崖谷處尋得兩朵正凌寒怒放散發着清香的天山雪蓮 ,晶瑩剔透,純淨無比,從未被任何凡塵之物相擾過。心中那份欣喜,只可惜時下卻無人與之分享。

這天山雪蓮,又名“雪荷花”,當地人稱其爲“塔格依力斯”。是天山所特有的珍奇名貴中草藥,解奇毒,據傳有起死回生之奇效。生長於天山山脈海拔一萬二千尺左右的懸崖陡壁之上、冰漬巖縫之中;那裡氣候奇寒、終年積雪不化,一般植物根本無法生存,而雪蓮卻能在零下幾十度的嚴寒中和空氣稀薄的缺氧環境中傲霜鬥雪、頑強生長;吸取天地精華,不染凡塵,是聖潔的化身。它這種獨有的生存習性和獨特的生長環境更使其天然而稀有,並造就了它獨特的藥理作用和神奇的藥用價值。故自古以來,這天山雪蓮就被世人尊奉爲“百草之王”、“藥中極品”。

輕輕於冰雪峭壁上摘下那兩朵尋來不易的天山雪蓮,再輕輕放入懷中。孤風狂很是小心翼翼,這將是一份很重要的禮物。或許將來有朝一日,這天山雪蓮還能助他渡過一劫。

傍晚,孤風狂又就近尋一山洞,燒起熊熊烈火。烤起了茶騰大尾羊和雪雞。吃飽喝足,好生休息一宿,爲着明早親臨峰頂養足精神。

次日夜晚,只見天山博格達峰頂,寒風呼嘯,大雪紛飛。一白衣少年隻身傲然而立,凝視天際;雙手壓在一劍柄頂端,將之立於身前冰雪上。神情肅然,無思無念,猶如置身在了一個夢幻塵世。

即便風雪再大,少年也是毫不皺眉,坦然而立,傲視一切。世俗紛爭、愛恨情仇、名利恩怨和腥風血雨!此刻都已冰化,萬事萬物具徹底與他無關,他就好似已完全遠離人煙,羽化成仙抵達仙境。

寒風怒雪間,少年默然站立良久。突然閉眼悠悠吐言:“烏江,楚霸王項羽最後歸所;或許,這天山也將成爲我最後的歸所。”言畢,持劍揮舞,於身旁一冰封石塊書寫到“我心所向,它若如何?萬物若何!”隨後即舞起劍來。劍招凌厲,氣所到處,落雪盡碎。那份悠然灑脫,誰與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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