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黃土房,用黃土與木料砌成的兩層土房,牆壁被風沙摧殘的凹凸不平,門外的旗杆上飄着一隻藍鷹寫着‘雁門客棧’。
凌天宏推門入內,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拿下帽子;擡頭看了一眼在坐的客商,此乃龍蛇混雜之地。
掌櫃的看了他一眼,不露身色的對身旁的小二嘀咕了幾句,就見小二走向了凌天宏,將手中的布塊甩上了肩,看着一臉塵土的他:“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
“客官打哪兒來?”店小二領着凌天宏往樓上走去,簡易的木梯踩得咚咚響。
“京城”凌天宏話不多,只是冷冷的觀看着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家由皇室大內密探經營的客棧,客棧只不過是個幌子,其真正作用是聯絡站,雁門關乃是國防要塞‘得雁門而得中原,失雁門而失天下’;所以皇上派了大內頂級高手匯聚在此。
走進客房,店小二便關上了門轉身看着凌天宏:“統領,在下劉光,大夥可等到您了。”
“他們人呢?”凌天宏將佩劍放在了桌上坐了下來。
“都出去辦事去了,天色不早了,差不多也該要回來了。”劉光爲凌天宏倒了杯茶也坐了下來。
“這次的任務是什麼?他們出去辦什麼事了?”
“宮裡失竊,丟失了一批國寶,與此同時還丟了皇上的玉璽;宮裡懷疑是宮內與關外人勾結所爲”
“玉璽怎麼也會丟失?宮裡守衛森嚴,如此貴重的東西怎麼這般輕易就丟失了。”大內守衛何其多,怎麼會如此輕易丟失,凌天宏也頓感不解。
“曾懷疑是監守自盜,但奇怪的是同一日連玉璽也丟失了,這就蹊蹺了,後來,經過調查懷疑是宮內有人與外人勾結盜取。”
“可是知道何人所爲?”凌天宏看着面前顯得瘦小精幹的劉光,或許是常年在這黃沙漫地的雁門關呆久緣故,一身的沙土味,臉上還呈現出與他年紀不相符的滄桑。
“不知,宮裡也不過是懷疑,具體不知。”劉光瞄了一眼凌天宏,心想這統領本人可比畫像上俊逸的太多了;但凡有新的領導人物,宮裡便會派下畫像讓他們認知。
“宮裡是否得知他們要通過雁門關,將寶物運出關?”凌天宏心想定是如此,若然怎會派他們前來雁門關調查。
“嗯,大內接到密報,有批寶物即將要被運出關,但不知是否是宮裡丟失的那批。”劉光站起了身,走到一旁的牀上指着帷帳:“統領,這兒可通隔壁房,隔壁是上官飛虹他們的房間,他們幾個分在三個房間,房間內都有相通的暗門。”
“這些住店的都是些什麼人,他們的來歷都查過?”凌天宏走到牀邊整理了下牀,趕了數天路,有些累想躺會。
劉光想了想:“其他幾個倒沒什麼,倒是有一夥人讓人覺得有些可疑,商不像商,江湖人士又不像,而且領頭的還是位女的,不過沒見過她開口說話,倒是聽不出何方人士。”
“嗯,趕了數天路,有些疲憊,你先去忙,我小歇一會,他們若回來了來告訴我一聲。”凌天宏和衣躺上了牀。
“好,統領您休息,待他們回來我便來通知您。”劉光退了出去並關好了門,便朝樓下走去,下了樓和掌櫃的嘀咕了幾句,只見掌櫃的含笑點了點頭。
劉光走後,凌天宏便將短笛掏了出來,將它放在了枕邊,側躺着看着短笛:“嫣兒...”
“相公,嫣兒在...”龍嫣兒柔柔的聲音響起。
“可安好?”凌天宏含笑着摸着短笛。
“安好,等日頭落下嫣兒便出來陪你。”
“日頭已落了西山,嫣兒當可出來,無妨。”
“好”一縷輕煙從短笛中飄出,龍嫣兒便躺在了凌天宏的裡側,手枕着腦袋看着他。
凌天宏伸出手撫摸着她的臉,雖然觸摸不着,卻依然將手停在她臉的輪廓上,龍嫣兒也含笑着將臉在他的手上蹭着,雖然他感覺不到她的臉,卻能看見,用心去感覺她的觸碰。
“相公,如今你非同常人,卻也要格外小心,不能大意。”
“嗯,是因娘子的龍珠在爲夫體內的緣故吧,爲夫覺得體內有股莫名的力量,而且這股力量巨大的可怕。”凌天宏如今還不能完全控制好這股力量,也沒掌握好力道,一個不小心就會輕易打死人。
“是的,相公如今有我千年的功力,只因你是凡體無法合二爲一;不過你有龍珠在體已經是半人半妖了,凡間俗人將不再是你的對手,只要相公把握好力道的運用,便不會輕易死傷人。”龍嫣兒像是看穿了他的疑慮般。
‘“嗯,爲夫會多加註意,勤加練習早日運用自如。”
“相公,我看你似乎累了,休息會吧,嫣兒陪你。”龍嫣兒看着他顯得疲憊的俊容。
“好,嫣兒也一道休息。”凌天宏拿起短笛抱在了懷中,閉上眼疲倦的睡了去。
龍嫣兒見他睡着了,含笑在他的臉上落下了一吻,便化作輕煙鑽回了短笛中。
凌天宏醒來天已黑,將短笛塞進了懷中,便走出了房間。
樓下已點起了燈火一片光亮。
朝樓下走去,店小二劉光見他下來,遠遠的便打了招呼:“呦,客官您醒了啊!”
凌天宏“嗯”的一聲,便走到一旁的空桌上坐了下來。
劉光走了過去:“客官,晚餐來點什麼?”
“隨便,夠我一人吃飽的就行。”凌天宏回答了邊打量了一番邊上也在用晚餐的人。
“這位客官真是好招待,好嘞,您稍等片刻,這就給您取去。”
片刻功夫,劉光便爲他端上了四個饅頭、一壺水酒、一碟醬牛肉、一碟涼菜以及一盤炸芋絲。
凌天宏將佩劍放在了左手邊上,嘴裡吃着食物,夾起一片牛肉便塞進了嘴裡,眼角的餘光卻掃向了其他食客。
許久也看不出有何異常。
這時只見客棧門被推開,上官飛虹等人走了進來。
上官飛虹一眼就看到了凌天宏,驚喜之餘卻不做聲,只是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回頭對着其他人說道:“弟兄們用完晚餐再回房休息。”說着便朝凌天宏方走去,在凌天宏背後的桌前坐下。
吳大禹等人還未看到凌天宏,只顧着拍着身上的塵土,整理着衣帽。
上官梃拍着衣服罵道:“這該死的鬼天,黃沙漫天,搞的老子一嘴的沙土,呸...呸...呸”
傅皓軒朝上官飛虹走去,不經意看到了凌天宏,吃驚的瞪大眼睛,正想叫師父,卻被上官飛虹一個眼色給制止了。
凌天宏看了他們一眼,依然漫不經心的吃着東西,裝着不認識。
一干人在凌天宏身旁分兩桌坐了下來,南宮明與凌天宏背對着背,低聲說道:“統領,你可來了,想死我們了,也擔心死我們了。”
凌天宏故意端起酒碗低聲回道:“待會回房再說。”
南宮明立即會意,站起身一腳踩在凳上,故意大聲吆喝,:“弟兄們辛苦了,喝個痛快。”
大家都注意到了凌天宏的存在,雖然驚喜卻都裝着不認識。
王越也高興的端起了碗大聲說道:“爲兄弟們能夠在一起,幹了。”說完便一飲而盡,餘光卻飄向了凌天宏。
“幹了...老子今天最爲高興,大家幹了。”吳大禹站起身一飲而盡碗中酒。
傅皓軒提起酒罈又爲大家倒滿。
這時客棧門又被推開了,隨着一股黃沙捲入,進來了一隊人個個身形彪悍,領頭的是個纖細的女人。
這些人進門也不說話,飄了一眼在坐的,就徑直朝空桌走去,倒是領頭的女子一雙眼直盯着凌天宏看。
凌天宏視而不見喝着自己的酒。
女子在凌天宏對面的桌子坐了下來,雙眼依然望着他。
凌天宏見她一直望着自己,擡眼也看向她,只見她皮膚古銅,齒若編貝;雖是黑了點,卻也花容月貌,一雙大眼明亮有神,鼻子高高翹起,朱脣微撅,含笑的看着他。
一看此女子便知不是關內人士,嘴角扯出一抹不經意的冷笑,收回視線繼續喝着手中的酒。
女子見他這般無視於她,不由的一股莫名的怒火上升,氣呼呼的擡起一腳踏在凳上,端起碗中的酒一飲而盡,朝手下招了下手。
身邊一名男子便俯下了身,她嘀咕了幾句,男子便朝凌天宏走了去。
上官飛虹們邊喝着酒邊注意着這幫人。
男子走到凌天宏的身邊:“這位公子,我家小姐請您過去一道喝酒。”
凌天宏頭也不擡:“謝你家小姐美意,本人喜歡一個人喝酒。”
男子見他如此,不客氣的伸手欲抓他。
只見凌天宏輕輕一擡手,男子便被撥開後退了幾步,男子頓時驚的瞪大眼睛,好渾厚的內力。
這一舉動女子全看在了眼裡,心想此人不僅容貌絕俊,武藝也如此高強,而且不貪圖美色,真是做夫婿的上好人選,想到此不由的臉上露出一抹嫣紅,隨着哈哈笑開。
其他人見她這般笑起,周圍的人和手下不解的看向她,而她全然不理,只是笑着吃着面前的食物喝着手中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