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葉雅琪自嘲之際,她肆意打量的眼睛,發現了一樣好東西!
一個褐色的瓶子放在屋子的角落裡,上面有骷髏的圖樣,依稀可以看見上面有‘毒’的字樣。
看樣子有點像毒.鼠.強。
她之所以知道這毒藥的樣子,是因爲老爺子去世之後,葉家被封了起來,一直沒人管理,她重回宅子的時候,園子裡鼠害很嚴重,請了專家來,就用的這瓶子的東西。
用最短的時間就把鼠害清除了。
葉雅琪怕會復還,就問專家要,專家不肯給,說是如果還有,就打電話給他。
葉雅琪不明白,專家說這藥毒性太強,沒有經過嚴格培訓的人,最好不要使用,一個不小心,皮膚接觸到了,都有可能產生毒副作用。
這東西的厲害,現在葉雅琪算是知道了,事隔幾年,葉宅一點老鼠都沒有,連蟑螂都很少有。
所以,她即便是無法破壞這些槍支,但卻可以讓用槍的人感到難受?
人不舒服了,槍也沒啥作用了……
嗯,就這麼辦……
但是,問題又來了,她怎麼把那些毒.鼠.強弄在槍支上?
首先她支開夏至!想罷,葉雅琪故作不屑道:“也沒什麼特別的,黑漆漆的,都一個樣,都沒網上那些的拉風,有些土老冒貌似還有黃金槍,俗氣。”
夏至笑道:“你不會懂的,這些都男人喜歡的。”
葉雅琪嘆了一聲:“是啊,我現在就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坐着,喝點紅酒,吃點不鹹的夜宵。”說罷,葉雅琪揉了揉肚子。
她是真的餓了,但一想到那個還有海水味道的泡麪,她就想嘔吐。
夏至朝他笑道:“我們去三樓,那裡有個環境還不錯的餐廳。”
“誰說要和你一起了?”葉雅琪沒好氣道,“我現在只想一個人呆着,好好想一想我的未來。”她着重‘我的未來’四個字。
夏至先是一怔,隨即道:“我就送你過去。”既然要認真考慮,就不會只是說說而已吧?
“你告訴我在哪兒,我自己去好了!”
“沒有我的允許,他們不會給你淡水。”夏至笑靨如花,好像是在說‘沒有我你不行’。
葉雅琪討厭他的自以爲是,但在他的地盤,也只能這樣。
到達餐廳,夏至轉入廚房吩咐了一番,最終出來,對葉雅琪道:“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我讓他做了牛排,你將就一下。”
葉雅琪一直望着窗外,發現從這裡可以看到海上的月亮,她一時看入迷,也沒搭理夏至。
過了一小會兒,夏至又道:“我先上去看看。”
葉雅琪這纔回過神來,但卻依然看着窗外,說:“你去吧,路上小心。”
夏至又是一怔,隨即笑着離開。
待他走後,葉雅琪纔想起自己還沒說要幾層熟的牛排,大部分人都吃得生,而她最討厭血淋淋的東西!
急急忙忙起身,她繞過吧檯去往後廚,卻在推門時,遇上了推着餐車的服務生。
服務生很高大,葉雅琪誤以爲他是A國人,於是用憋足的A國語言和他打招呼。
可服務生卻以川蘭語回答:“有什麼事嗎?葉小姐。”
“不好意思,我剛纔忘記說要幾層熟的牛排了!我……”
“是全熟的。”服務生打斷道。
葉雅琪怔怔地看着他,好半晌才聯想到還在船上的炎烈!
一般人吃牛排都不會要全熟的,而在這船上知道她喜歡吃全熟牛排的,就只有炎烈而已!
一想到炎烈有可能在裡面,葉雅琪就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激動,想要繞過服務生直接進去找他!
但理智告訴她,她得淡定!
葉雅琪看着服務生,特意放輕了語氣道:“你們的廚師還在嗎?”
“先生要你吃完以後,就下船。”服務生眸色變暗,聲音也變得低沉。
她知道,他一定是和炎烈是一夥的,不禁激動道:“能讓我見見他嗎?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他!”
服務生死死擋着入口,堅定說:“先生要你記住你們的約定。”
“可是我……”
“別浪費大家的時間了。”服務生語氣不善。
葉雅琪看了看身後,確認沒人,她才試着放大聲音往裡喊:“我是真的有事找廚師,我在負二層等他!”
負二層是夏至存放槍支的地方。
她就不信,他知道她有危險也不會去!
葉雅琪就覺得奇了怪了,他怎麼就這麼固執,說不見她就不見她!
他要她走,好歹也要說個所以然啊!
她不是對他的行動沒信心,想留下來也是爲了確保萬一,萬一他們的行動失敗,她還可以用最後一招!
說完之後,葉雅琪就跑下了負二層。
她等了很久,也沒見到炎烈來,眼看着兩點到了,葉雅琪推開了倉庫大門,憑着記憶摸到了毒.鼠.強放置的位置,摸到那冰涼的瓶子,葉雅琪的心也跟着涼了。
她怎麼會不怕,但一想到這件事完了,他們一家就能團聚了,她身體裡就充滿了力量!
想着,葉雅琪緊了緊手中的瓶子,猛的站了起來。
她往門前走去,是想看看炎烈來了沒,如果沒來,她也可以從前面開始投毒。
來到門前,她探出頭打量了一下,但外面靜悄悄的,根本就沒有人來的跡象。
葉雅琪不由得失落,還是很在意炎烈不來,雖然從剛纔那個服務生的堅定,她就知道,炎烈一定不會來,但她還是忍不住失落!
失落化爲憤慨,她猛一擰開瓶蓋,還沒來得及往槍支上淋,‘啪’的一聲,室內的燈全亮了!
就像是她先前來的時候那樣,室內燈火輝煌,就好像是在開舞會。
但這只是屬於葉雅琪和夏至兩人的舞會。
在走廊的盡頭看見一臉陰騭的夏至,葉雅琪心裡略略驚訝,同時也慶幸,炎烈沒有來!
“你在幹什麼?”夏至冰冷的聲音傳來,就像是從遙遠的雲端發出。
葉雅琪舉了舉手中的瓶子,愴然一笑:“你覺得呢?反正不是什麼好事,但我絕不會是想喝這玩意兒。”
不知道爲什麼,她看到他的臉,就莫名的心虛。
他那模樣,就好像是被妻子背叛後的神情,仇恨、悲憤……痛苦。
他爲什麼要這樣?她纔不會相信,他是真的對她感興趣!
就像齊蕭一樣,他一直潛伏在她身邊,對她無微不至的關照,只不過是一場可笑的交易。
偏偏,她還投入了感情,還以爲他是真的愛自己。
一度想要和他私奔……
就算不是爲了愛情私奔,她也曾那麼想過!
所以,她不會再上當了,因爲她實在想不出任何理由,他會愛上一個拖娃帶仔的婦女,況且,他們不過纔剛剛相識。
一番思想的掙扎過後,葉雅琪的思緒戛然而止。
她不能再想下去了!
她之所以會想這麼多,不過是因爲她心虛。
是因爲對夏至的愧疚,她明明那麼討厭利用別人的感情去達到目的的人,自己卻做了這樣的人!
漸漸冷靜下來,葉雅琪看清了夏至的位置,他就站在放置毒.鼠.強的不遠處。
也就是說,他是親眼看着她進來的。
但很快,一衆人的來臨,讓葉雅琪心中的愧疚減少了一點點。
就在她躊躇着想要和夏至說點什麼的時候,突然來了一羣人,他們帶來了臭汗和叫囂。
“駱主,一定要嚴懲她!”是那個賣刀的女人,她竟然會說谷城話。
“我贊成!只要把她綁在船頭,那個什麼炎烈就一定會出現!”這是在酒吧和他們起衝突的胖子。
葉雅琪還以爲他滿腦子肥腸,沒想到他卻有大智慧。
看來,夏至是早就知道炎烈混上了這隻船了,所以想利用她來引他出現嗎?
但他在這兒不是神通廣大嗎?怎麼又用得着她了?
如果他真想利用她來引出炎烈,那早應該把她綁在船頭啊!
可爲什麼還要繞這麼一大圈?
這一刻,葉雅琪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了。
她居然會在意,夏至是不是在利用自己。
就算他利用了又怎麼樣,很正常,人與人之間,能長久地維繫關係,就是相互有利用價值。
“你們都給我閉嘴!”夏至一字一頓,語氣那是一個咬牙切齒。
霎時,室內安靜極了。
衆人定定地看着夏至,雖是憤恨,卻沒有人再開口。
夏至很快來到她身旁,低聲道:“我從沒想過要利用你。”
未等葉雅琪反應,她只覺手上一重,下一刻,就被夏至拉着突出重圍,上了樓梯。
好半晌,她纔回了魂,長長地吁了口氣,她不由得暗忖,剛纔他是在向她解釋嗎?
他真是有病!
那幫人窮兇極惡,他卻不顧衆人的意願,拉着一個一心想害他的人走,他不是有病是什麼!
雖然心裡如此唾棄他的行爲,但她的面上卻流露出了難過。
是在爲自己難過。
自己的丈夫,在她最危難的時候棄她於不顧,一個與她才認識幾天的小男孩卻願意爲了她背離相處多年的同伴……
她實在不想拿他們來比的,可……她就是忍不住!
內心的痛苦在膨脹,葉雅琪用力甩開他的手,卻像個勞累奔波的旅者,氣喘吁吁道:“我不用你假惺惺!”
可夏至卻微笑着向她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