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一個月過去了,那天秦寶自從從警局裡出來,就再也沒有回吳倩家。他的不辭而別令吳倩鬱悶了幾天。
在沒有遇到秦寶前吳倩的生活就像一潭平靜無波的池水,而秦寶的出現就像一顆丟進池水裡的石子,讓往日平靜無奇的生輝泛起了層層漣漪。相對於製造犯罪的壞人來說,那些超出科學解釋範疇的東西更爲邪惡可怕。但吳倩天生是一個喜歡挑戰的人,從第一次接觸這些東西時,她便被吸引了進去。可冷不丁從這個領域中出來迴歸正常的生活,到顯得無聊了。最重要的是,那個自傲並且喜歡吹牛的人也不在了,吳倩再也聽不到她鄙視但卻我比憧憬的故事了。
拉開窗簾,柔和輕盈的月光揮灑進來。同樣是光,月光和陽光給人的感覺卻是截然相反。在黑夜中,這縷光芒不但沒有驅離走黑暗,反而更增添了黑夜的寒冷殘酷。
“月撒清江夜風催,星落天河雲天回。仙人不語紅塵事,凡世千年人離歸”。吳倩此時想象着,若是自己站在崇山峻嶺間,仰望銀河天鬥,胸藏天下江山。何等氣魄,何等逍遙。自己的人生就和現在完全不一樣了,這樣充滿詩和遠方的生活吳倩很早就想往了。可就在自己以爲靠近了的時候,又突然變得遙不可及,吳倩心中的落差讓她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混沌中。
吳倩手裡拿着那天王正給她的一個信封,裡面有一張機票和一張銀行卡。這本來是蔡主任打算讓自己轉交給秦寶的,遺憾的是沒能送出去。
吳倩緊緊捏住信封,因爲力氣太重,信封有些微微變形。吳倩盯着信封突然一個念頭衝進腦子裡,而這個想法卻好像在她心中已經存在很久了似的。
…
市醫院
我躺在病牀上已經一個月了,這期間所有的得失都已經無所謂了。不管秦寶當了掌門還是當了別家的上門女婿都跟我沒有關係了。但令人意外的是,三天前蔡主任居然幫我付清了醫藥費,還給了我一筆5000塊的任務費。這讓我一時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二話沒說就把合同簽了,不管怎麼樣可千萬不能讓這顆搖錢樹跑了。師父的話果然沒錯,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倚。敢隨便給你5000塊工資的主,就不在乎再給你幾倍籤你。
躺在柔軟的牀上,數着毛爺爺的感覺太爽了。
“道哥,你樂什麼呢”?周劍飛看我一邊數錢一邊傻樂,還以爲我想到了好玩的事。
周劍飛是在我住院一個星期後知道我受傷了。當然要不是我打電話,這小子還不知道在哪花天酒地呢!這小子知道我受傷了就三天兩頭往醫院跑,說是爲了看我,其實就是躲債呢。我從他嘴裡聽說達叔藥業最近不是很好過。因爲企業經營不善,正在找合作伙伴注入資金呢。聽說有一家同樣是做醫藥生意的老闆願意投資。不過他一個不學無術的富二代也不太清楚其中內幕。但他爸爸忽然要他去和對方老闆的女兒相親,這小子突然好像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我數錢高興唄!這麼多毛爺爺,放在我老家能頂半年的收入了”!
周劍飛突然笑了,“道哥,您這也忒沒出息了。我分分鐘花出去的錢都比這不知道多了多少倍”!周劍飛脖子一揚,吹起牛來神采飛揚。當然我知道他不是在吹牛,而是在向我炫耀他奢侈的生活。
我哼了一聲,“滾犢子!這錢雖然不多,但都是小爺辛辛苦苦掙回來的,你花的錢是你掙的嗎”?看着周劍飛我質問道。
周劍飛尷尬的笑了笑,老臉一紅,“是是,道哥,你比我強”!
不知道是不是受的刺激太大,他好像變了一個人。要是以前聽到這話,他總會無理辯上三分,可今天他竟然默默的接受了他之前嗤之以鼻的想法。
我好像無意間戳到了他的軟肋,爲了緩解尷尬的氣氛,我有一搭沒一搭的問他話。
“誒,你相親的事怎麼樣了”?
哎,周劍飛一聽相親的事,不禁嘆了一口氣,整個人疲累的好像突然老了十歲。我以爲自己看花了眼。
“不至於吧,對方家裡那麼有錢還願意給你們家投資,你小子撿到了寶貝了,你還在這要死要活的,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要是換了我,我天天給人家鞍前馬後,決不放過這個小富婆”。
“道哥,我還是不是你弟弟了,你知道什麼就大言不慚的說出這種話”!周劍飛突然情緒激動起來,淚珠都要在眼圈裡打了轉。
“怎麼…不..對嗎”?我愣住了,這小子的樣子搞得我慌了神。
周劍飛垂着頭,從褲子口袋裡摸出手機,慢慢翻出一張照片,上面有一個“物種”!
對,是“物種”,已經不能稱作是人了!
“這是什麼妖怪?你從哪拍的照片”?我被裡面的傢伙嚇到了,憑藉我這麼多年的閱歷也不能一眼分辨出它是個什麼東西!
“她叫鍾美顏,我相親的對象”!周劍飛一字一句的道出,我能感受到他的每一個字都沁着心血。
“這…這是你相親對…象?落差有點大啊”!我艱難的嚥了一下口水,仔細辨識好像能看出那是一張人臉!
“她叫美顏啊?這照片是修過的吧?是不是用錯效果了?還是她故意逗你玩的”!
周劍飛一言不發,默默收起手機,心緒緩了十分鐘才擡起頭來。
“我之前也是這麼想的,但是我錯了。她是整容失敗,不是惡作劇。我聽說她之前喜歡追星,後來專門去韓國整容,也許別人騙了吧,最後才變得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周劍飛堂堂七尺男兒,最後竟有些泣不成聲,垂頭喪氣的樣子令人唏噓。
周劍飛忍住要奪眶而出的眼淚,哽咽道,“要是醜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關上燈都一樣,可變成了這幅模樣,連我爸那樣一個說一不二的人都猶豫了,看到照片差點高血壓暈過去。道哥,你可要幫幫啊”!周劍飛抓着我的手,死活不肯放開。
“喊什麼,閉嘴!這裡是醫院”。周劍飛的嚎啕觸動了某根敏感的神經,突然而至的一聲咆哮,把我和周劍飛拉回到現實。不用說這道咆哮的根源便是陳圓圓。咆哮過後,房間裡迴歸平靜,而似乎她也已經習慣了這間病房的喧鬧,因此她的身影並沒有出現。謝天謝地,我鬆了口氣,要是再讓此刻的周劍飛看到陳圓圓那虎背熊腰的樣子,我怕他心裡承受不了打擊,從此對女人失去興趣,一位大好青年就此隕落。
我默默拍了拍周劍飛的肩膀,聊表同情。看來我的事業還要把“好看”這個條件加進去,做人不能毫無底線!
“行啦行啦,別哭了,好男兒惹不起,還躲不起嗎”?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開導他,畢竟遇到這種事,誰也不能好受的了。
“這女孩兒究竟有醜,能讓你們兩個大男人談之色變的”?唐思月在一旁看的開心,終於她忍不住好奇,走過來向我們問道
唐思月是一個美女,風采出塵,姿色絕豔的美女。她能有多美?如果說妲己的美是禍國殃民,那麼唐思月就可以爲害一方了。身爲美女,除了自我欣賞以外,更喜歡與他人評比,來突顯出自己的容貌出衆。
“大姐大”!周劍飛立馬蹦起來挺直身軀,然後90度鞠躬給唐思月請安。上一次周劍飛第一次見到唐思月的時候,還以我從哪收的狐狸精供自己享受,結果差點被唐思樂從周公子變成周公公。自此之後,周劍飛終於認清了誰纔是最大的大老闆。
“大姐大,您看”!周劍飛二話沒說從口袋裡拿手機拿了出來。在遞給唐思月的時候,我突然伸手擋住了。
“月兒姐,您別看了。跟它比您在欺負人。在者說了,我怕您晚上做噩夢睡不着覺”。
“呵!臭小子,你還知道關心長輩啦,是不是又想從我這撈點什麼好處啊”?
“月兒姐,你想哪去了,真的怕傷了您的眼睛”?
面對唐思月直言不諱的調侃,我也不好意思過度辯解什麼。這一個月以來,的確多虧了她教授的法訣,以及每日調理的藥方,我這整整三個月的傷勢,才縮短在一個月內痊癒了。
不敢違逆她的意思,我只好縮回手去,唐思月看着這個奇怪盒子裡的圖像,眉頭一皺,捏起下巴,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
“月兒姐,你發現什麼了”?我小聲詢問道
唐思月低語呢喃道,“好奇怪,她好像得的不是病”?
周劍飛臉色一沉,義憤填膺的說道,“她肯定沒病,而是自己找病,年紀輕輕的整什麼容”!
“不對”!唐思月搖搖頭,“她好像中毒了”!
“中毒”?
“中毒”?
我和周劍飛幾乎同時脫口而出,被唐思月的發現驚住。
“恩,!你們倆看,面頰腫脹,色如黑水,膚似樹皮,整個人毫無生氣可言。看起來中毒的日子還不短了”。
“啊!難怪他那死鬼老爹想把她馬上嫁給我,敢情他居心不軌,另有算計”。周劍飛好像又明白了什麼。
可我好像聽懂了不同的意思。
“月兒姐,您看能治好嗎”?
“那得看看再說,不過從發毒症狀來看應該不難”!唐思月看我一臉壞笑,凝眉一鎖道,“你小子又想幹什麼壞事”?
我馬上一臉委屈的說,“哪是什麼壞事,是救死扶傷的好事”!
我一把摟過周劍飛,“兄弟,聽說這個鍾美顏的家裡很有錢是不是”?
周劍飛點點頭。
“嘿嘿,有個買賣你做不做”?
看懂我眼中的笑意,周劍飛好像一下子明白了。靠近周劍飛的耳邊,我低聲耳語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