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茗覺得今日節節敗退給兄弟團,有心要表現,所以提供的線索似是而非,起不到什麼作用。
兄弟團很快發現了從她這裡下手沒用,笑嘻嘻地讓劉安年看緊張茗,就繼續去沈驚鴻幾個那裡套線索了。
沈驚鴻和張同學能讀青藤高中,自然也是極聰明的人,加上又不是要面對偶像周衍,就一句一句晦澀的線索脫口而出,溜得兄弟團頭都大了。
言非語是個學霸,確切來說是個理科學霸,但慣愛詩詞歌賦,她說出來的都是詩詞,聽得兄弟團痛苦不已,最終將目光對準了夏末。
夏末很乾脆,收了八個紅包之後,一指張茗幾個,“是她們幾個藏的,我不大清楚,你們從她們那裡下手吧。”
古銅顏聽到這話,“噗哧”一聲笑了起來。
周衍低頭看她臉上盈盈的笑意,心中愛得不知道怎麼好,低聲道,“你不想馬上跟我走嗎?還讓你的姐妹團這麼爲難我的兄弟團。”
“你要娶我,怎麼也得花點心思啊……”古銅顏擡頭看向他,見他西裝筆挺,英俊無雙,心中大動,差點就倒戈了,忙倒吸一口氣,堅持住了,“快去找,動手動腦,別想着美男計就能成事!”
周衍見美男計失敗,便轉身看向房裡的姐妹團,略一思索,直接走到沈驚鴻和張同學面前,“鞋子呢?”
“在那……”沈驚鴻和張同學的眼睛瞬間成了桃心眼,毫不猶豫就指向角落的一牀棉被,嘴上也答得異口同聲。
周衍抿着薄脣點點頭,對兄弟團一聲令下,“趕緊動手——”
怔愣住的兄弟團在周衍的一聲令下回過神來,齊齊應了一聲,飛快地順着沈驚鴻和張同學指的方向找了過去。
“這……”反應過來的古銅顏大叫,“周衍你犯規!”
周衍笑看向她,“三十六計,有效就是好計策!”
反應過來的張茗、夏末和言非語凶神惡煞地撲向沈驚鴻和張同學,“你們這兩個叛徒!”
沈驚鴻和張同學都知道自己做錯事了,一邊捂住臉任由張茗三人折騰,一邊愧疚自己的心性不夠堅定。
等被張茗、夏末和言非語訓過一頓之後,兩人擡頭,看到拿着找出來的鞋子走向古銅顏的周衍時,又眼冒桃心,覺得自己的選擇沒有錯。男神辣麼帥,她們怎麼忍心讓他爲難啊?!
周衍拿着兩隻鞋子走到古銅顏跟前,屈膝單腿跪下,幫她穿上鞋子,然後一把將人抱起,意氣風發地道,“兄弟們,走——”
古銅顏本來被他帥氣的動作撩得心跳加速差點流鼻血的,聽了這一聲,頓時吃吃笑起來,湊上去親了他下巴一下,“聽着像土匪劫壓寨夫人似的!”
“你就是我的壓寨夫人。”周衍用公主抱的姿勢抱着古銅顏,順着鋪就的紅地毯大踏步往下走。
喬老太太和古外婆兩個上了年紀的,忌諱比較多,見了周衍抱着古銅顏就要走,連忙上前去急急地攔住,“快停下,快停下,不能直接抱新娘出門的,要哥哥背出門才行……”
周衍本來是想直接把自己的新娘抱走的,見兩個老人家都來攔自己,只得不清不願地將古銅顏放下。
“石南快來,你來背顏顏出門,記得跨過這個火盆……”喬老太太見周衍終於願意放下古銅顏了,連忙招呼西裝筆挺的喬石南上前來幫忙。
喬石南聽見了,衝鄭敏露出個安撫的笑容,就連忙上前來蹲在古銅顏跟前。
古銅顏伸手攬住喬石南的肩膀,很快就被喬石南背了起來。
“跨火盆時小心點……等等,傘呢?快把準備好那把傘拿過來……顏顏,你拿着傘遮住太陽光,注意一路上不能被曬到知道嗎?”喬老太太和古外婆一連串的吩咐,場面顯得有些亂起來。
古銅顏點點頭,回頭看了一眼正在抹眼淚的喬大柱和古小姨,心中涌起了不捨的情緒,眼眶也有些溼潤了。
旁邊一個打扮得體的婦人見古銅顏淚光閃閃,連忙道,“新娘子不能哭,不能回頭知道嗎?等會兒一路出門,絕對不能回頭,可記住了。”
古銅顏點點頭,眨眨眼,企圖把眼中的淚光眨回去,然而有些困難。
張茗是伴娘,見了這種情況,忙拿了紙巾上前,幫古銅顏吸掉眼中的淚光。
喬大柱看到古銅顏流淚了,再也忍不住,哽咽出聲來。
由於婚禮是在大酒店舉辦的,所以此時來到喬家的人都是特別親近的且人數不多,因此喬大柱這樣哭起來,也不算丟臉。
幾個看到他哽咽出聲的,都暗道他對自己的女兒果然是十分疼愛的,只是女兒出嫁就哭成這個樣子。
喬老太太忙着交代喬石南和古銅顏怎麼做,沒空安慰哭泣的兒子。
她看到喬石南揹着古銅顏跨過了火盆,一步步向前,踏出了別墅門口,便鬆了口氣,示意請來那個婦人趕緊上前繼續指點,自己則留在了別墅裡。
古銅顏下了地,被周衍牽着手,踏着紅地毯,一步一步走向前來迎親的車隊。
張茗跟在古銅顏身邊,不時留意裙襬是否被踩着,精神高度集中。
上了婚車,古銅顏鬆了口氣,“結婚的規矩可真夠多的。”
“這不算什麼,我外公說以前要三書六禮的,規矩和流程十分繁瑣。”周衍握住古銅顏的手,高興地說道。
司機聽出周衍語氣裡的喜悅,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
外面都說周衍被古銅顏迷得死去活來,所以纔不顧古銅顏的身份娶了她。現在看來,這話絕對不摻假,看周衍這高興勁,可不是被迷得死去活來麼。
就是有些可惜,周衍這樣的人物竟然也看不破情關,娶了個對自己沒什麼助力的小嬌妻。
帝都上層圈子都看出來,周家只有張芬父親一個政治上的助力了,若周衍這一代不依靠聯姻找個政治上的幫手,過幾年或者十幾年,就有些危險了。
千百集團這樣的龐然大物,令人看着就眼饞。之所以一直沒人敢動,一是周衍外公還活着,二來周衍也拉攏了很多政治上的幫手。
一旦周衍的外公去了,幾個家族聯合起來,總能把周衍那些只是搭上線的政治幫手給踩下去的。
司機收回紛飛的思緒不再想,開始發動車子。
那是未來的事,現在想這些沒用,還會得罪周衍。
車子到達舉辦婚禮的大酒店,古銅顏和周衍下車,踏上紅地毯,慢慢走向滿是鮮花的大酒店。
張茗是伴娘,和伴郎一起,跟在周衍和古銅顏身後。
沈驚鴻、張同學、夏末和言非語四人分別坐了不同的車子,見到達目的地,連忙下車。
沈驚鴻的車子是姐妹團中最前面的,她下來之後沒有馬上進去,而是站着等張茗她們到來。
在等待中,她的目光忍不住四處看了看。
這一看,她有些吃驚,忙眨了眨眼,重新看去。
那人仍舊站在那裡,正癡癡地看向和周衍牽着手走向大酒店的古銅顏。
張同學走到沈驚鴻身邊,拍了她一把,“看什麼呢?趕緊回神,我們得跟上去的。”
“張同學,你看那邊,那個男人是不是蘇漾?”沈驚鴻攬着張同學的手臂跟着往前走,目光卻還是看向先前的方向。
“你說誰?蘇漾?”張同學一邊呢喃着這個名字,一邊順着沈驚鴻的目光看過去,見了那人,倒抽一口氣,“果然是他!他怎麼來了?”
“你也認出是蘇漾吧?”沈驚鴻見自己沒認錯人,便壓低聲音,“你忘了他爲什麼被送出國的嗎?就是爲了幫古銅顏出氣,打傷了宋哲翰才被送出國的啊!”
張同學很糾結,“可是……”
“突然覺得好虐啊,被送走之後還沒來得及衣錦還鄉,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就嫁人了。”沈驚鴻嘆了口氣,憂傷起來。
張同學贊同地點點頭,又加了句,“我估計,他甚至還沒有告白過。他偷偷地愛着那個女孩,可那個女孩根本不知道他愛她,就急匆匆地嫁了心愛的男人,真的好虐……”
夏末聽到兩人的對話,見四周只有兄弟團,便一人給了一巴掌,“別忘了顏顏嫁的是你們的偶像,在這裡憂傷什麼呢!”
一想到周衍,沈驚鴻和張同學滿身的惆悵頓時一掃而光,相視一笑,握拳說道,“雖然蘇漾是同學,但是他如果敢進去搶新娘,我們作爲周先生的粉絲,還是會和他決一死戰的。
“不許說‘死’字,給我認真一點。”夏末又拍了兩人一記。
沈驚鴻和張同學忙點點頭,再不敢說了。
言非語將看向蘇漾的目光收回來,“雖然是個青蔥美少年,但是和我們周先生比,實在沒有可比性啊!”
“行了,你們……都給我專心走路。”夏末說完,又加了一句,“我和顏顏經常待在一起,從來沒有聽她提起過蘇漾,所以這個人在她心目中,並不見得有多重要。”
沈驚鴻又感嘆一聲,“所以我們才說虐啊。”
“你再說一個‘虐’字,信不信我揍你?”夏末威脅。她臨出門前,被喬老太太和古外婆塞了一腦子的吉利話,此時就十分聽不慣“虐”啊“死”啊這些不吉利的字眼。
沈驚鴻忙點頭,“我信,我信,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隨便說說。今天是顏顏的大喜日子,我們祝福她過得越來越好,越來越幸福!”
此時古銅顏和周衍已經進入了大酒店,兩人俱是心中甜蜜,所以臉上笑意不斷。
大酒店內都是衣冠楚楚的賓客,她們此時正三三兩兩坐在一塊聊天,見新郎新娘來了,忙都站起來,露出祝福的笑容。
古銅顏和周衍在大酒店休息了一會兒,等喬大柱到場。
喬大柱到了,周衍便先行一步走到上方證婚人處。
之後,喬大柱不捨地握着古銅顏的手,帶着她緩步走向周衍。
把古銅顏的手遞給周衍,喬大柱再次沒出息地紅了眼眶。
古銅顏和周衍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飛快地黏在了一起,並沒有注意到喬大柱的不捨。
證婚人唸了一大段,問出那個亙古的問題。
周衍的俊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側頭認真地看着古銅顏,滿臉甜蜜,說道,“我願意。”
證婚人聽了,又看向古銅顏,莊嚴地問出那個是否願意的問題。
古銅顏也扭頭看向周衍,見他正用灼熱的目光看着自己,便笑着回答,“我願意。”
之後,是新郎吻新娘,並交換戒指。
徵婚完畢,古銅顏和周衍回後臺換中式禮服,司儀上臺活躍氣氛,並且播放古銅顏和周衍相識之後拍下的照片。
雖然古銅顏和周衍兩人還沒拍婚紗照,但是由於幾次遊歐洲都帶了攝影師,所以有很多大片可以選,拿來在婚禮上播放並不跌份,反而別有一番與衆不同。
賓客中,金微雲笑着欣賞古銅顏的照片,看着看着忍不住低聲說起來,“這張很好看對不對?周穎——”
她一邊問一邊伸手去推身邊的周穎,結果發現推了個空,周穎不知何時已經不在她身邊了。
一直若有所思的肖朗月看向金微雲,臉上露出苦笑,“微雲,我們都不再是我們了,大家都變了。”
“你……”金微雲見了肖朗月這苦笑,便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你一定能找到更好的,別多想了。”
肖朗月和藍關上個月分手了,識於微時的美好戀情以藍關劈腿而告終,肖朗月和金微雲想到古銅顏好事將近,都沒敢向她透露這個消息。
現在肖朗月突然說這話,金微雲以爲她是看了古銅顏和周衍的照片心有感觸,故而這樣安慰。
“我明白的,現在分了總比將來結婚之後再分的好。”肖朗月自嘲地笑笑,“只是,我到底不齒他這種行爲。”
她說着,嘲諷地看向一個地方。
金微雲聽了,連忙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
當看到俊朗的藍關正在和一個面容清秀的白富美相談甚歡時,金微雲的臉色頓時變了,“不是說好了,這次來參加婚禮,一定要謹言慎行的嗎?”
她們幾個在這個權貴雲集的地方什麼都不是,即使在娛樂圈也是十八線,沒什麼名氣。能來這裡參加婚禮,是基於和古銅顏識於微時的友誼。
來之前她和肖朗月就跟其他人說好了,周衍的賓客都非富即貴,而他們這些古銅顏請來的賓客卻什麼也不是,兩相對比,他們很丟新娘子的臉面。
爲了不讓古銅顏被人看輕,他們參加婚禮時,乖乖喝喜酒就行了,絕對不能去上趕着攀附非富即貴的賓客。
肖朗月再度苦笑起來,“這樣的場合,難怪他們都把持不住的。你看,除了我們兩個,他們三個都忘了來之前,曾經答應過什麼了。”
“三個?”金微雲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她顧不上再看照片了,連忙看向四周,果然看到周穎和雷良諾都帶着一臉諂媚的笑容攀附人。
肖朗月嘲諷地點點頭,“沒錯,就是三個。娛樂圈是個可怕的地方,能夠讓一個人丟棄所有的尊嚴。”
金微雲看向諂笑着的那三個小夥伴,也露出了苦澀的笑容,“早知道這樣,我就拒絕了顏顏給的請柬了。”
“即使你拒絕了,他們也會主動向顏顏要的。”肖朗月說着嘆了口氣,拍了拍金微雲的肩膀,“算了吧,我們管好自己就是了。如果實在擔心,回頭你跟顏顏說一聲,以後我們儘量少聯繫吧。”
她們管不了周穎三個,只能疏遠古銅顏,免得古銅顏再爲難。
論起親近,她們兩個和古銅顏是最親近的,若她們和古銅顏疏遠了,古銅顏肯定不會再找周穎他們。
金微雲點點頭,臉上露出惆悵的神色,“我們幾個是在最底層時認識的,一朝看到顏顏爆紅,以爲好日子就來了。沒想到,會走到這一步。”
“誰也想不到。”肖朗月說着,從端着酒穿梭的侍者那裡拿了杯酒一乾而盡。
因爲喝得太急,她被嗆到了,狼狽地咳了咳,她放下酒杯,露出苦笑,“說起來,他們也不算做錯了。實在是娛樂圈捧高踩低,讓人不得不使勁向上爬。”
拍戲時,誰不想成爲人人巴結的主角?參加活動時,誰不想被衆星拱月地圍着追捧?
在娛樂圈裡,被人重視、被人巴結,是所有人夢寐以求的待遇。當按部就班地努力卻得不到想要的東西后,人們就會鋌而走險,把尊嚴和骨氣拋到一邊,努力地巴結人,努力地向上爬。
金微雲沒有說話,她緊緊地盯着原本站在自己身邊,現在正和一個高富帥矯揉造作地聊天的周穎。
她看着周穎帶上了世故的臉蛋,已經有些想不起第一次見周穎時,周穎的臉上,是帶着怎樣的神色了。
時光帶走了很多,又賦予了很多。
古銅顏和周衍換好中式禮服,就給周啓和張芬磕頭,並改口喊爸媽。
周啓和張芬滿面笑意,說了好些勉勵的話,就給古銅顏改口紅包以及一些首飾。
周衍外公也來了,他雖然是最老的長輩,但到底是隔了一層,所以在周啓和張芬之後受古銅顏和周衍的禮。
受了禮之後,張老爺子把一個匣子遞給古銅顏,然後開始訓話,
“小兩口以後要好好過,有什麼攤開來說,別憋在心裡傷了夫妻情分。”說完,又看向古銅顏,
“你熱愛搞研究,那就專心些,別費太多心思在娛樂圈裡。娛樂圈裡鮮花和掌聲固然多,但是到處都是烏煙瘴氣,並不是個好地方。”
“是。”古銅顏連忙說道,說出來時,發現自己的聲音和周衍的和在一起。
說完之後,她又磕了頭,這才擡起頭來認真地打量周衍的外公。
老人家滿頭銀髮,卻紅光滿面,看着很是矍鑠硬朗。他目光慈祥地低頭看着她和周衍,可是卻自有一股逼人的氣勢。
古銅顏上輩子也見過有這種氣勢的人,那些無一不是上過戰場的大人物。
看來,這位外公,也是曾在戰場上廝殺過的將軍!
張老爺子見古銅顏擡頭看自己,並沒有露出一絲怯意,就有些滿意地點點頭。
雖然家世不行,但是爲人大氣有膽識,算是個好孩子。
“顏顏,這是你羣姐和姐夫,不用磕頭,打聲招呼就好。”張芬笑着介紹周羣和劉璣。
古銅顏見過這兩人,當下就落落大方地打招呼。
周羣和劉璣笑着應了,送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禮物。
兩人身旁,劉知本衝古銅顏眨眨眼,笑着打招呼,“小舅媽,我是知本。”
“知本好……來,這是舅媽給你的紅包。”古銅顏笑着把早就準備好的紅包遞給劉知本。
周家人口簡單,見家人的環節就這樣結束了。
這時,林琳領着喬大柱、喬老太太、喬石南、古小姨、古外婆和小杰一起走了進來。
張芬見了,連忙和周啓迎上去,“親家你們來了,快來坐,我們招呼不到,請不要介意……”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今天大家都忙,就不用客氣了。”喬老太太笑着說道。
張老爺子和喬老太太、古外婆一個輩分的,見了兩人進來,並沒有託大,而是站起來客氣地招待。
只是這個場合到底沒有什麼時間寒暄,所以幾家人拍了些照片,便又準備各忙各的了。
周啓站起來,“爸,忙了這大半天,周衍和顏顏也累了,先讓她們休息一會兒吧。”
張老爺子點點頭,對古銅顏和周衍說道,“我們先出去招待賓客,你們稍微休息一會兒,就趕緊出來了。”
古銅顏和周衍一邊答應一邊站起來,其中周衍說道,“爸,媽,外公,我和顏顏不累,這就跟你們出去招呼客人吧。”
“不急,你們歇一歇再出去。”張老爺子說完,就招呼周啓和張芬一起出去了。
古銅顏雖然累了,但是並不敢久坐,只坐了一陣,便焦急地催着周衍出去招待賓客了。
“別急,再歇一陣。”周衍說着,拍了拍古銅顏的肩膀。
古銅顏搖搖頭,“我不算太累,這和參加一場頒獎典禮差不多。我們早點出去吧。”
見古銅顏真的不累,周衍這才站起來,讓她挽着自己的手臂,“等會兒要認識很多人,你記住多少就記多少,記不住也沒關係,以後有機會再記。”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記憶力好,記賓客的名字並不難。”古銅顏笑着說道。
周衍笑道,“那我們就出去吧。”
“嗯。”古銅顏點點頭,又笑着說道,“你記得要對我好點兒啊,辦婚禮太累了,我可不想辦第二次。”
周衍的俊臉沉了下來,“你胡說什麼呢,不許說這樣的話。我們一輩子只舉行一次婚禮,我們會白頭偕老的!”
“我只是……”古銅顏說了幾個字,見周衍的確不高興,便吐吐舌,“嗯,我們一輩子只辦一次婚禮,我們一定會白頭到老的!”
周衍的俊臉上重新帶上了笑顏,“這纔像話。”
古銅顏扭頭看他,很想問一句他什麼時候變得迷信起來的,但是她知道一旦問了,準被周衍修理,便忍着了沒問,和周衍出去招待賓客。
來的賓客真的很多,老中青都有,其中大部分都是帝都頂尖的權貴階層。古銅顏看過政治圈的人物,所以早記住了一些人,此時再記一大批,並不算爲難。
一時酒宴開席,古銅顏和周衍坐下稍微吃兩口,就一起去敬酒了。
因爲已經記住了名字,古銅顏去敬酒時,就脆生生地喊出賓客對應的名字,得了滿堂誇讚。
前幾桌都是大人物,敬酒時需要注意的事比較多,之後的要麼是平級的人家,要麼是不如周家的人家,就輕鬆了很多。
杜家比周家稍次,但由於家裡有人從政,所以可以算是和周家平級的人家。
杜家來的人除了杜千機的父母,還有杜千機和杜千詩。
杜千機打量着五官秀麗,穿上中式禮服顯得韻味十足的古銅顏,心中有些可惜。他是真的有些喜歡這個女孩子的,可惜她更早地遇上了周衍。
杜千詩看着高大英俊的周衍,忍不住想起自己從小追逐着他的一切,心中意難平,忍不住刺了一句,“都說郎才女貌,看來新郎和新娘子是女才郎貌啊!”
這是諷刺古銅顏的長相不夠貌美,也不小心地諷刺了周衍只有一張俊臉而無才!
杜千詩的話一出,站在她旁邊的杜千機便扯了扯她。
杜家兩老都驚愕地看向杜千詩,他們完全沒有想到愛女會說出這麼失禮的話。
除了杜家人,這一桌的其他賓客也都很吃驚,紛紛拿耐人尋味的目光看向杜千詩。雖然都知道杜千詩過去和周衍有過一段,但是她們都沒有想到,以知書識禮聞名的杜家大小姐會說出這麼沒風度的話!
周衍淡淡地笑了笑,
“杜小姐學的成語真是別具一格。這麼多年過去了,不知道杜小姐愛跟蹤人的怪癖了改了嗎?說起來,我對當年失手打斷了杜小姐一根肋骨一直耿耿於懷,對後來爲了道歉每天去送飯而讓人誤會杜小姐和我有過一段,也一直很想澄清。今天賓客在場,希望能夠幫杜小姐洗刷掉和我談過的流言。”
古銅顏差點想豎起大拇指讚一句“懟得好”了,不過爲了表現新娘的風度,她到底忍住了沒說這句話。但是不說這句話,她有更好的招數呢!
作爲一個拿獎拿到手軟的影后,她迅速調整好自己的表情,一臉吃驚地看向臉色發綠的杜千詩,“原來是這麼回事嗎?上次杜小姐給我打電話,說她是你求而不得的初戀呢,她還……”
她說到這裡,裝作發現自己說錯話了,連忙住了嘴,“抱歉,那個沒有的事……”
張茗差點歡呼喝彩起來,她以前聽古銅顏抱怨說周衍嘴毒,說話刻薄,一直不肯相信,到今天,她終於相信了!
對杜千詩這種女人,就該這麼刻薄地懟她啊!
杜千詩的臉色青白交加,她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死死控制住自己不要奪門而出,不要在意。
可是發現所有人都拿驚愕的目光看向自己時,她的眼淚還是受不住控制地流了下來。
古銅顏看到杜千詩難堪得哭了,心中不僅沒有一絲同情,反而十分痛快。
像這樣得意了就囂張一點也不知道饒人,失意了就哭並裝可憐的人,她最討厭了,看着就煩。
沒那麼好的心理素質接受裝逼失敗了的後果,當初就別囂張別裝逼啊,裝了被打臉就哭,太不要臉了!
杜媽媽半晌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周衍,你、你說什麼?”
杜千機見周衍似笑非笑的目光看過來,就要說出極打擊人的難聽話,連忙道,“來,我祝你們永結同心,早生貴子。”
周衍說話刻薄,若是由他繼續說,杜千詩和杜家都將下不來臺。
“謝謝。”周衍笑了笑,拿着杯子跟他碰了一下。
古銅顏見了,也拿被子跟杜千機碰了一下,就喝了杯裡的白開水。
下一桌也有個熟人李凡真,古銅顏想着,如果李凡真也敢主動挑釁,她就繼續和周衍合作,讓她也下不來臺。
哪知李凡真臉上雖然有着惆悵之色,但說出口的話都是極好的祝福語,顯然不像杜千詩那樣發傻。
說完了祝福語,李凡真直衝古銅顏使眼色,玲瓏有致的身體也湊了過來。
古銅顏見她整個人都湊過來,以爲她要使用美色,一時有些發愣。
哪知李凡真湊近的是她而不是周衍,湊近之後壓低聲音幸災樂禍地問,“你們是怎麼懟杜千詩的?我看着好像懟得好爽啊,她都哭了!”
“別亂打聽,好好喝酒。”古銅顏說完,就沒再理會李凡真了。
李凡真卻還是不肯走,低聲道,“你看到對面穿了一身白色Dior的美人沒有?她叫王珺,也曾經暗戀了周衍很長一段時間。你看她,是不是發現她的目光一直跟着周衍?”
古銅顏下意識就看過去,果然發現一個身穿白色Dior的美人正癡癡地看着周衍。
她心中有些不快,剛想說什麼,就見叫王珺的美人看向了她。
古銅顏見王珺的目光中帶着羨慕和歉意,愣了愣,正想怎麼解決,就見王珺垂下了臉龐,不再看周衍。
所以,這位王小姐是個識相的,主動放棄了?
敬了這一桌酒,古銅顏和周衍繼續到下一桌敬酒。
到幾乎最後面了,古銅顏又見了一個熟人——陳士楷。
她暗地裡皺了皺眉,陳士楷理應沒有資格來這裡纔是,也不是是誰把他帶了來。
“顏顏……”陳士楷驚喜地叫了一聲,很快又有些憂傷地移開目光。
這種瓊瑤劇似的劇本讓古銅顏的汗毛全部倒豎起來,她冷淡地點了點頭,“陳師兄……”說完之後就揚起笑臉和其他人打招呼。
本來衝着這是自己的婚禮,她是不會隨便給人臉色看的。可是陳士楷實在不識相,竟然露出一副和她有過什麼的表情來,她只能也不給他面子了。
雖然知道這人和古銅顏一點關係都沒有,但是周衍還是醋了,他冷冷地瞥了陳士楷一眼,“你不是那個喬採芝的男朋友嗎?不去陪着她,怎麼來這裡了?”
得,這話說得果然刻薄。
陳士楷的臉色一下變了,先是發白,繼而發紅,他的嘴脣動了動,想說什麼,見古銅顏一臉冷淡,最終忍住了什麼也沒說。
古銅顏清了清嗓子,看了周衍一眼,舉杯和這一桌的人碰杯,然後一口乾了杯中的白開水。
如此這般,古銅顏和周衍一共敬了三輪酒,這纔回到主桌坐下來吃飯。
酒席吃得差不多了,大家或是和同桌的人聊天,或是端着酒杯去和其他桌的人搞好關係,整個現場重新變得熱烈起來。
喬石南笑容得體地跟在喬大柱身旁,去和來賓結識。最初他是很激動的,可是結交了幾個人之後,這份激動就慢慢收斂了起來。
喬大柱見喬石南應對得體,心中也頗爲滿意。
兩個小時後,來賓們才陸續告辭離開。
古銅顏和周衍連忙站在門口,送賓客們離開。
把所有賓客都送走,古銅顏和周衍都累得不行,卻還是沒敢先走,而是進去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周啓和張芬見了,連忙催兩人趕緊回去,“這裡不用你們了,趕緊回去洗個熱水澡休息休息……”
“那我們就先回去了……”周衍笑着說完,又道,“外公、爸媽、爸、奶奶,還有外婆、小姨,你們也早點回去休息。”
“我們自己知道,你們趕緊回去吧。”張老爺子揮揮手。
古銅顏連忙跟衆人道謝,然後跟着周衍往外走。
上了車子,古銅顏癱在座位上上,“太累了!”
“一輩子就一次,無論多累都值得。”周衍說着,握住了古銅顏的手,“我本來說過不請杜千詩的,但是她估計跟着她家裡人一起來,才讓你丟了臉,你別和她一般見識。”
古銅顏聽到這個話題,馬上來了精神,高興地說道,“哎,她來了我更高興呢,你親自懟她,懟得太爽了!我跟你說,當時你懟完她之後,我差點就要豎起大拇指或者鼓掌了!”
“讓她來了到底不爽。”周衍還是覺得杜千詩不來更好。
古銅顏喜滋滋地看向他,“你別這麼說,她來了,你這樣懟她,等於把她當年撒謊的皮給剝下來了,我聽着只有高興的份兒。你是不知道,無論我去哪裡,都有人跟我說她是你的初戀女友,我很不爽的!”
“你直接反駁就是。”周衍說着伸出修長的手指颳了刮她的俏臉,“別告訴我你捨不得說她。”
古銅顏張口,咬了他的手指一下,這才鬆開,“我哪裡會捨不得?只是你忘了一點,在大家眼中,我是現任。現任說那樣的話,會被人認爲是在挽尊或者說故意不承認前任。總之,我說了,不但不能澄清,還會被人取笑。”
周衍笑道,“這麼說來,由我來說,的確是最好的了。”
“沒錯,你說出來效果是最好的。”古銅顏說着,想起杜千詩那張又白又青的臉,忍不住又笑起來,
“你當時注意到沒有?她的臉色實在太搞笑了,哈哈哈……說真的,我當時其實有點擔心她惱羞成怒掀桌的。今天是我們的大喜日子,她如果掀桌了,她自己固然丟臉,但是對我們的傷害也是巨大的。”
到時一想起婚禮,就想起被人掀桌的糟心事,她估計要記一輩子,不痛快一輩子。
“有杜千機和杜家父母在,她不可能掀桌。”周衍說道,“杜千機一定會阻止她的。”
古銅顏側頭看向他,“看來你對杜千機還挺了解啊。”
“一個圈子的,想不瞭解都難。”周衍說到這裡,似笑非笑地看向她,“再說了,他還敢覬覦我的小嬌妻,我能不瞭解嗎?”
古銅顏伸手去掐他的手臂,“那你爲什麼不吃醋?周衍先生,我現在很懷疑你對我的心意!”
“今晚我會用我的熱情打消你的懷疑的。”周衍聲音低啞地說完,用灼熱的目光盯着她,彷彿要把她吃進肚子裡。
吃醋的事,他當然也是醋的,只是沒讓古銅顏看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