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唯一的一座山,已經被人出資買下來一半,這樣能買起半座山的人,肯定非一般人,事實上,這個人,還真不是一般人,他可不就是最近幾年,在黑道上都能橫着走的白羽會的風白羽嗎?
“大哥,你說他什麼時候會醒過來?”有個小弟模樣的人,看着牀上昏迷了一天一夜的人,顯然已經很不耐煩。
站在牀邊的男人,準確的說是膚質偏黑的年輕男人,臉上倒是沒有一絲的不耐煩,“急什麼呀,時候一到,他自然會醒過來的。”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那個小弟擦了擦額頭,又說:“老大,越南軍火王那邊已經下了追殺令,我們……這樣把他救下來,會不會不妥啊?”
話說完,他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下老大的臉色,生怕自己說錯一個字。
那人沒有生氣,而是掏出煙,把一根叼到嘴上,小弟走上前,很殷勤的替他點上,似乎看大哥聽進自己的話了,他膽子不由大了起來,“大哥,雖然這個風白羽手裡有貨,但是,獨眼南我們也不好輕易得罪
。”
男人不悅了,彈彈菸灰,斜睨了小弟一眼,“聽你的意思是,我很怕獨眼南嘍?”
“不,不,大哥,我不是這個意思。”小弟嚇的連連擺手,“我只是覺得既然風白羽落到咱們手裡了,而獨眼南又在找他,倒不如……”
他猶豫了下,沒有繼續說下去,大哥雖然不是正道上的人,但是也是講原則的。
男人用力吸了口煙,過了很久,才說:“小杰,我們缺武器嗎?”
被稱爲小杰的小弟用力搖了搖頭,“當然不缺,不是吹牛,咱們的武器,不管是黑道還是白道,都是世界上最精良的了!”
說的是事實,小杰話語裡全然都是洋洋得意。
男人用力敲了下他的頭,“這不就得了嗎嘛,既然我們已經有最了頂級的武器,還要怕獨眼南個屁啊,想當年,我剛出道時,想去問他買一批槍,那王八蛋可沒少刁難我,現在,我不要槍了,他倒來巴結我了,我還要理他個屁啊,現在我要貨!而風白羽手裡剛好有我的貨,不然我幹嘛要救他下來!”
小弟似懂非懂的哦了聲,沒在房間裡多停留,就退出去了。
當房間裡只剩下他和躺在牀上的人,丁浩然把煙扔在地板上,然後狠狠的用腳碾滅。
“風白羽,你這條命是我救下來的,最好快點給我醒過來!”他惡狠狠的說完,發現牀上人依然沒有任何反應,大步衝到牀邊,一把掀開被子,本來很想用力搖攥着牀上人,看他是不是在裝睡。
但是,當看到他左胸口纏的厚厚的繃帶,冷哼一聲,還是把被子替他蓋上,然後轉身出門了。
丁浩然是帶着怒氣摔門而出的,砰一聲,鐵質的門框發出刺耳的聲音,幾乎快要把人的耳朵震聾。
牀上人,兩排緊閉的長睫微微顫動着,他似乎也在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
不知不覺中,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人,已經身份互改,有人是爲了一己私慾,而有人卻是爲了正義,爲了肩膀上扛的義務和責任
。
……
對溫氏的員工來說,這一天真的是太美好了,因爲本來還要一個星期才能出去的旅遊,提前到了後天。
公司的人事部門也覺得臨時改變行程,時間太倉促了點,在徵得溫鬱同意後,除去各個部門留下相關的值班人員,其餘員工明天全部休假一天,這樣大範圍的休假,不要說在溫氏,對整個b市商業界也是鮮少見。
員工們得到這個消息都喜滋滋的,心裡對這個年輕總裁的好感又飆升了不少,工作更賣力了,導致許多人,還沒到下班時間,提前把工作都完成了。
王帶弟倒是很平靜,畢竟像她這個層次的人,某一方面代表的就是溫鬱,她看到總裁區的秘書們都沒什麼事幹了,偏偏看到她,還要點點鼠標,裝作很忙碌的樣子,不覺有點好笑,索性,又發下去一個通知,今天做完手頭工作就能下班。
向來安靜,至少當王帶弟在的時候,一向安靜的秘書區,徹底沸騰了起來,手頭工作做完的秘書們,走過去對她打了聲招呼就真的下班了。
很快,總裁區的秘書區就剩她一個人,她擡起手腕看了看錶,合上手裡的文件,把電腦關機,拿過包,也朝電梯走去。
高聳入雲霄,氣宇非凡的溫氏等她走出大門,已經安靜像是一座空城,消息傳的夠快,門口就只看到一個保安。
保安和她打招呼,她點點頭繼續朝前走,想到了什麼,轉身問他,“你們保安隊長呢?”
小保安撓撓頭,說:“剛纔還在的,估計是上廁所去了吧。”
王帶弟點點頭,沒再說話,直接去停車場取車,發動引擎時,朝後視鏡裡看了眼,嘴角飛快劃過一絲笑,撥下一個號碼。
電話接通後,她直接說了句,“萬事俱備。”就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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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事俱備後面的半句是什麼?不就是隻欠東風!
……
拿着傳來忙音的手機,溫鬱笑了笑,過了一會兒,就打電話給了凌良辰
。
說起現在和凌良辰驟然變的這麼好的關係,溫鬱都有點啼笑皆非,厭惡到和好,居然都是因爲同一個男人。
電話一接聽,凌良辰直接問:“是不是都安排好了?”
溫鬱扶額笑了下,“是啊,我這裡都安排好了,你的人準備好了嗎?”
凌良辰也笑了,“當然,如果你現在在溫氏的門口,朝左和右看到的第一個人,都是我安排在哪裡的。”
溫鬱輕輕笑出了聲,這大概是今天她第一次這樣笑出聲,她放低口氣,真心實意地說:“凌良辰,謝謝你。”
“看你客氣的,我這麼做啊,是爲了半夜三更不被人打擾,你也知道的,我的名字叫良辰,良辰美人,最不喜歡的就是半夜溫香暖玉時被人打擾。”
溫鬱知道他在想辦法逗她開心,沒讓他失望的,再次暢懷笑了笑,這才掛了電話。
……
凌良辰打電話時,林嫣然就坐在他邊上心不在焉的看報紙,忽然,她被報紙上的一則消息震住了。
“良辰。”她側過臉看了身邊,又開始專心工作的男人一眼,“楚夢蝶所在娛樂公司的老闆出大事了!”
“什麼大事?”凌良辰手頭積壓了很多文件,頭都沒擡。
林嫣然把報紙放到他面前,“原來,那家娛樂公司真的不止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最近幾年,聞名黑白兩道的白羽會就是掩藏在它的下面,而娛樂公司的老闆,就是白羽會的老大,叫風白羽。”
頓了頓,她看了下凌良辰的臉色,又說:“而且你看報紙上登出的照片,這個人,居然和陸希南長得很像。”
凌良辰飛快拿起報紙,頭版頭條,那張照片雖然不是很清晰,但是,因爲照片上人的五官實在是太完美,倒讓人看的清清楚楚。
林嫣然講話還是含蓄了點,不是和陸希南長的很像,是基本一模一樣
。
照片上的人,單手握住胸口,還是能看到鮮血順着指縫流出來,眼睛瞪的很大,卻沒什麼焦點。
林嫣然看凌良辰的臉色瞬間變的很難看,斟酌片刻,還是開口問了,“這個人……是不是就是陸家當年被溫家抱走的孩子?”
凌良辰的表情有些複雜,最後似乎不忍再看報紙上人臨死前的樣子,把報紙扔到了一邊,“應該是的,我聽陸爺爺說起過,柳惜月一直想殺那個孩子,就是因爲他和陸希南長的很像。”
他猶豫了下,又把報紙拿過來,攤放在眼前,看着報紙上的人影,低聲喃喃,像是在對林嫣然說,更像是在自言自語,“我只是沒想到會長的這麼像!”
……
b市警察局局長的辦公室裡,年過半百的局長,正在對着站在眼前的人大發雷霆,揮手就把手裡的報紙,朝他臉上扔去,“你看看你乾的好事,這個消息是誰透露出去的?”
周爲民很少看到局長髮這麼大火,額頭上冷汗直飆,一把接住快到撞到臉上的報紙,攤開來一看,愣住了,也震驚了,報紙上刊登出來的照片,連他都沒拿到,怎麼這家報社倒會有的。
難道是造假,不對,當他看清照片上的人,立刻否認了這個想法,要造假,也不會弄這麼清楚的照片,更不會弄個b市小有名氣的人。
陸希南!
這個人是陸希南?!
他傻眼了,陸希南不是出了車禍在武警醫院治療嗎?怎麼轉眼就成了白羽會的頭了?
局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抓起辦公桌上的資料又朝他扔去,“自己看去吧。”
周爲民接住局長扔來資料,顧不得去看局長的臉色氣成什麼樣了,低頭就看了起來。
等看完一切,周爲民表現出來的情緒,除了驚訝,還是驚訝,“孫局,這……”
“都給你這麼多線索和現成的資料了,接下來難道還要我來教你怎麼做嗎?”局長大怒,用力拍着桌子,真是氣死他了,他還有半年就要退休了,真的不想一世英名,毀於一旦,最後真來個晚節不保
。
周爲民立正,對盛怒中的局長,行了個標準的軍禮,“報告局長,不用您教,我知道怎麼做。”
孫和平看到周爲民這幅樣子,心裡就來氣,對他不耐煩的揮揮手,“去把報告寫的漂亮一點。”
周爲民又大聲的“是”了聲,孫和平被他猛然提高的聲音嚇的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滿臉疲倦的瞪了他一眼,“別是是是了,快出去寫報告去。”
……
周爲民拿着一沓絕密資料剛回到他的刑偵大隊,就被手下團團圍住,一連出了這麼兩個大案子,不要說刑偵大隊的人,連帶着整個警察局的人都兩天兩夜沒有休息了。
現在,警察局裡的每個人,包括負責開關門,來訪人員登記的門衛都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如果不是公職人員,估計早怨聲載道了。
“周隊,孫局怎麼說?”
周爲民看着問他的小警察,並沒有開口,臉上的焦躁卻是明顯少了許多。
看他不說話,又有個膽大的女警開口問:“周隊,我們是不是還要乾等下去?”
周爲民唏噓一聲,正準備開口,負責陸興達和現場另外一具女屍的法醫來了,看到這麼多警察都在,他打趣道:“哎呦,是不是知道我要給你們帶來好消息,才這麼多人在這裡列隊歡迎我。”
周爲民正愁着報告怎麼寫才最合適,最能讓那個刁蠻的局長滿意,哪裡有心思開玩笑,直接問:“什麼好消息?”
法醫看他擺着臉,也沒繼續開玩笑,事實上,他們這幫法醫也已經跟着兩天兩夜沒閤眼了,還算好,經過細緻入微的觀察,還真發現了倪端。
“還是去你辦公室說吧。”
“嗯。”周爲民點點頭,朝前走了兩步,轉過臉看了看,一幫手下,個個掛着大眼袋,心裡不忍了,說:“案子快有眉目了,這幾天,辛苦大家了,都先回去歇着吧
。”
……
法醫是給周爲民帶來了非常有用的資料,至少讓他在寫報告時,有了實質性可以用的證據。
送走法醫後,周爲民給自己泡了杯咖啡開始爲報告奮戰。
拿出a4紙和筆,落筆前,周爲民看着雪白的紙張,自嘲地笑了笑,提起筆,正要落下去,傳來敲門聲。
外面那幫小子和姑娘早在他一聲回去休息,就飛快跑了,生怕晚一秒鐘,他就改變主意,那是誰呢?
他寫東西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門被反鎖着,而那個人,在敲過一次門後,就只是安安靜靜的在外面等着,這倒是讓周爲民有些奇怪。
放下筆,走過去開門,看到站在門口的人,他有些意外,“溫丫頭,怎麼是你啊?”
這是一天之內,溫鬱第三次來找他,說她不是有事,那也是騙人了。
果然,溫鬱直接對他說:“周隊長,關於陸家的案子,我想到了點東西,也不知道對你有沒有用,也不知道你想不想聽?”
話說完,她有些侷促的抓緊包帶。
周爲民朝邊上讓出位置,笑着說:“只要是和案子有關的,我當然都想聽,到我辦公室說吧。”
溫鬱說的,其實周爲民已經知道了,無非和陸興達死在一起的那個女人是楚夢蝶的經紀人小齊。
看周爲民的表情,她就知道,這些是他們很容易就調查到的,她現在說出來,根本就沒了任何價值。
稍微想了想後,她又補充了一點,下午看到過照片,發現小齊的左手緊握着,而右手卻鬆開着。
小齊除非是左撇子,否則肯定不會做出這樣奇怪的動作,或許這是她在暗示什麼。
周爲民聽後,邊笑着,邊對溫鬱豎起了大拇指,敬佩的說:“丫頭,你的洞察力比起我們那幫小子,似乎還要敏銳些,有沒有興趣改行做警察啊
。”
後半句話,溫鬱當然知道他是在開玩笑,她的情況怎麼可能會做警察,也笑了,“周隊長,你們是不是已經知道小齊手裡抓的是什麼?”
明知這是機密,周爲民不一定會說,還是開口問了。
周爲民對溫鬱的喜歡,就真的像父親對女兒那樣,見過哪個正常的父親會拒絕回答女兒的好奇嗎?
答案自然是不會,所以,周爲民也沒有瞞着溫鬱,原來,小齊手裡抓的是一粒鈕釦,而巧的很,晚報上登出的那張照片上,那個已經被警察部門確認爲風白羽的人,穿的襯衫上,剛好少了一粒鈕釦,仔細看來,其他剩餘的鈕釦和那顆鈕釦一模一樣。
溫鬱之所以來找周爲民,自然也是看到了報紙,所有的一切,似乎已經理順。
送走溫鬱後,周爲民的報告寫的很順暢,大概內容如下,陸興達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謀殺,從手腕上的切口方向深度,就判斷的出。
至於躺在他身邊赤身裸體的女人,經過法醫鑑定,比陸興達的死亡時間至少早了三個小時,而且通過現場的指紋,可以排查陸家並非第一案犯現場,換句話說,她是被人在其他地方先殺死了,然後移到陸家別墅的書房。
這個外界人稱爲小齊的女人,全名叫齊霞飛,是某家知名娛樂公司的經紀人,當紅一線女星楚夢蝶正隸屬於她管。
她所在的娛樂公司老闆,目前證據確鑿,就是近幾年來日益猖獗的白羽會的老大,全名叫風白羽。
齊霞飛被殺,大概是因爲她掌握了風白羽不能見人的秘密,從而被滅了口。
至於,風白羽爲什麼要殺陸興達,通過風白羽和陸興達長孫——陸希南的長相就能猜到一二。
陸興達偏愛長孫陸希南,這是認識陸興達的人,都知道的事實,陸家除了兩個孫子還有第三個孫子的事,很快被人挖掘了出來。
一時間,滿城都在議論這件事,最後無非還是定格在了五個字上,“自罪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