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鬱臉色平靜,就站在她面前,毫無任何懼怕的看着她,“劉媛蓉,你心裡應該非常清楚,溫瑜到底是誰害死的,我不是沒上門警告過你,你聽了嗎?對凌良辰的忽然出現,如果不是你愛慕虛榮,真的會一點都察覺不到當中的不對嗎?”
目光輕移,落到她手腕上,眼睛裡已經渲染上一種叫輕蔑的東西,“劉媛蓉,你手腕上那隻由合浦南珠製成的鐲子,可是夏家的傳家寶,放眼全世界也就只有那麼一隻,當夏華拿去討好你時,你就真的一點都沒懷疑,這本來就是他們夫妻給你下的圈套?機會不是沒給你,而是擺在你面前了,你去沒有珍惜!”
劉媛蓉臉色刷白,像是瀕臨死亡的重症病人,只是在殘喘着最後一口氣。
看着眼前弄的猙獰扭曲,快四不像的面孔,溫鬱嗤鼻冷笑,“劉媛蓉,有句話,用在你身上真的是最恰當不過‘自作孽不可活’!還找我和陸希南報仇呢,真可笑,你居然連仇人都沒弄清楚!”
她說完,就對李漢山說:“李伯伯,這件事我不想再驚動其他人,還得麻煩你了。”說着,就對李漢山就鞠了躬。
劉媛蓉瞪大眼睛,驚恐地看了肯溫鬱,又看了看李漢山,“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李漢山只對溫鬱會意的點點頭,沒搭理劉媛蓉的驚呼,做出的手刀,已經揚起朝她脖子上落去。
劉媛蓉的瞳孔猛然一個收縮,張着沒能發出任何聲音的嘴巴,身子一軟,直直的朝地上倒去,自然不會有人扶她,就這樣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溫鬱對着身後一個擊掌,黑暗中走出來兩個人,身形彪悍,臉上都是橫肉,一看就是練過的。
李漢山吃了一驚,剛想開口,溫鬱已經對他說:“李伯伯,你不要擔心,這是我帶來的人,他們只是來把劉媛蓉送警察局去。”
李漢山鬆了口氣,看着兩個黑衣人的身形和動作,還是滿腹疑惑,什麼時候溫鬱認識那種道上的人了。
耳邊傳來細微的引擎聲,劉媛蓉終於被帶去了警察局,暫時算是安靜了,溫鬱朝汽車裡看了去,“李伯伯,希南……他沒事吧?”
李漢山神色如常,“應該沒什麼事,我估計也就一時半會醒不過來。”他想起了什麼,又對溫鬱說,口氣是從來沒有的輕柔,還帶着點自責,“丫頭,我知道這次將軍過了,但是……”
溫鬱邊打開車門,邊打斷他,“李伯伯,你不要說了,我都明白。”
李漢山覺得對陸希南這麼好,又這麼通情達理的孩子,其實姓什麼,是誰家的孩子,真的已經不重要了,他甚至很愧疚的說,如果不是溫鬱的提醒,他真的一點都不會懷疑到虞媽就是劉媛蓉。
那樣一個帶着仇恨,心計深重的人時時刻刻在陸家,現在想起來真的是件很可怕的事。
“車裡的空氣不好,李伯伯麻煩你把他扶到房間裡去睡吧。”再次深深看了車上人一眼,溫鬱逼自己收回目光,眼角卻已經微微有了溼意,那樣一張愛到極致的臉,再看下去,她怕自己真的會捨不得。
李漢山驚訝,“可是……將軍說……”明知陸興達的命令是錯到離譜的,伺候了他一輩子,李漢山還是沒有反抗的勇氣。
其實有的時候說沒有勇氣反抗,更多的其實是因爲習慣了,他早習慣了陸興達給他傳遞的一切指令,不管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
溫鬱笑了笑,從包裡拿出一個信封遞給他,“李伯伯,你不要擔心,如果陸將軍追問起來,你把這個給他就行了。”
溫鬱把信給他後,就轉身離開,心裡終究是捨不得,在轉身的瞬間,她又回頭看了一眼,這才狠狠心朝前走去。
女子自古就比男子多情,溫鬱走出去兩步後,又小跑着折了回來,李漢山正把陸希南從車裡扶出來,看到她的樣子,很知趣地說了聲,“你好了,叫我一聲。”接着,他就真的轉過身背對着溫鬱。
他雖然一輩子未娶,卻終究也年輕過,也曾經偷偷摸摸的愛過人,也算是明白愛情兩個字對年輕人的重要。
溫鬱其實也沒做什麼不能讓人看的,她只是俯身下去,在陸希南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下,眼角沁出的淚,沒控制住,滑落進他的發間,起身的時候,順手把他口袋裡的手帕摸走了。
……
把陸希南安頓到房間裡後,李漢山看到書房還亮着燈,想到溫鬱讓他轉交的信,就走過去敲了敲門,“將軍,您睡了嗎?”
不一會兒,陸興達帶着倦怠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進來吧。”
時間過的飛快,已將近午夜,這個時候人再怎麼年輕,也顯得精神不濟,更何況陸興達本就上了年紀。
看李漢山推門進來,他蹙着眉頭,直接問:“事情都辦妥了嗎?”
李漢山沒吱聲,當把手裡的信放到陸興達手邊,才沉聲說:“您交代的事,我沒有辦成,因爲溫鬱來了。”
“什麼?”果不其然,剛纔十分倦怠的陸興達立刻來了精神,差點就從椅子上跳起來,“你是說她來了!但是你還沒把希南送到門口去?她都看到了?”他的聲音盡然帶上了顫抖。
這麼一說,他和凌良辰辛辛苦苦安排的一齣戲,就這麼泡湯了,抓起手邊的茶杯朝李漢山砸去的同時,也埋怨起凌良辰怎麼辦事的,說好,他掐準時間把溫鬱引導陸家門口,然後看到陸希南和其他女人曖昧,怎麼溫鬱提前出現,他卻沒任何通知?
李漢山大概已經知道他爲了拆散這對年輕人,設的什麼局了,沒多說,只點頭嗯了聲,對砸來的茶杯沒有躲避,硬生生的接了下來,額頭一陣火辣辣的疼。
“你們一個個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陸興達依然怒氣衝衝,看李漢山站在眼前,低着頭一副很委屈的樣子,心裡更煩了,朝他不耐煩的擺擺手,“還不快出去,看到就心煩!”
李漢山在退出書房前,目光不由的朝書桌上的信封看了眼,囁嚅着小聲提醒,“將軍,這是溫鬱給你的信,她說你看了就不會再生氣。”
陸興達沒搭理他,而是擰緊眉頭拿過信,李漢山在反手帶上門時,又朝書房裡看了眼,只看到陸興達已經打開信封,讓他奇怪的是陸興達從信封裡拿出的不是信紙,而是幾張照片。
隔的遠,他看不清上面是什麼,卻看到陸興達的臉色在各種複雜中驟然變化,最後,當他帶上房門時,就看到他嘴角溢滿意的微笑。
照片上到底是什麼?會讓他忽然間變的這麼高興!
……
“小溫啊,看你喊我一聲徐大哥的份上,徐大哥我真的不得不倚老賣老的問你一句,你要我幫你弄出那些照片幹嘛?”陸家門外,等溫鬱一坐上,在那裡等了很久的車,徐文斌就開口追問。
溫鬱笑了,就着眼前的姿勢,低頭對着他又鞠了個躬,神色認真,“徐大哥,我還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徐文斌也笑了,伸手去扶她,“小溫,你這丫頭,看着年紀不大,怎麼看到了我這麼多規矩,你徐大哥我長的有這麼嚇唬人嗎?有什麼事,你就直說,不要一件,就是一百件只要徐大哥我能幫上忙的,絕無二話。”
溫鬱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說的格外清楚,“徐大哥,今天晚上的事,不管是誰問你,你都不能說。”
“啊……”徐文斌愣了下,詫異地看着身邊人,“小溫,連希南來問我,我也不能說嗎?”
溫鬱感覺到喉嚨泛起一股腥甜,咬咬牙把那口涌上來的血水嚥了下去,非常篤定地說:“嗯,誰都不能說,尤其是他!”
“可是……你們兩個不是快要結婚了嗎?”徐文斌皺着眉頭質疑,“這些照片雖然是假的,但是不知道的人,卻真的以爲發生了什麼,你要不澄清,他真的會誤會的。”
“徐大哥,溫鬱就只有這個要求,還望你能成全!”溫鬱看着他,目光雖然平靜,卻透露出不容人拒絕的決絕。
徐文斌長長吐了口氣,伸出手,用力拍拍她的肩膀,這才發現不過是大半個月沒見,這個女孩瘦了很多,一掌下去,幾乎是直接拍在她的胛骨上,說:“好,徐大哥答應你,不要說陸希南,就算是天王老子來問,老子也不告訴他,讓他自己掐手指算去!”
溫鬱彎了彎眉眼,笑的雲淡風輕,看着車窗外一飛而過的景緻,又對身邊的男人說:“徐大哥,今天謝謝你救了我,以後如果有事用的上溫鬱的,請儘管開口。”
徐文斌也笑了,“你這丫頭,還把不把我當成你大哥,盡說些見外的話。”
……
這一夜,溫鬱睡的非常不好,她一直在做夢,一會兒是被人追;一會兒又是陸希南把拿着一沓照片甩到她臉上,照片的邊角劃過臉頰,非常的疼。
她彎角撿起來想開口解釋,卻發現不管嘴巴張的多大,心裡有多着急,就是發不出一個音符。
天還沒亮,她終究還是被惡夢嚇醒了,坐在牀上,心有餘悸的大口喘着氣,渾身都是冷汗,她昨天回到家,澡也沒洗倒頭就睡,出了一身冷汗,現在所有的衣服褲子都黏到了身上。
她目光空洞的望着視平線的遠方,人是從牀上坐起來,靈魂卻還像是在夢裡。
她沒有把窗簾拉緊習慣,一個側臉,看到有人站在窗邊,溫鬱拍了拍胸脯,讓自己的呼吸在最短時間內變平穩,眯着眼,聲音凜然的朝那人飄去,“凌良辰,你來幹什麼?”
站在窗戶邊的人,這才慢慢轉過身,溫鬱看到他手裡把玩着一個u盤,心裡咯噔了下,臉上的神色還算平靜。
凌良辰伸手拉開窗簾,原來天色已經微亮,東方也已經看到微露的晨曦,點點紅暉透過雲層散落到大地上,透過澄亮的玻璃,給沒什麼人氣的房間裡也渲染上一層融融的暖意。
大概渾身都是虛汗,溫鬱卻感覺到了刺骨的寒意。
他拉過凳子,等坐下後,瞥了溫鬱一眼,纔不緊不慢的開口,“溫鬱,你應該知道我手裡的東西是什麼?”
身子朝前傾,盯着溫鬱的眼睛,仔細端詳了幾秒鐘,又說:“拿你上次錄下的東西做交換,怎麼樣?我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溫鬱嘴角含笑,大概是剛睡醒,聲音有點暗啞,“當然不過分。”
打開牀頭櫃,說:“東西在裡面,你自己拿。”
凌良辰站起來走到櫃子邊上,手明明已經有一小半伸了進去,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僵在那裡,溫鬱下了牀,走到他身邊,“怎麼了?凌先生忽然這麼猶豫,難道是怕裡面有什麼東西?”
話說完,不等凌良辰反應,一把按住他的手,硬是捺進了牀頭櫃裡。
凌良辰本能地就反抗,但是,這個看着單薄瘦弱的女人,忽然間力氣卻是大的驚人,哪怕是他把手指蜷縮起來,還是觸摸到了冰冰涼的東西,還算好,從觸感上來看,的確是筆的形狀。
溫鬱脣角乾澀,伸出舌頭微微舔了舔,溫聲開口,“凌先生,您就這點膽量還敢擅自到我家裡來,真不知道說你初生牛犢不怕虎好呢?還是愚蠢來的對?”
話音落下,她飛快把自己的手抽走,拿過一邊的紙巾擦了擦,就像剛纔碰的是什麼噁心的東西。
被溫鬱這番諷刺,凌良辰的臉紅衣陣青一陣,最後定格在了咬牙切齒的羞怒上,“溫鬱,你不要以爲認識幾個混混,在b市就能橫行無忌了,我告訴你,你有本事在暗地裡勾結我的人把我的資金都轉移了,我也有辦法對付你!”
溫鬱再次笑了,眉目宛然若水,秀氣的臉上除了笑,再也沒有第二種表情,“凌良辰,你想到的東西,已經拿到了,我這裡不歡迎你,現在請你馬上離開!”
凌良辰把着溫鬱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了一圈,冷笑道:“溫鬱,你難道沒有聽過一句話嗎?”
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似乎在等溫鬱追問,可惜,很快,他就失望了,溫鬱只是安安靜靜的站在原地,臉色平靜的像水一樣。
又等了一會兒,依然沒聽到溫鬱開口,凌良辰有些無趣的聳聳肩,“溫鬱,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不止是你一個人那麼聰明,也不止你一個人認識黑道上的人,我們之間的較量,你不要以爲已經結束了,我告訴你,只是剛開始而已!”
溫鬱凝眸看着他,幾乎乾裂的嘴角,慢慢上揚,似笑非笑的“哦”了聲,又說:“我等着你,不過只限於商場上的較量!”
凌良辰是帶着滿腹怒氣走的,溫鬱並沒有打算這樣放過他,在他轉身時,又對着他的背影說:“凌良辰,你聯合起陸希南的爺爺,這次或許你已經如願了,但是,有個不爭的事實卻是擺在你眼前,你……有着不正常性取向的凌良辰,永遠都不可能會讓陸希南喜歡上,除非,你不知不覺的去變性!”
最後一句話,真的戳到凌良辰心底最忌諱的地方,他轉身,大步朝溫鬱走來,手高高揚起,等落下,已經準確無誤的掐在溫鬱的脖子上,纖細白皙的脖子,就這樣被他捏在掌心裡,他甚至可以感覺到血管裡汨汨流動的鮮血。
他有些不可置信,這麼個脆弱柔弱到,彷彿他一隻手隨時都能掐斷她脖子的女人,怎麼會有那種令人畏懼的氣勢。
“你真的不怕死?”聲音冷冷的,幾乎是從牙齒裡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
溫鬱面色平淡而無畏的正視着他,“凌良辰,你試試看,殺了我,還能不能走出這個房間!”
想到昨晚,凌良辰瞳孔一個收縮,猛然收回手,沒再看溫鬱,轉身大步離開。
等關門聲傳來,溫鬱的後背才一個鬆懈,整個人像是被人抽走了所以力氣,朝後踉蹌幾步,跌坐到牀上。
過了好一會兒,等恢復正常,感受到手心一陣冰涼,她攤開一看,正是她借按凌良辰手的工夫,從他手裡搶來的u盤。
其實,她昨天晚上回到家,合衣睡覺,就是爲了等凌良辰的到來。
昨天,她上了出租車後沒多久,司機就提醒她身後有輛車一直在跟着他們,並且問她認不認識。
她回頭看了眼,車燈那麼亮,又是逆光,她當然看不清車裡的人是誰。
不過,看不清歸看不清,她最近得罪了這麼多人,不能連累無辜的出租車司機,就讓他靠邊停車了。
人自然是凌良辰叫來的,看到溫鬱下車,那輛車上跳下來四個男人,手裡拍打着一尺多長的棒球杆。
溫鬱覺得這次的人,真的是太看的起她了,還四個彪形大漢,只怕來一個,她都不見得應付的了。
畢竟活了兩輩子,面對再怎麼實力懸殊的敵人,她也不會坐以待斃,腦海裡飛快想着應對方法,還真讓她想起來了一個非常有用的人。
那個人,正是上次溫瑜出事,帶着陸希南和她,還有警方找到那個黑診所的,名字斯文,長相卻和名字截然相反的徐文斌。
後來空閒的時候,曾經和陸希南一起請他吃過一頓飯,那個人雖然是黑道上的,卻很講交情,而且是b市黑道上出名的大哥,報出他的名字,不說百分之一百的有用,卻至少會有那麼一點震懾的作用。
那三四個彪形大漢一看,今天晚上要出手解決的是這麼個弱女子,都放鬆了警惕,很有秩序的朝退了退,給最後一個從車上下來的男人讓出了一條路,那人正是綽號黑豹的黑道小頭目。
溫鬱只覺得他很眼熟,像是在哪裡看到過,腦子正飛速運轉着,最後下車的黑衣男子一個驚愕,已經大步朝她走來,“溫小姐,你……”
你了個半天,終於說:“你怎麼在這裡?”
溫鬱也終於想起他誰了,長長的鬆了口氣,“黑豹大哥,原來是你啊。”
緊跟在黑豹身後的四個彪形大漢,聽到他們的對話,矇住了,弄了半天居然是熟人,沒等黑豹出聲,已經非常知趣的收起棒球杆,恭恭敬敬的退到一邊。
黑豹走到溫鬱身邊,說:“溫小姐,你怎麼得罪凌良辰了呢?”
今天幸虧他閒着無聊跟過來了,不然今天他的手下哪怕是讓溫鬱掉根頭髮,明天徐文斌就極有可能讓他掉一層破。
說來也巧,這個黑豹是徐文斌最得力的左右手之一,平時有什麼好吃的好喝的,都帶着他,上次陸希南和溫鬱請徐文斌吃飯時,他也去了。
溫鬱沒有多解釋,只啞了嗓子對他說:“黑豹大哥,能不能麻煩你把徐大哥的電話給我。”
黑豹撓撓頭,着急了,“溫小姐,這是誤會,你可千萬別打電話給大哥。”
溫鬱笑了笑,說:“黑豹大哥,你別誤會,我有事請徐大哥幫忙,剛纔是個誤會,而且我也沒怎麼樣,你放心,我一個字都不會告訴徐大哥。”
就這樣,接到她電話,也正沒什麼事可做的徐文斌,在一幫兄弟的左擁右護下很快就來了。
溫鬱和他坐進車裡單獨聊了會,沒人知道聊了什麼,那幫兄弟,只知道向來鎮定的老大,等下車時,臉上有着絲不可思議。
其實,溫鬱要徐文斌幫的也不是什麼大忙。
徐文斌雖然主要靠黑市那部分的收入爲生,旗下卻還有點正經小生意,比如說因爲他比較喜歡攝影,還開了家門面不算大的攝影店。
溫鬱要他用不算是高科技的手段ps幾張照片,尺度自然很大,那個男人也不過是網上隨便下的,那麼多合成照片裡,唯一真實的只有溫鬱的那張臉而已。
她這麼做,全是因爲知道凌良辰和陸興達已經聯手阻止她嫁給陸希南,她做了這麼多,真的累了,好像再也經不起折騰了,就這樣自毀名譽,隨了他們的心願吧。
活在這個世界上女人,哪個不是要受那麼幾次傷,然後感覺到疲倦,最終放手,溫鬱覺得自己和她們唯一區別的地方是,陸希南沒有傷害到她,是自己感覺到了累。
至於做好萬全的準確,非常肯定凌良辰會去找她,也不過是讓黑豹放了個風聲給他,讓他明明白白的知道,她和徐文斌認識,想動她,在b市,他還不見得有這個本事。
毫無疑問,凌良辰是非常會見機行事,既然在短時間內沒法傷害到她,那就想辦法把落在她手裡的證據拿過去,就有了剛纔的一幕。
溫鬱斂了斂思緒,不讓自己再想下去,站起來,走到梳妝檯邊上,打開抽屜從裡面拿出把剪刀,對着優盤的外殼就用力減下去。
卸掉外殼,她扔到地上,發泄似的用力跺了幾腳,然後又走進衛生間把那個小鐵片,扔進馬桶沖掉了。
一口氣做完這些,溫鬱覺得自己渾身更沒力了,背靠在冰冷的瓷磚上,順着光滑的瓷面慢慢朝下滑,最後,就是雙手抱着膝蓋,把頭埋進去,像尊雕塑一樣,很久都沒動一下。
……
陸希南正睡的迷迷糊糊,意識是清醒的,想睜開眼,卻又睜不開,這時,忽然有人把什麼東西扔到他枕頭邊,嘩啦一聲響,終於,在經過很努力的掙扎,他睜開了眼睛,居然看到了站在牀邊,滿臉怒氣的陸興達。
他從牀上坐起來,拍了拍隱隱做疼的腦袋,聲音帶着惺忪的鼻音,“爺爺,我昨天晚上怎麼睡在這裡了?”
說着,不等陸興達答話,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轉過身就去摸外衣口袋裡的手機。
陸興達帶着怒氣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陸希南,你真的是無藥可救了,在拿電話打給她之前,你先看看這些照片!”
陸希南伸進外衣口袋裡的手微微頓了下,還是把電話掏了出來,然後轉過臉朝枕頭邊看去。
一張張不堪入目的照片,就這樣毫無任何設防的跳入到眼底,他感覺自己的眼睛很痛,像是有千萬根針同時在刺。
“不可能!”一聲怒吼就從喉嚨裡低低的逸出,“這不可能是溫鬱!”
手一個顫抖,一沓照片從他指尖滑落到牀上。
陸興達拿起其中的一張,放到陸希南眼前晃了晃,“陸希南,你可不是近視眼,照片拍的這麼清楚,連躁點都沒有,你還在這裡說不可能!你真的是太天真了!”
陸希南臉色慘白,一個揮手,拍掉眼前的照片,抓過衣服,跳下牀,鞋子沒穿就朝門外跑去。
陸興達沒有去追,看着散落在牀上的照片,那雙滄桑老眼,閃過複雜。
他當然知道這些照片不是溫鬱的,但是爲了他的子孫後代裡,堅決不流姓溫人的血,也怪不得他心狠了。
女人而已,這個世界上多了去,走了一個,還可以找到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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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訂閱的親愛的們,陸希南其實沒有那麼笨的,慢慢分析哈,熊抱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