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風流軍師第六章美人夜病
當沈承淺翻身下馬的時候,只覺得眼前一陣眩暈。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就算是因爲在溪水中受了涼,但天氣這樣熱,他也不該病成這樣的。
營外,伙伕和後衛兵已經燃起了篝火,篝火上架了一口大鍋,各類食材都在鍋中亂燉着。
軍中的兵士難得吃一口熱飯,自然極是歡喜。而沈丞淺聞着那大鍋中飄出的一陣陣濃香,卻只覺作嘔。
他閉着眼,靠着棵樹歇了一會兒。沒過多久,他覺得有人來到自己身邊。
他睜開眼睛,看見眼前站着的是個白皙俊秀的男子,那人他認得,是龍辰羽手下的副將,莫雨。
同樣是領將,莫雨的性子卻比龍辰羽柔和的多,他微垂着眸子,看着沈丞淺,道:“軍師,你這是怎麼了?可是哪裡不適嗎?”
沈丞淺只搖了搖頭,道:“沒事,可能只是累了,歇息片刻就會好了。”
莫雨看他臉色蒼白,不放心地繼續道:“軍師若是身子不適,可千萬不要強撐着,文臣的身子大都金貴,軍師受不了軍旅勞頓,也是應該的。”
“都是男子,你們受得,我又如何受不得了?真的,我只是乏了。”沈丞淺淡淡一笑,道。“莫將軍,請問我住的營帳在哪兒呢?我想回去歇了。”
“軍師這便歇了?晚飯還未煮好,軍師不用飯了?”
“不用了。”
莫雨輕點了點頭,道:“軍中帳子吃緊,只能委屈軍師和將軍共用一間了。那門上掛着紅綢的帳子便是。”
沈丞淺向遠處張望,果然看見了那門上掛着紅綢的帳子。他站直身子,向莫雨道:“那莫將軍快去用飯吧,我先回帳子裡去了。”
“是。”莫雨道。“既然軍師身上不爽,便快些歇息吧。”
沈丞淺輕輕點了點頭,穿過人流向帳子中走。當他撩開帳簾的時候,帳中明亮的燭火晃的他眼前天昏地旋。
他吃力的向前走了幾步,卻忽然膝下一軟,整個人跌在了地上。
眼前的微光與耳側的嘈雜,漸漸消散。
今晚的軍飯是難得的大餐。
丹陽知府聽聞龍將軍率軍駐軍城外,連忙讓人送來了雞鴨牛羊,龍辰羽簡單向其聊表謝意,便連忙讓伙伕將牲畜殺了,一同燉在大鍋裡。
加了肉的燉菜味道也不同,濃香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龍辰羽雖貴爲將軍,卻一直有和兵士一同用飯的習慣。期間副將莫雨也來了,坐在龍辰羽身邊。
龍辰羽瞧他一人來的,便問道:“軍師呢?他怎麼不來用飯?”
莫雨輕一搖頭:“軍師說身上乏了,便先回帳子裡歇着了,我問他還用不用晚飯,他說不用了。”
龍辰羽微一皺眉,道:“那軍師本來就是金貴身子,累了這一天,晚上不吃點東西怎麼行。”
“軍師執意回帳子裡去,我也無可奈何。”莫雨道。“我看軍師臉色不好,慘白慘白的,可能真是累得緊了。想當初,顧軍師不也是……”
“莫雨。”龍辰羽道。“顧軍師的事,別再提了。”
“是。”
用完了飯,龍辰羽站起身,又用自己的碗爲沈丞淺盛了一份。他對沈丞淺,厭棄歸厭棄,但他看得出沈丞淺是真的不適,他又不能坐視不理。
篝火旁,兵士們還在嬉笑着對月當歌,龍辰羽往常也都會和兵士們一同玩樂,這次,卻獨自端着一碗菜飯,先行回帳子去了。
他本以爲沈丞淺此刻定在榻上安睡了,卻不想一撩開帳簾,卻只見沈丞淺倒在地上,發也散了,像一隻墜地的悽然的蛾。
龍辰羽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他連忙將碗筷放在一旁的桌上,走到沈丞淺身側去,蹲下身,將沈承淺纖瘦的身子抱在懷裡。
懷中,沈丞淺臉頰染着病態的緋紅,他皺着眉,在昏迷中猶自嚶嚀着。
龍辰羽看他這樣子,只覺得心裡幾分疑惑。
即便這沈丞淺身子再嬌慣,也不過是頂了一天日頭行軍而已,今日晌午軍隊休整的時候他還沒有異狀,怎麼會忽然病成這個樣子呢。
龍辰羽心中微動,他忽然想起今日沈丞淺溼着身子穿戴外衣時,腕子上有一抹嫣紅的血,在那雪白的肌膚上,格外刺目。
當時,沈丞淺只說是自己蹭傷了。
龍辰羽抓了他的手,連忙去看他腕子上的傷口。果不其然,那腕子上的傷口是一個深深的血洞,現在傷口紅腫,很明顯,是感染髮炎了。
這哪裡是蹭傷的。
很明顯,沈丞淺是在林中,被什麼有毒的蛇蟲鼠蟻咬了。
這傷口若不處理,可是致命的。
龍辰羽將沈承淺抱到榻上,從腰間抽出了一把不過寸長的小刀,他將小刀在燭火上烤了,隨即刀切入肉,輕輕割開沈丞淺的傷口。
昏迷中,沈丞淺低吟了一聲,龍辰羽知道他疼,卻仍是手上用力,割了深深一道口子。
他得放出傷口處的毒血。
可沈丞淺傷口割的已很深了,血卻沒怎麼流,龍辰羽唯恐下刀再深傷到他經絡,便將刀放下,走到桌前,在口中含了一口酒。
他含着那口酒,在口中咕咚咕咚漱了漱,隨後又走到榻側,輕輕含住沈丞淺的腕子。
他得將毒血吸出來。
昏迷中,沈丞淺被他咬的疼,神智卻也恢復了一些。腦中神思似乎清明瞭,可身上卻很倦,即便再如何努力也睜不開眼。
朦朧中,他只覺得有人含了他腕上傷口,並輕輕撕咬。偶然間,那人的舌滑過傷處,帶來陣陣令人心癢的酥麻。
是誰。
誰在那麼殘暴,卻又那麼溫柔的對他。
許久之後,龍辰羽方鬆了口,他將頭別過去,吐出從沈丞淺傷口處吸出的血。
那血並非常態,十分濃稠,且色爲黑紅。
龍辰羽又重複吸了幾次,直到吐出的血已經是鮮紅色,方纔作罷。
他又走到桌旁用酒漱了口,隨即,苦澀的笑了笑。
這沈丞淺,可真是麻煩,怎麼會被毒蟲傷了呢。
既然已經被毒蟲咬了,又爲何悶不做聲,獨自逞強撐着呢。
龍辰羽探了探沈丞淺的額頭,只覺得熱的燙手。他知道,毒血吸出後,不過一日溫度便會退去,可此刻若是不去管,高燒也是能害死人的。
他輕嘆了口氣。
這哪是軍師,活生生一隻拖油瓶。
可他卻也無法,只能叫來莫雨吩咐他找一隻浴桶來。那莫雨辦事也麻利,不出片刻,便真給他找來只紅木浴桶,並在其中注滿了溫熱的水。
龍辰羽等得那水涼些了,方走到榻側,去解沈丞淺的衣服。
他輕輕一扯衣帶,沈丞淺的衣裳便滑過他的肌膚落下來,露出如雪般的一片肩頭。
龍辰羽看着裸露的身子,心裡驀然一動。
他不知自己怎麼,明明都是男人,怎麼和去扯女人家的衣裳似的。
可他從未見過哪個男人的肌膚如此白皙,如此柔嫩。似是無暇的一塊凝脂美玉,和自己的疤痕密佈大不相同。
龍辰羽定了定心,繼續去解沈丞淺的衣服,最後解的只剩一條褻褲。
他將沈承淺滾燙的身子抱在懷裡,走向浴桶,最後輕輕地,將那人纖細的身子放入那溫涼的浴水之中。
昏睡之中的沈丞淺輕輕嚶嚀了一聲。那聲音不大,龍辰羽卻被實實在在的驚了一下,連忙別過頭去,不去看他。
片刻後,龍辰羽回過神,只覺得自己愚蠢。
不過是幫男人沐浴罷了,又有什麼。往常軍營之中,兵士們旅途勞頓了,偶爾路過一方淨水,都會□□着身子在水中赤誠相對的。
同樣是男人,彼此又多哪兒、少哪兒了?看便看了,摸便摸了,自己又兀自心慌什麼。
當真奇怪。
龍辰羽扶着沈丞淺,讓他在浴水中泡了許久,直到覺得他身上熱度退了,纔將他從浴桶中抱出來。
沈丞淺的身子軟的和女人似的。
蜷在榻上,縮成小小的一團,看上去那麼脆弱,那麼可憐。
龍辰羽在榻邊坐着,不知爲何,又回想起方纔沈丞淺在自己懷中的質感。
軟玉生香,憔悴美人。
龍辰羽連忙搖了搖頭。
自己這是怎麼,腦海中閃過的,都是邪念。
正當他猶自心亂之際,牀榻上,沈丞淺卻微睜了眸子,漸漸轉醒了。
龍辰羽俯下身子去看他,柔聲問道:“沈大人,你覺得怎麼樣了?要不要吃點什麼?”
沈丞淺只搖了搖頭。
ωωω ¸тт κan ¸c○ 龍辰羽苦澀一笑,即便沈丞淺要吃東西,可又有什麼可吃呢?他晚上盛的那碗菜飯,早已涼了。
轉眼間,已是凌晨夜間了。
龍辰羽爲沈丞淺蓋好褥子,在他耳側輕聲道:
“軍師既然不適,便早些歇息吧。”
隨即,他吹熄了帳中的燭燈,在距離沈丞淺不遠處的另一張榻上安眠了。
耳側,皆是沈丞淺輕柔的呼吸聲。
過了半晌,龍辰羽眸子都已合上,卻忽然聽見身側沈丞淺正低聲嚶嚀,似乎在呼喚着什麼。
他口中喊的,似乎是一個名字。
龍辰羽湊過去仔細聽了許久,末了,他俯下身子,望着沈丞淺蒼白的面龐,沉聲道:
“沈丞淺,信言是誰。”
沈丞淺自不可能回答他。
但龍辰羽卻俯着身,端詳了他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