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風吹醒了山巒。
山腳下的縣城也在一夜之間熱鬧了起來。
空氣中盪漾着各種的香氣,街頭的叫賣聲更是不絕於耳。
而就在縣城最大的那條街上,也就是原來縣城裡最大的方宅所在的街頭新開了一家酒樓客棧。
內外兩進的宅子。
外面是酒樓,一樓普通百姓,二樓貴富,三樓奢華。
內裡是客棧,天字甲號。
這家客棧酒樓沒有招牌,只有一面高高飄揚的旗子,旗子上畫着一隻狼頭,墨綠的眸子盯着來往的衆人,栩栩如生。
狼,很少出現在客棧的招牌上,就是連山中的獵戶也鮮少見到,可狼嘯聲卻是不少人曾聽過的。尤其是前幾個月寒冬降臨,狼嘯驚天,就算是隨後再也沒有聽過狼嘯聲,可附近的百姓們還是驚得好幾天沒有睡着。
只是狼嘯是驚悚,這家沒有名字招牌着狼頭的酒樓客棧卻是人滿爲患。
因爲這家酒樓客棧的飯菜和別處的不同,稱作“火鍋自助”。
銅製的鍋子下面燃燒着火炭,湯燒開,來涮煮食物。聽上去簡單,可讓人趨之若鶩就在“自助”那兩個字上——所有涮煮的食物隨意挑選,任是胃口越好,吃的就越多,可只按照人頭收費。
按照樓層,自助的銀錢不同,涮煮的食物亦是不同。
一樓最簡單大衆,三樓最奢華貴重。
所以就算是這家酒樓看着都是那些佔便宜而來的百姓,可仍有不少的富貴之人前來,於是連帶的,開業到現在兩個多月,卻是除了剛開始的兩三天,後來連一個鬧事的也沒有。
現在人頭喧雜間,不管是樓上樓下,竟都是座無虛席。
一樓櫃檯的後面,瞧着人頭擠擠的掌櫃一臉的笑容,微胖的臉上都快裂出褶子來了。
匆匆走過的一個小二笑呵呵的湊過來,“掌櫃的,您都已經樂了一個時辰了,再樂下去小心晚上睡不着覺!”
掌櫃佯怒,從櫃檯後面竄出來就踢了那個小二一腳,“臭小子!就你敢湊過來笑話我,要不是念着共患難上,你小子早點兒滾蛋——”
掌櫃的那一腳不重,小二卻是裝作很痛的低呼了聲,然後聽着掌櫃的話,也嘿嘿的摸了摸腦袋,“小的怎麼敢,說起來也是掌櫃的慧眼,要不然怎麼會這麼快就翻身了!”
一邊拍了掌櫃的馬屁,也順帶的擡舉了自己。
掌櫃哼了聲,一巴掌又拍了小二的腦袋,“得了,還不知道你小子想什麼!明兒,你就去三樓伺候吧!”
小二眼中一亮,直接衝着掌櫃就鞠了個躬,“掌櫃的,回頭小的給您立長生牌位!”
“滾——”
“嘿嘿,掌櫃的,小的說着玩兒的!您好好的,小的纔會越爬越高啊!”
“……”
低低的嬉笑過去,掌櫃臉上的笑容也斂了些。瞧了眼四周的熱鬧,掌櫃的和旁邊的人囑咐了幾句,轉身去了後院。
後面的院子很雅緻。掌櫃的幾拐就到了一間屋子前,還沒有擡手敲門,房門就開了。
裡面的人俊眉朗目,掌櫃的立即就是一躬身,“恆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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恆修士,也就是恆雋點頭,側身請掌櫃的進來。
房門關上。
掌櫃的幾步走近了恆雋低聲道,“這幾日來往的修士不少,說不得到時候要請您出手!”
恆雋笑了笑,“周掌櫃放心,不會出事的!”
“好好!”
周掌櫃連連應聲。
若是一開始周掌櫃會不太相信恆雋的話,可經過這兩個月的相處,他已經全權的相信,尤其是對這位恆修士所說的那位“師尊”更是心懷崇敬。
要不是那位“師尊”轉告恆修士這個“火鍋自助”的法子,他還不會這麼快就能重整旗鼓。
所以當初說什麼也要跟着恆修士真是再正確不過了!
*
周掌櫃想什麼早就在臉上帶了出來,恆雋笑了笑就把心神放到了外面的客棧裡。
人來人往,人聲喧騰之間,各種的聲音也清楚的傳到他的耳朵裡。
“狼頭的招牌?這裡可有狼肉?”
“沒有?說真的,我可是聽說這街面上有狼皮可販賣,雖然價錢貴一點兒,可好歹也是貴重!”
“這一說倒好像有陣子沒有聽到狼聲了,不會真要出什麼事吧!”
“哎,還真有可能!你們可聽說了無涯宗?”
“兩個月前在歙山立派,始立宗就有了門人上千!”
“據說不少都是五宗門的弟子!”
“不是據說,而是真的有!我遠方親戚就是青炎門的弟子,先前傳書來說已經入了無涯宗!”
“不止,聽說五宗門正在召集本門弟子迴歸本門……”
“……”
恆雋心神微顫,就是額頭也隱隱的冒出了薄汗。
數月前,他奉師命前往附近山麓,發現漫山之下竟沒有羣狼的蹤跡,只偶在角落荊棘之間發現幾隻幼小的狼崽。
而且雖然只是聽着隻言片語,可顯然五宗門不會善罷甘休。
恆雋透過窗子看向遠處的山麓。
……師尊,您該回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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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綿的山麓清幽碧翠,一道身影如電竄過。
泛着藍色的狼毛如剛,幽綠的眸子湛墨,嘴角輕勾,便帶起一陣低嘯。
嘯聲長綿不絕,響徹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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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縣城內,恆雋似有所感,眼中一亮,閃身走到門口拉開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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