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海宗的異樣除了御海宗的幾位宗師長老並沒有什麼人留意。而五井城這邊,餘浩卻覺得自己越發的糊塗了。
那個仙人說“他就是他”,而在那個幻覺消失的同時,自己的識海中竟然又冒出來了那個仙人的身影。所以這就是仙人交給他的機緣?
那個仙人把他的一縷神魂弄到了他的識海里?
餘浩覺得或許是這個可能,可又覺得不可思議,於是就去了蒼家的藏書閣翻看書冊。
原來他沒看過這裡的書,後來跟着白小塵也蹭過一些書,不過那些都是笳娘子閒來無事看的,比起蒼家的藏書來根本沒得比。現在有齊恆雋在,他翻看起來就容易多了。尤其是在識海中冒出來那個仙人的身影之後,他又能說話了。
很快,齊恆雋找來了餘浩需要的書冊,餘浩也總算是弄清楚了這個恆篁大陸修煉的路數。
五宗門,各屬一派,修行之道和齊恆雋先前和他說的一樣,分爲煉體,通髓,築體,先天。只是築體成,纔是築基已成。然後金丹,化嬰,合道,最後渡劫成仙。所以簡單說就是把先前分成了後面的那幾個階段。
煉體,通髓,築體就不用說了,餘浩早就在狼身的時候就已經達到了,而後面的金丹,餘浩也模糊的覺得應該就是他體內丹田中的那顆珠子。而後化嬰又是怎麼回事?
書上也寫了,可似乎每本書寫的都不太一樣,有的說元嬰是指修真之人凝聚全身元氣,化成的一個純能量體的自己,也就是一個縮小版的自己。還有的說,元嬰是金丹脫離丹室,化做一顆靈丹,上衝中宮位置,或者尋着離宮陰神,聚結合體在泥丸宮裡。屆時霞光滿室,遍體生白,化爲命胎,疊起蓮臺,進而胎化元神。默默溫養,直待紫氣虛來時節,元嬰養育健全,冉冉而出天門,旋而又回……
反正要麼就簡單直白的讓他覺得是假的,要麼就含含糊糊的他完全看不懂。
只是後來餘浩也想通了。元嬰之後就是合道渡劫,這樣高大上的東西又怎麼會這麼淺顯直白的落在凡間。
餘浩不再研究了,想着就把自己識海中出現的那個小仙人就當作是元嬰算了——這樣一說起來,那他距離成仙也就一步之遙。
只是當餘浩從書堆裡探出頭來,他也纔想起來自己差點兒忘了大事,餘浩心念微動,那個一直就搭在自己身邊的戒指得到了感應,很是快捷的落到了原來的位置——餘浩的腳爪上。隨後,戒指一閃,一枚符咒從戒指裡鑽出來,落到了齊恆雋的手上。
“給張老丈!”餘浩道。
那個符咒是回春符的升級版,回春符有起死回生之效,這個符咒是餘浩在升到先天階之後試着畫的,一直放在他的戒指裡。
齊恆雋一怔,師尊畫這個符咒的時候他正在旁邊,當時感覺到四周的元氣洶涌而來,符咒成形之後,符咒上泛起金光,齊恆雋就知道這個符咒比起當時他們去無垢宗的時候看到的那位長老甩出來的符咒還要厲害。
“師尊,這——”
齊恆雋有些猶豫。
他也不想張老丈就這樣過世,可這麼厲害的符咒給張老丈,是不是太暴殄天物了!
“這是他應得的!”餘浩道。
餘浩也不是個樂善好施的,只是張老丈的病來勢洶洶,可要是醫治及時也不會落得瀕死的下場,而蒼家的陣法如此嚴謹,卻沒能感應到絲毫,餘浩想或許就是因爲那個仙人留下的精血的原因。還有張家這千餘年來保存着仙人的手書,可卻沒有人在修煉上得一道,這或就是“成敗俱在一念”的意思。
而現在仙人的手書他拿到手了,換句話說,他現在距離成仙說不定還真是一步之遙,那怎麼也要給張家一點兒補償。
齊恆雋卻是沒想到那些,他只想到那個匣子,師尊打開匣子的時候並沒有什麼異樣,匣子裡裝的也是他曾經學過的那個《五禽戲》。只是既然師尊說了,那就有師尊的理由!
“是!”
齊恆雋應了,讓蒼家主把這個符咒給張老丈送去。
房門關合,蒼家最爲嚴謹的屋子裡只有師徒兩人,
“師傅,弟子很是想念你!”齊恆雋道。
“……”
餘浩看着齊恆雋,狼眼閃了閃,也流轉過波動。
齊恆雋的印堂穴那兒有一個紅點兒,而當聚集了元氣看去,那個紅點就會幻化爲和他額頭上的閃電印痕一樣的痕跡——就在那個痕跡閃過之後,餘浩的胸口就會覺得發漲,和先前他在京城一開始被困住的時候的感覺很相似。
血誓尚在,齊恆雋是真的關心他。
餘浩微微的頜首,狼嘴一張一合。“你可知是誰擄走的我?”
齊恆雋瞪大了眼睛,他知道師尊或是遭遇到了什麼,可怎麼也沒想到師尊竟是被“擄走”!
“是誰?”齊恆雋的眼底泛起殺意。
餘浩裂了下狼嘴,狼臉上很是平淡的吐出這三個字,“御海宗!”
“什麼?”
齊恆雋霍得站了起來,不可置信。
************
御海宗。
結界中,石卵仍在石壁上流轉着獨有的光華。
結界外,御海宗的三大長老面色各異。
先前小島顫了下,他們還以爲是誰在修煉功法,可在看到這枚石卵之後,才發現竟是這枚石卵的緣故。
只是即便修行已經接近天道,可對未知之物還是不免心生憂慮。
“福兮禍兮?”御海宗天長老遲疑。
“既是在我御海宗所見,那不論福禍,我御海宗只能一力承了!”地長老沉聲。
“不錯,我御海宗有天命痕在,那些鬼魅又能奈我御海宗何!”仁長老擲地有聲。
洞外,穿着寬大斗篷的男子垂着面容,袖下的手翻起,手指間滴血的傷痕仍在,而似乎他用力了些,傷口破裂,鮮血滲出。
“咦?快看,那枚石卵又亮了!”
洞內,低低的驚呼聲起。
穿着斗篷的男子,嘴角緩緩的勾起一抹不爲人見的弧度!
邪佞,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