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浩心頭立刻就軟下來大半兒。
餘浩微微的晃了下腦袋,趴下了身子,還往小丫頭的腳邊拱了拱。
小丫頭不明所以。
溫軒聽到師尊的聲音愣是愣了半響才反應過來,俊臉上微微的變了顏色,最後還是認命的過去把小丫頭抱了起來……放到了餘浩的狼背上。
小丫頭先是嚇了一跳,很快就適應了,高興的“咯咯”直笑,嘴裡喊着,“好玩兒,好玩兒!”
*
稚嫩的童音像是天籟,讓餘浩暫時忘記了死在他眼前的狼羣,忘記了此刻的身份,忘記了來到這裡之後所經歷的種種,就好像他還是當初那個剛來到這裡的小狼。只想好好的把握這來之不易重生的機會,哪怕只是禽獸,他也要做一隻不一樣的禽獸……
於是,餘浩的腳步也輕盈起來。
腳下像是帶着風兒,周身像是裹着清雲,連狼嘴也彎成了一般的狼彎不成的弧度……
而也因爲餘浩這別樣的愉悅,流崧山的元氣也微微的掀起了波瀾。
*
崧巔堂。
三大長老神色各異的瞧着站在下面的恆雋,目光銳利的視線盯着的恆雋的頭皮都有些微微的發麻。
最重要的是他該說的都說了,這種是魚肉在砧板上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恆雋微笑,儘可能的維持住自己皇家子弟的風範。
他知道能被這幾宗門的長老接見,大部分的原因是因爲他是大齊的皇子。
“若是三位長老無事,弟子便要前往元戈山送信!”
說着,恆雋作勢就要走。
“且慢!”身後,仁長老開口。
恆雋意料之中的回頭,一臉訝然。“不知長老有何吩咐?”
仁長老微笑,和煦的面容溫和,深邃,“殿下的修行似乎另有捷徑!”
雖說修道和凡塵朝堂是相扶相依,可到底還是涇渭分明。恆雋自稱“弟子”,就是不想和五宗門有隔閡。所以就是先前那兩宗門都知道恆雋的身份也都睜一眼閉一眼。畢竟歷來世間的一切就逃不開五宗門弟子的加入。只是仁長老這一句“殿下”卻是生生的把恆雋排除在五宗門之外。
恆雋的臉色微微一變,盯着仁長老的目光都有些冷冽。
仁長老只是微微一笑,脣角溫和,笑意和緩。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恆雋的錯覺,霎那隻覺得仁長老的眼底乍然射出精光直射自己神識……神識微蕩,霎那間竟有些支離破碎。
恆雋一凜,全身元氣波盪。
錯覺消失,仁長老還是先前溫和和煦的模樣。
恆雋面露詫異,難道剛纔真是他看錯了?
“長老所言不差!只是師門隱秘,不足道也!”
恆雋躬身行禮,隨後,離開。
在出了殿門,背對崧巔堂內之後,恆雋眼底頓時一沉。
他剛纔絕對沒有看錯,那個仁長老是真的想要對他不利。
恆雋離開之後,殿內的三位長老相視一眼。
仁長老微微搖頭,“能抵住我的‘凝神訣’,可見他的修行尚算正統!”
凝神決,五宗門中破除邪佞,除破修爲之法訣。
而能以堪堪築體階能抵禦先天階長老之凝神決……至少絕不是無涯宗弟子。
另兩位長老頜首,“那就好!”
在恆雋來傳信之前,他們已經知道大齊皇室中有皇子修行無涯宗術法。而無涯宗術法之所以能延綿不絕,就是因爲無涯宗的術法專走捷徑,修爲提升迅捷,百餘年來堪稱邪佞。
所以這次三長老齊見恆雋,也就是想要看看這一位出身五宗門的皇族子弟如何。卻沒想到一見面竟是讓他們震驚不已——一個門外弟子短短一年就堪破了修階直達築體,心驚之下也不得不試探。
幸好,並非他們所想那般不堪。
至於是誰在教授恆雋,他們並不在意,一來他們是方外之人,世間之事並不用糾結太深。二來既然是正統,就不會和無涯宗同流。
三位長老心思既定,便散了崧巔堂的衆位宗師,回房中商議。
先前仁長老的凝神決一使出來,在場的幾位宗師們也感覺到了,再聽這三位長老的意思也都大多瞭然。雖不知敵友,可敵人的敵人,那就是朋友。
只是三位長老是不把恆雋身後的那位神秘高手放在眼裡,其他的幾位宗師卻是或多或少的動了些念頭。
要知道要不是恆雋升了修階,連三大長老也未必能看出來恆雋的進步之大來,畢竟在五宗門也有不少的弟子年紀輕輕的就能達到通髓階。所以通髓階無所謂,有所謂的是恆雋背後的那個神秘高手到底是用了什麼法子如此快速的提升了恆雋的修爲。
只是就算是有些許念頭現在也只是想一想,恆雋還在流崧派,他們還是先要做好地主之誼。只是纔不過一刻鐘,衆位宗師就感覺到了流崧山的元氣異樣,連在內堂議事的三位長老也奔了出來。
只有築體高階還有先天階的宗師和長老們看到天空中如水潺潺流轉的元氣快速的流轉,最後忽的凝成了一道青翠的細線,直射向流崧山的某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