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聖命,即便是五宗門弟子也要聽從,更何況恆雋又是兒子。
恆雋應諾進了前殿。
餘浩和蒼墨留在原地。
一雙狼眼對上蒼墨黑白分明的眸子,對視了片刻,各自若無其事的別開。
皇宮的結界詭異,只要動用元氣就能被察覺。而既然已經知道宮裡有高手,還是不要被注目比較好。
蒼墨像是好奇的四處張望,可耳朵卻是不着痕跡的動了動。
餘浩知道有些人天生耳力驚人,能聽到一些旁人聽不到的聲音。
可惜只要是人,就比不上禽獸。
更不要說和他比了。
餘浩慵懶的靠在陰涼的宮檐下,耳朵連動都不用動,遠處的細小的聲音就傳到他的耳朵裡,甚至連畫面都好像浮現在他的眼前。
——幽靜的御花園一角,幾個打掃的隨侍低聲的說着。
“二皇子回來了!”
“誰?”
“就是被送去御海宗的那位!”
“還活着啊!”
“可不,聽說修行有成!皇上特意召見了!”
“倒是好運道!”
“好不好的說不準,不過肯定是熱鬧了!”
“你是說那幾位?”
“噓!都是主子,小心腦袋!”
“……”
——金碧輝煌的後宮殿堂,香氣縈繞,美麗雍容的女子安坐在鳳位之上,不怒而威勾起慵懶的笑容,“他回來了?”
“也好,總歸是本宮肚子裡出來的,還會幫了外人?”
“待他見過皇上之後,就說本宮召見!”
“是!”
身邊隨侍退下。
——又一宮殿,亦是嬌柔美麗,美豔絕倫的女子靠在軟榻上,芊芊玉指挑起一枚晶瑩的葡萄,放入櫻紅的脣瓣,誘人垂涎。
“倒是她肚子裡出來的又如何?生了卻不曾養育,還想着有多大的情分!”
“母親尚且如此,就更不要說……”
“等她見過了,送幾樣東西過去!”
“不在貴重,有心即可!”
“就說是三皇子的意思!”
“是!”
隨侍領命。
——再一宮殿,數個美人兒相近而坐,舉笑盼兮,別有風姿。
“不是說那位二皇子死了嗎?”
“呵,說是送到那五宗門學藝,想來是學成歸來!”
“嘖嘖,九死一生,二皇子倒是可憐!”
“便是可憐,也不是我等可比的,更何況此來便是香窩窩了!”
“可不是!且是看那邊熱鬧着!”
“……”
——笑語吟吟,美色芳華。
只聽着聲音餘浩就覺得自己好像是在溫柔鄉里打了個滾兒。只是可惜他現在是禽獸,更何況那些話裡的情報真心的不少。
恆雋這個所謂的二皇子,根本不受待見,要不是現在學成歸來,根本就不會被他的父皇母后之類當回事。
也難怪原本的皇家子孫在凡塵俗世打磨成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阿諛奉承之輩。連他在聽恆雋說了他自己的身份之後都差點兒一巴掌把他拍出去讓他清醒清醒。
只是當初不受待見,也不過是天定生死,而現在“功成名就”,反而成了一道砝碼,放哪兒哪兒的天枰就高高擡起。
可惜那個皇帝面見恆雋的殿門太嚴實,嚴實的他單單用耳朵聽,什麼都聽不到。
也不知道恆雋這個砝碼會被他那個父皇扔到天枰的哪個角落去。
餘浩趴在溫涼的地上,耳朵尖兒聽着急促靠近的腳步微微的抖了下。
老老實實立在原地的蒼墨也微微的擡起眼瞼。
不遠處,十多個人快速的靠近。
爲首的一個無須白麪,腳下生風,顯然也是高階隨侍一枚。
身後十二名侍衛,目光凜凜,盔甲光明。
“二皇子有命,領您去偏殿休息!”
說完,身後的侍衛上前,示意蒼墨卸下手中長劍。
那名隨侍面帶恭敬,笑意盈盈,只是所指的方向根本就不是恆雋走的時候告訴他們的偏殿所在。
蒼墨身形未動,握着劍的手卻是明顯緊了緊。
見狀,那十二名侍衛一起上前,把蒼墨圍住。
那名隨侍也冷了臉,“修士是要藐視皇家!”
“……”
餘浩的狼眼眨了眨,他還以爲那個傢伙會說“要造反”之類。
蒼墨繃了嘴角,眼睛轉了下,落到了餘浩的身上。
“……”
餘浩一個激靈。
果然下一刻就聽着蒼墨道,“還有它!”
那名隨侍順着蒼墨的視線就看過來,一揮手,十二名侍衛立刻分出八名往餘浩這邊過來。
步履快速,更隱隱的布成一種陣法。
餘浩的狼嘴一裂。
他不過就是一隻狼,用得着他們這麼大的陣勢?
還是說這些人根本就是衝着他來的!?
顯然是後者!
這會兒,蒼墨也看出來了,很有些懊惱!
本來是想轉移他們的注意,沒想到他們根本就是衝着這隻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