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使笑了笑,身上的陰氣也隨之濃了幾分。
“我是負責洛城跟滇雲這一帶的陰使,我叫燕歸。”
陰使笑着介紹完自己,轉而看向江衍,“江衍,現在是不是可以正式介紹一下你的這個朋友了?”
他刻意加重了朋友兩個字,明顯意有所指。
江衍沒有理會燕歸的眼神,轉而看向元傾道:“燕歸是我在滇雲的識貨認識的陰使,上次我來西南辦事正好又遇到了他。”
話落,江衍纔看向燕歸道:“元傾,我的未婚妻。”
“嚯……江衍你竟然已經有未婚妻了,真是……我還以爲你輩子都就會一個人的。”燕歸許是做了太多的鬼,說話竟是十分直接。
他想到什麼,當即也就說了出來。
江衍聞聲朝着燕歸掃過一眼,臉上卻沒有任何不悅。
“你說的沒說,在遇到她之前我確實已經做好了,一個人過一輩子的準備。”
江衍說完,倒是讓燕歸驀地睜大了眼睛。
“你真是變得讓我不認識了,以前的江衍可說不出這樣的話,看來戀愛真的能改變一個人。”燕歸摸了摸直接帽子,說着輕輕轉動了一下帽檐。
元傾從剛纔開始就有些在意燕歸的這頂帽子。
她並不是第一次跟陰使打交道。
作爲術師總會有遇到陰使的時候,不過她還是第一次知道陰使跟術師竟然能夠成爲朋友,且看起來關係還很不錯。
“那個,你是不是對我的帽子很好奇?”燕歸心直口快,察覺到元傾看向自己的帽子,當即開口問道。
元傾回過神,當即點了點頭。
她之前見到過一些陰使,不過還是第一次見到帶着這種帽子的。
燕歸摸着帽檐,看起來有些猶豫,他朝着江衍瞥過一眼,卻發現江衍看向他的視線有些冷。
“咳咳,其實這個帽子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我只是拿來當配飾罷了。”說着,燕歸伸手將帽子輕輕地摘了下來。
與此同時,元傾擡起頭就見到一顆發亮的光頭出現在眼前。
燕歸尷尬的咳了兩聲,快速的將帽子戴好。
“雖然我們陰使有規定不可以隨便戴帽子之類東西,不過我的情況有些特殊,上面自然也就允許了。”燕歸整理好了帽子,緊接着又解釋道,
元傾回過神,“抱歉,我並不知道這點,剛剛只是覺得有些奇怪。”
“沒幹系,我想你也只是覺得我跟其他陰使不同,所以下意識的想要弄清楚罷了,你這樣的術師很好,出門辦事謹慎一些總是沒錯的。”燕歸說着下意識的看了眼時間。
“那個,還需要請你幫一個忙,我要將他帶回去,不過沒有辦法觸碰到那把劍,還要請你把它收起來。”燕歸說着指了指被晾在一旁的黑影。
元傾回過神,這纔想起還有他的存在。
她轉身朝着黑影的跟前走過去,卻並沒有急着把劍取出。
“我擔心他會逃走,所以你先把他鎖起來吧。”
陰使聞聲上前,卻跟長劍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擡手間,他將手中的鎖鏈拋出,隨即纏在黑影的腳上,這才朝着元傾點頭,示意她可以動手了。
元傾上前,將長劍從黑影的心口取出,與此同時,本是被定在牆上的黑影猛地動了一下。
“你們……”黑影眼底血紅,看向元傾的同時,儼然一副恨不得將其扒皮拆骨一般。
元傾取回長劍,握在手上,對上黑影看向自己的眼神,驀地一笑。
“你給周芸的藥是什麼?”元傾看向黑影,虧得她還沒有忘記周芸的事情。
作爲她坦白的交換,元傾覺得自己可以試着幫她爭取一下。
“呵,我什麼要告訴你?”下意識的以爲元傾馬上就會有求於自己,黑影說着發出一聲冷笑。
好似這樣做就可以挽回自己的面子似的。
元傾面上的笑意收起,“不說就不說。”元傾說着挑眉,轉而看向燕歸,“按照他的這種情況被帶回去後會受到重罰麼?”
燕歸鬧不懂元傾的意思,不過聽言當即點頭,“像他這樣在作惡的陰邪自然肯定是要受到重罰的,沒毛病。”
燕歸說完,頓了頓又道:“你剛纔問的那種藥,我想我應該知道是什麼。”
元傾聞聲看過去,“是什麼?”
雖然並不是一定要知道,不過元傾卻還是不免有些好奇。
燕歸沒有賣關子,手腕一擡,便是從黑影的身上拿出一隻綠色的瓶子,“就是這個,裡面裝着的因該是鮫人血,也不知道他是從什麼地方弄到的。”
燕歸說着,臉上明顯也帶着好奇,他將手裡的瓶子晃了晃,卻發現裡面早已經空了。
“……裡面似乎已經空了。”燕歸不清楚元傾問起這個要做什麼,不過現在的情況就是如此,鮫人血已經用光了。
元傾之前便聽說過鮫人的血肉可長生可駐顏。
不過卻還是第一次真正見識到鮫人血肉的功效。
只是周芸所喝下去的鮫人血顯然並不純正,因此對於她來說得到的效果則是具有時效姓。
元傾看着那隻空空的瓶子,倒也沒說什麼。
這一切都是周芸自己種下的因果,至於結果如何,都是她自己的事情。
黑影在被燕歸帶走前仍舊用着憤恨的眼神看着元傾。
然而元傾卻顯然並不想搭理他。
等到陰使將這裡的陰靈全都帶走,本是空蕩陰森的樓內,頓時升起一絲暖意。
元傾跟江衍走下去,正看到之前丟在大廳內的兩個半傀儡仍舊躺在地上。
那兩個人魂體已失,即便是醒了也不過是行屍走肉一般。
元傾跟江衍兩個走出去,卻並沒有急着回到滇雲。
元傾還需要弄清楚那面銅鏡的用處,而江衍則是突然接到一個熟人打來的電話,似乎是希望能夠見上一面。
江衍掛斷電話,將事情告訴元傾。
他的那個熟人此時剛好也在洛城,而對方在得知江衍也在洛城後,當即便是希望可以見到江衍。
元傾點頭,並沒有想要多問的意思。
她不會限制江衍的自由,正如江衍會尊重他的選擇一樣。
“你不好奇我去什麼地方,見什麼人麼?”江衍突然皺眉,不過語氣仍舊十分平靜。
元傾聞聲挑眉,察覺到江衍神色的不對,頓時明白他又在亂想。
“別亂想,我不是不關心你,只是不想給你造成困擾。”元傾輕笑,覺得有必要跟江少爺說清楚。
“是關係很好的朋友?”
江衍愣了一下,隨即掩了掩嘴角,“是之前的同學,算是朋友。”
江衍說起對方的時候神色平靜,元傾知道對方跟江衍應當算不上多麼要好的朋友。
若是換成季彥他們的話,江少爺每次提起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絕對不會如此沉冷。
“那我在酒店等你,你辦完事之後再去找我。”元傾想了想,覺得自己也需要時間去處理一下後續的事情。
“好,等我辦完了事再去找你。”江衍點頭,卻還是先將元傾送回到酒店之後,纔出發去處理自己的事情。
……
就在元傾跟江衍離開之後。
樓前,就見得幾道身影由着旁邊的側門走了出來。
此時其中一人瑟瑟道:“老大,這個鬼地方真是邪門的很。”
說話的人一邊說着一邊忍不住發抖。
那一副樣子,儼然好似剛剛從冰窟之中走出來一般。
在他身側,另外一人聞聲緊接着又道:“我就說這裡鬧鬼,你們非是不信。”
說完,那人撇撇嘴,猛地又打了個噴嚏。
“行了,都給我安靜一些。”驀地,被稱呼老大的男人朝着身後幾個人冷冷掃過一眼。
他回頭朝着身後的大門看過去,卻發現周圍的寒意好似突然減弱了不少。
“剛剛在裡面,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男人擰了擰眉,隨即問道。
被訓斥的兩個人頓時閉上嘴,此時又聽到自家老大問起,當即搖頭。
他們除了聽到兩聲爆炸之外,什麼都沒有聽到。
而且那兩聲爆炸,是他們幾個都聽到了的。
“真的什麼都沒有聽到?”男人皺眉,顯然不相信。
“老大,我們真的什麼都沒有聽到,除了兩聲爆炸聲。”見到男人臉色難看,其中一名手下當即說道。
聽到爆炸聲的時候,他還以爲自己要死子啊裡面了呢,哪知道竟然只有兩聲炸響,甚至於連一點震動都沒有。
男人想了想,問道:“你們有沒有聽到鐵鏈在地上拖動的聲音?”
“鐵鏈?並沒有。”手下搖頭,這個時候,裡面怎麼可能會有鐵鏈,而且還有拖動的聲音?
莫不是自家老大的聽力出了問題?
“老大,你是不是產生幻聽了?”
男人想了想,揉了揉額頭,“也許吧。”
說完,他下意識的將手伸到口袋裡。
直到他碰到口袋裡那抹微涼的物體,這才稍稍安心了些。
難道是因爲他身上帶着的這個東西,所以能夠聽到他們都聽不到的聲音?
男人在心裡想着,然而卻沒有人可以告訴他是不是真的是因爲這樣。
……
元傾回到酒店,當即將銅鏡取出來。
上面的符文仍舊是那些,元傾仔細的辨別了一下,最後確定這面銅鏡竟然有固魂鎖魂的作用。
也就是說,這面看起不起眼的銅鏡,完全稱得上一件上品法器。
元傾看着手裡的銅鏡,想到的則是自家師父做出來的第一件法器竟然就有這樣的效用,簡直就是天才的不行。
不過讓她想不明白的事,爲什麼自自己師父會把這面銅鏡借給周芸?
難道周芸當年遇到了什麼事情,一定需要法器固魂、養魂才行?
元傾想了想,卻沒有一味地糾結這個問題。
她暫時將銅鏡收起來,打算之後找時間試一試這件法器的效用。
回過神,元傾則是翻開手機,正看到之前夏雲依她們發來的消息。
其中最多的便是關心她最近的情況。
元傾想了想,最近這幾天她一直在忙着處理事情,期間雖然跟着江衍一起去了他小時或住的地方,不過卻也沒有太過清閒。
現在事情終於暫時告一段落,她也該考慮一下接下來的事情了。
拿起手機,元傾先是回覆了夏雲依跟慼慼她們的消息。
轉而又打了電話給江諭卿。
幾天沒有聯繫,元傾生怕江諭卿會擔心自己。
果然,電話接通的瞬間,江諭卿的聲音便是帶着濃濃的擔憂。
似乎生怕她在外面受了欺負。
元傾笑着迴應,總算是讓江諭卿安心。
最後江諭卿還是又叮囑了元傾幾句,讓她注意安全,並且告訴她辦完了事情之後,馬上就回去。
元傾算了算時間,這纔想起自己已經出來一段時間了,按照計劃也是時候該準備回去了。
掛斷了電話,元傾則是又收到了夏雲依的消息。
看過消息後,元傾驀地皺眉,隨即直接回複道:“楚韻她打聽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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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