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諭卿看着落到自己窗前的符使,當即將其放了進來。
她也是剛剛知道江徹來到京都的消息。
只是等了半天都沒有見到江徹出現,連帶着電話也打不通,不免讓她擔心。
江諭卿將符使放進來,隨即快速去查看符使傳達的信息。
等到她確定江徹已經平安到了京都,且此時正在祁家後,算是稍稍鬆了口氣。
雖然好奇江徹爲什麼會使用符使來聯繫她,不過看到江徹並沒有說遇到什麼困難,江諭還以爲江徹有自己的打算。
不過即便是如此,江諭卿仍舊打算明天親自去祁家看看,萬一祁家那位老夫人又欺負她侄子了怎麼辦?
京都某處。
祁景由着暗處走出,手中則是捏着一直灰黃色的飛鳥形符使。
他出現的還算及時,直接攔下了江徹傳給江諭卿的符使。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又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外婆,祁家那位老夫人竟然做出這種事。
祁景站在一旁,同時捏着符使的手驀地一緊。
本是完整的符使,頓時化成灰燼。
祁景轉身,看了眼時間後,當即上車朝着京西的方向而去。
……
祁家。
江徹猛地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迷茫的睜開眼,江徹這才發現自己這一覺睡的竟然格外的沉些。
下意識的揉了揉眉心,江徹臉上有些難看,卻還是站起身。
房門打開,就看到祁家的管家出現在門外。
江徹拉了下自己的頭髮問道:“有事?”
都已經軟禁他了,現在竟然還能敲門而不是直接破門而入,他是不是還要感謝一下?
江徹被自己的想法弄得想笑,卻聽到管家開口,“老夫人請少爺下去用餐。”
看了眼時間,江徹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睡了兩個多小時。
按理說符使應該已經到了纔對,不過他姑姑這次竟然沒有直接殺過來,倒是讓他意外。
不過這樣也好,江徹丟出符使後有那麼一瞬間的後悔。
按照自家姑姑的脾氣,怕是要直接殺過來,那樣結果可能更糟。
江徹不知道的事,他丟出的符使早已經被人換掉,現在落到江諭卿手中的不過只剩下報平安的內容而已。
雖然生氣,不過江徹顯然不會爲難自己的肚子。
他朝着管家點了點頭,隨即回去洗了把臉,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便下樓去。
樓下,祁老夫人跟祁錦容已經落座。
祁老夫人見到江徹出現,當即出聲喚他過去。
江徹嘴角下意識的扯動了一下,到底沒說什麼,直接走了過去。
“祁羽呢?怎麼還沒下來?”祁老夫人看到江徹坐下,纔想起祁羽還沒有出來。
管家聞聲正要解釋,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
“家裡來了客人麼?”祁羽走過去,視線正落到江徹身上。
“原來是江表哥。”
“江徹他今天才到,快過來。”祁老夫人說着朝着祁羽招手,示意她快點過去。
江徹聽到祁羽的聲音傳來,下意識的擰眉。
他倒是忘記了祁家還有這個丫頭在,看來這次京都之行又艱難了些。
祁羽還不知道江徹已經如圖防洪水猛獸般的防着她,走過去的時候竟然還朝着江徹笑了笑。
對上祁羽的笑臉,江徹嘴角僵了一下。
突然覺得祁羽好像有些不對勁……
一頓晚餐用的食不知味,江徹也只是打算果腹而已。
“……我先上去休息了。”江徹拉了下自己的袖子,轉身離開。
祁老夫人還以爲江徹會繼續跟她爭論,早就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只是現在看着直接轉身就走的江徹,她竟是有些茫然。
“江徹他突然想通了?”祁老夫人驀地擰眉說道。
祁錦容面色不動,心裡卻暗自搖頭。
江徹想通?這小子現在還乖乖的留在這裡,八成也是看在自家妹妹的面子上,不想徹底跟祁家鬧翻罷了。
這麼想着,祁錦容當即起身,覺得應該抓緊時間去準備一下,顧家那邊最近逼的太緊,若是被他們知道了顧雲言的死因的話……
祁老夫人也沒有心情再坐在這裡,見到祁錦容沒有應聲,嘆了口氣直接起身離開。
祁羽坐在一旁,看着祁家人一個個的離席,這才從椅子上站起來,朝着剛纔江徹離開的方向看了看。
……
江徹回到房間後不久就聽到一陣輕響。
他下意識的擡起頭,還以爲是江諭卿傳了符使回來。
只是當他看着空蕩的窗外後,又驀地皺了皺眉。
“不是符使?”江徹站起身,走到窗前朝着窗外看了看,確定沒有發現任何符使的痕跡後這才收回視線。
只是就在他準備轉身的一瞬,猛然間卻感到身後似有一陣陰風襲來。
背後傳來的一股寒意的同時一隻細長瑩白的手則是落到了他的肩上。
江徹的臉陡然一沉。
他甚至沒有回頭,擡手就是一道符咒朝着身後丟了過去。
伴隨着符咒落下,就聽得身後猛地傳來一聲悶響。
等到江徹回過頭朝着身後看去的時候,房間裡已經沒有了其他身影。
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驅散上面的陰氣,江徹扯了扯嘴角,從箱子裡翻出幾張符咒直接按在門上。
沒想到祁家現在竟然也有陰靈出沒,而且身上的氣息更是隱藏的極好。
江徹揉了揉眉心,想着祁家最近果然不太平。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江徹正打算自己想辦法出去,就聽到窗外傳來‘啪’的一聲輕響。
那聲音很輕,卻足以讓江徹聽到。
他循着聲音看過去,就看到窗前不知何時已經貼着一隻符使。
那符使見到江徹看向自己,當即晃了晃身體。
江徹見此走過去,下意識的以爲是江諭卿送來報信的符使。
只是就在他打開窗戶的一瞬,卻猛地被那隻符使朝着窗外拉了過去。
眼前晃過一抹黑暗,等到江徹再次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已經出現在了樓下,而在他面前不遠處則是有兩名祁家的傭人正朝着這邊走過來。
江徹低頭看了眼手裡的符使,知道一定是它幫自己逃了出來,只是轉念一想,卻又覺得自家姑姑的似乎並沒有這樣的本事。
握着符使的手驀地收緊了幾分,江徹此時顧不得想那些,他先是躲開那兩名祁家的傭人,轉身想辦法找路離開祁家去了。
與此同時,祁家某處,一身黑衣的青年站在那裡,目光由着江徹的身後掃過,隨即快步走開。
他從那兩名傭人的身邊徑直走過,擡起手在兩個人端着的東西上撒上一點灰白的東西。
江徹用了十幾分鍾從祁家離開,只是在去到江諭卿住處之前,將那隻握在手裡的符使展開。
符使身上並沒有特殊的印記,更像是匆忙做成的,江徹在上面摸索了一會兒,突然臉色一變。
他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當即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電話接通的一瞬,就聽得江徹當即沉聲道:“江衍,你小子是不是就在京都?”
聽出江徹聲音之中帶着的怒意,江衍握着手機的手微微一僵,記憶裡江徹很少會對他發火。
而此時江衍能夠感覺到江徹語氣之中透着的擔心。
“放心,我只是路過,不會有事,倒是你的問題,祁家既然已經打算利用我們了,你難道還打算當這件事不存在?”
江衍語氣一沉,他不希望母親擔心,卻也不能看着他們如此是不忌憚的利用江家。
他們今天可以用這樣的方式將江徹留在祁家,明天就可能用更加卑劣的手段威脅江徹去幫他們做事。
江衍一向知道自家大哥容易心軟,只是現在這個時候如果再繼續心軟的話,那麼結果只會傷害到自己跟在意他的人。
江徹聽言,原本正要訓斥的江衍的話頓時齊齊被堵了回去。
他從符使的身上感覺到了江衍的氣息,所以才斷定江衍現在應該在京都,只是他沒想到江衍會直接跟他說起這些。
“江衍,你知道母親那邊……”他之所以答應過來就是因爲江母親自吩咐,若是真的要對祁家如何的話,江徹仍舊有些猶豫。
另一邊,江衍聽到江徹這麼說,卻沒有直接反駁,而是問他,“你是準備幫祁家這個忙?”
“怎麼可能?”江徹當即搖頭,幫祁家的忙,他還沒瘋到那個程度。
顧家那邊如果真的出了什麼問題,絕對不是簡單幾句可以解釋的清楚的。
聽到江徹這麼說,江衍倒是不再開口了。
幾分鐘後,江徹握着手機的手一緊,“江衍,雖然不能對祁家做什麼大動作,不過一點小手段應該還是可以的,這樣吧……”
江徹似乎終於想通了,他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倒豆子似的跟江衍講了一地,其中心思想莫過於想要給祁家那幾個一點壓力,否則的話當真以爲江家人都是傻的,任憑他們算計差遣?
江衍則是表示江徹想要做什麼就抓緊去辦,如果有需要的話他可以提供幫助,但是前提是不能讓老爺子跟江姑姑知道他在京都停留過。
作爲一個愛護親弟的好兄長,江徹當即點頭,表示一定不會亂說。
其實如果他想說的話,早就在察覺到這件事的時候直接打電話給老爺子了。
兩個兄弟‘暗搓搓’的商量完,江徹則是直接坐上江衍派人開過來的車朝着江諭卿的住處而去。
……
在元傾看來,秦楚絕對算得上她遇到過的人當中極爲難纏的那種。
偏偏這樣難纏的人,修爲手段都皆是不弱,且在某些事情秦楚這個人顯得要比元傾更爲冷血一些。
包間裡,元傾聽到秦楚開口,臉上的笑意陡然收斂。
“秦先生有什麼事情可以直說。”
秦楚擡起頭,視線正落到元傾臉上,從容的將手裡的東西遞給身後的符使後,才繼續道:“我聽說元小姐是黎城人?”
元傾點頭,反正秦楚估摸已經將她的身份查了個清楚,她完全沒必要否認別人已經知道了真相的問題。
“那麼請問元小姐可曾見到過這樣東西。”秦楚說着在手機裡翻出一張照片遞過去。
元傾在照片上掃過一眼,隨即點頭,“見過。”
照片上印着的正是之前在元家找到的那塊玉牌,只是與元家那塊有些不同的是,秦楚拿出的照片上,玉牌通透沒有留下任何雜質跟損壞的痕跡。
秦楚顯然沒想到元傾回答的如此乾脆,突然輕笑了一聲,又道:“那麼元小姐知道它現在在哪麼?”
“不知道,那東西一直都戴在元宇的脖子上,你如果想找的話可以去問他。”元傾說的直接,她不信秦楚會不知道元宇是誰。
秦楚臉上的笑意在瞬間僵了一下,不過他竟然難得沒有直接變了臉色,“元小姐應該清楚黎城元家除了你之外,再無生還。”
元家的大火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對於這點,元傾倒是沒什麼反應。
“秦先生既然早就知道這些,還問我做什麼?難道你懷疑是我拿走了那東西?”元傾挑眉,緊接着又道:“換句話說,即便是那塊玉牌現在在我的手上,那也是元家的東西,與秦先生沒有任何關係。”
一瞬間從元傾的身上感覺到一絲冷然。
本欲發作的秦楚卻突然停了下來,他朝着元傾定定地看過去,眼底似有亮色一閃而過。
“我只是想要詢問一下,如果東西在元小姐的手上的話,我希望你能夠將東西轉讓給我,當然我也不會勉強。”
“我剛已經說過,東西不在我這。”元傾說着放下手中的杯子。
她覺得如果再繼續留在這裡的話,按照秦楚的洞察力,許是真的會察覺到什麼。
滾滾從桌子上竄到她的肩膀,此時附在元傾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
元傾聞聲停頓了一下,隨即起身,“我想秦先生找我應該沒有其他事了,告辭。”
說完,元傾當即轉身朝着門外走去。
秦楚見到元傾離開,當即就要起身追上去,只是還沒等到他動作,就看到手機亮了起來。
電話接通的瞬間,就聽得秦家弟子的聲音傳來,“家主,出事了,樓下的車子被毀了,連帶着車裡的東西也不見了。”
那弟子語氣急切,顯然是發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元傾正走到門口,自然聽到了秦楚電話裡傳來的聲音。
她雖然不知道秦楚在做什麼,不過聽起來這次的損失應該不小。
元傾伸手在滾滾的頭上摸了一下,能夠讓秦楚吃癟,她心情自然是好的。
看起來她要感謝一下那個動手的人,否則的話,剛纔秦楚應該已經跟了出來。
她不想在這個時候直接跟秦楚動手,划不來。
與此同時,停車場內。
祁景劃開屏幕,瞥了眼上上面的照片。
就在半小時前,陳樞突然發了張照片給他,上面的兩個人對他來說並不陌生。
其中坐在左側的男人似乎是秦家那位新晉的家主,讓祁景鬱悶的則是照片的右邊。
他家小姑娘竟然就坐在姓秦的對面,而且表情看起來明顯帶着不情願。
一瞬間,祁景想象了數種可能,皆是秦楚那個混蛋威脅強、迫他家小姑娘一起吃飯的場景。
祁景臉色難看,當即驅車朝着酒店趕了過來。
只是沒想到竟然在這裡碰到了秦家正拉着‘貨物’的車子……
敢欺負他的人,豈能就這麼算了。
祁景算了算時間,當即將車開了出去。
元傾從酒店走出來,正想着要怎麼回去,沈酌的車她自然是不會坐了,甚至於沈酌這個人以後都可以直接拉黑不謝。
就在元傾正準備朝前走去的時候,就看到對面的方向突然一輛車停下。
同時,站在元傾肩上的滾滾則是突然湊近道:“主人,他來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