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聯姻之喜

黑白雋秀的字跡透着流雲般的飄逸,字字飄入眼底。

“凝兒,當你打開這封信的時候,就表示你已經成功的侵佔了皇宮,並且收服了朝中大臣。但你心中依舊慌亂惶惑,因爲有些真相你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也更不想要挖掘。自然,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

秦鳶抿着脣,心中漂浮不定的情緒隨着信上面一字一句慢慢安定。

“那麼,在你沒有做好十足的準備之前,什麼都不要去想。只需要記住兩點。”

薄薄的信紙背後,彷彿還能看見那丰神俊朗的少年低頭書寫時的表情,沉靜優雅,溫柔而深沉。

“第一,大燕皇室一脈,凡男丁,左後肩都有一塊紅色的胎記。第二,做你該做的事。”

秦鳶愕然,然後又看見信的下方寫着。

“等你徹底穩定大燕,再讓流淵交給你我留下的第二個錦囊。”

她怔怔的站在原地,思緒悠然被牽動飄得很遠,隨風散去,失去的理智慢慢迴歸。

心中劃過濃濃的暖意的同時又有幾分疑惑。

他好像料到蘇陌塵會對她說什麼,也料到那些突如其來而殘缺不全的真相會讓自己心亂如麻不知所措,所以纔會留下這封信來給她指點迷津,讓她暫時拋卻一切紛繁雜亂的思緒去做自己該做的事。至於剩下的,他早已安排好。

容昭從她指尖抽出那張紙,目光劃過上面的字跡,微微揚眉,“他可真是料事如神,連這個都猜到了。我還以爲他留給你的是什麼錦囊妙計,沒想到就這麼短短的幾句話。不過現在看來,這幾句話倒是管用得很。”

秦鳶眼睫垂下,與其說皇兄料事如神,不如說皇兄瞭解她透徹來得更爲確切一些。不是她不會隱藏自己的心事,而是,皇兄太過火眼金睛。無論什麼事,只消一眼,皇兄彷彿就已經將她所思所想洞察於心。幸虧他是她皇兄,若是成爲她的敵人,該有多可怕?

搖搖頭,撇去那些荒唐的念頭。

“走吧,先回去再說。”

“嗯。”

容昭牽過她的手,邊走邊說:“現在你雖然以武力奪回了大燕,但大臣之間齟齬不齊,人心動亂。再加之經此一役,軍事力量必定大減。再加之東西各有強國虎視眈眈,不容小覷。稍有不慎,便會受四面夾擊國破之危。所以,現在最重要的是,你以長公主的身份隨朝聽政,將蘇陌塵的罪行昭告天下,穩定人心。淮安侯府兵權收歸,交由南宮將軍,鎮守西部。至於東方…”

他頓了頓,脣邊笑意如水。

“我早已將天戟軍派往鎮守。自此,邊境便再無叨擾,四海安平。若我猜得沒錯,你皇兄應該還留了一手。”他話到此便不再多說,神色有些意味深長。

秦鳶半低着頭,“邊境是穩住了,朝中卻難免一團亂。皇兄固然早有安排,但朝中大臣難免有不服之流…”

“放心。”

容昭眼神溫和,“我會幫你。”

秦鳶擡頭看着他的眼睛,忽然道:“明日早朝我宣佈我們倆聯姻,婚禮就在年初開春後。”

容昭一愣,心中剋制不住的激動,依舊穩了穩心神,“鳶兒,你…說的是真的?”

秦鳶點頭,又是一笑。

“怎麼,你不開心?”

“開心,我當然開心。”容昭高興得不知所措,“鳶兒,你知道的,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娶你爲妻。”

秦鳶抿脣微笑,頓時將心中那些七七八八亂糟糟的思緒拋開。

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兒,也沒有解不開的結,關鍵看自己願不願意去面對。

……

回到紫宸宮,還未踏入內殿便聽到秦宇不依不饒的聲音傳來。

“放開我,我要去見先生,你們把先生怎麼了?我要去找他…”

然後又聽見純愨氣急敗壞道:“什麼先生?他是竊國賊,是壞人,等姐姐將他的罪行昭告天下,就會將他凌遲處死。至於你——”

“先生不是壞人。”

秦宇激動的打斷她,“先生是好人,你們纔是壞…”

他忽然一頓,怔怔的看着站在門口的秦鳶。

純愨立即走過來,“姐姐,你回來了?這小子太不聽話了,該好好教訓教訓。”

秦鳶走向秦宇,秦宇有些怕她,後退幾步。

“你…你要做什麼?”

秦鳶頓住腳步,認真的看着他稚嫩精緻的眉眼,忽然伸手抓住他的肩膀,秦宇立即大叫。

“放開我,放開我…”

“你再叫我就把你扔去天牢。”

秦鳶出言威脅。

秦宇被嚇得怔住,而後又開始掙扎。

“去就去,我要見先生,你放開我,放開我!”

秦鳶被他吵得有些心煩,厲喝道:“閉嘴。”

秦宇駭得呆住,真的不敢再吵鬧掙扎了。

“姐姐,你要做什麼?”

純愨疑惑的看着秦鳶。

秦鳶沒解釋,而是蹲下來,直接將秦宇身上的衣服脫掉。秦宇驚得後退,她一個眼神瞪過去,他立即不敢動了,任由她將他的外袍脫下來,然後解開內衫,拉下,扳過他的肩膀,目光悠然一縮。

她怔怔的蹲在那裡,神色恍惚而微痛,又隱約幾分意外的欣喜和欣慰。

純愨狐疑的走上去,“姐姐,你在看什麼?”

她仔細看過去,卻見秦宇左後肩處有一塊紅色的胎記,像是花紋,卻又不得章法,就一個普普通通的印記而已。姐姐爲什麼看見這塊胎記會出現這樣複雜的神色?

正思索着,秦鳶卻猛然將秦宇抱在懷裡,眼中淚水氾濫,卻半天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純愨一怔,秦宇也是不明所以,有些無措的任她抱着,又有些貪戀她身上的味道和溫暖,不願去掙脫她。想起先生以前說過的話,他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脆生生道:“你是我姐姐嗎?”

秦鳶顫抖着鬆開他,雙手捧着他的臉,含淚點頭。

“是,我是你的姐姐。”

秦宇雙眸立即亮了起來,十分激動的伸出兩隻小胳膊環住她的脖子,委屈的說道:“姐姐,你怎麼纔回來?我好想你…”

秦鳶閉了閉眼,淚水從眼角滑落。

她慶幸,這個孩子還活着。慶幸,蘇陌塵總算還有那麼一點良知,留下了可繼承大燕皇朝的血脈。

……

純愨愣愣的站在一旁,神情滿是不可思議。

“姐姐,他…他真的是…”

秦鳶已經放開了秦宇,含淚點頭。

“是,他就是母后臨終前產下的那個孩子。”她摸了摸秦宇的頭,“咱們的弟弟。”

“可是…”純愨還是有些不敢置信,“你不是說弟弟已經…”

秦鳶眼神微深,當年她的確親眼看見盡天摔死了一個嬰兒。那時候出現在皇宮的孩子,除了母后生下的那個孩兒,便沒有他人。

想起昨天盡天說的話,那個孩子是從宮外抱進來的,就爲了代替秦宇去死。

這是爲什麼?

他苦心經營既然是爲報仇,又爲何到了最後又手下留情?就算是要立個傀儡皇帝,也不一定非要皇子纔是。而且當時他第一個入宮,以他當時在朝中的聲望與勢力,就算隨便弄個孩子進來扶持登基,朝中大臣又有誰會反對?

還有那個假太后又是誰?又爲何莫名其妙的被蘇陌塵殺死?昨日從蘇陌塵短短的敘述中,他好似對他父親有些諱莫如深和微微厭惡。

他說他父親從小就給他灌輸了仇恨的思想,所以他纔會來大燕。留下秦宇,是爲心裡最後那點良知,亦或者還對她有幾分真情?

她慢慢站起來,“死的那個孩子,另有其人。”

對這件事,她不想多做解釋,拉着秦宇坐了下來。秦宇立即就嚷道:“姐姐,你放了先生好不好?先生是好人…”

秦鳶立即冷了臉,“他殺了父皇母后,你竟還爲他求情?”

見他眼神純澈而無辜,又想起這孩子自小在蘇陌塵身邊長大,怕是對他依賴過重更甚血脈親人。

或者這也是蘇陌塵留下他的一個重要原因。將他養在身邊,讓他做個傀儡皇帝,教唆他主動讓權,更爲名正言順。

畢竟三年前時機不妥,父皇母后雙亡,他又是第一個進宮的人,若自立爲帝,只怕朝中有些大臣會心中懷疑而不從。所以,才退而求其次,等待時機?

當真是好算計。

“他不是什麼好人。”秦鳶緩了緩語氣,儘量溫和道:“當初就是因爲他,我們姐弟才生生分開了三年。他雖立你爲帝,可何時讓你掌權?”

“先生說,我年紀小…”

“那是藉口。”

秦鳶眼神微冷,“他是在利用你。”

秦宇癟了癟嘴,小聲反駁,“不是。”

秦鳶眯着眼睛,“你信他不信我?”

秦宇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看着她。

秦鳶嘆息一聲,“小宇,你還小,很多事你不懂,所以纔會受他矇蔽。他對你好,是因爲另有目的。如今我回來了,他就再也不能掣肘你。從明天開始,大燕就是你的,你可以做一個真正握有實權的皇帝。”

“我不要。”秦宇卻搖頭,“我想見先生…”

“夠了。”

秦鳶的耐心被他耗光,聲音也冷了下來。

“我已經將他關入了死牢,明日我就會將他的罪行昭告天下。裡通外賊密謀竊國弒君奪位乃滔天大罪,該凌遲處死。”她深吸一口氣,“你就在這裡呆着,哪兒也不許去,等着明日上朝。”

秦宇被她突如其來的怒火嚇到了,怯怯的退後兩步,眼睛裡蓄滿了淚光,卻咬着牙倔強得不肯哭出來。

他聳動着肩膀,帶着哭腔的說道:“姐姐是壞人,你要殺先生,我討厭你,我不要你做我姐姐,我不要…”

他吼完就推開愣在原地的秦鳶,迅速往外跑。

容昭攔住他,將他抱了起來。他雙腳並用的掙扎,“放開我,你們這幫壞人,放開我。盡天叔叔,歸爺爺,救我,救我…”

秦鳶本來看見他面露委屈便察覺自己話說重了,畢竟他只是一個三歲的小孩子,還不到能分得清是非的年紀,又從小跟在蘇陌塵身邊,對蘇陌塵的感情比任何人都深。

她這樣疾言厲色,也不怪他會害怕。又見他跑出去,慌忙就要去追,索性容昭攔住了他。她心中鬆了口氣的同時又微微自責,再聽他口口聲聲喚着盡天和歸離,心中剛平息的怒火又被他給挑了起來。

“閉嘴——”

“你別罵他了。”容昭對她搖搖頭,“他只是一個孩子,什麼都不懂,事發那一日他纔剛剛出生。那些恩怨他也不知道,只知道是蘇陌塵將他養大,他心懷感激並沒什麼錯。你該慶幸,他沒有被教得薄情寡義陰狠涼薄。否則,他今日也不會認你這個姐姐。”

秦鳶怔了怔,看見秦宇在他懷裡掙扎,小臉因爲生氣而漲紅,眼中淚水氾濫成災,一抽一抽的不肯落下,顯然委屈極了。

她心口莫名的揪疼,多年來深入骨髓的仇恨和這孩子不明真相的譴責排斥讓她心力交瘁,別開臉,沙啞道:“帶他進去休息吧。”

容昭看着她微紅的眼圈兒和僞裝的堅強,心中猶如針扎般的疼。拍了拍秦宇的肩,嘆息道:“你姐姐這些年在外吃了不少苦,她今天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們的國家,爲了你。任何人都可以罵她指責她,但是你不可以,知道嗎?任何人都可能會傷害你,但是你姐姐不會。你這樣說她,她會很傷心的。”

秦宇正鬧騰不休,聽了這話倒是靜了靜,回頭看背過身去的秦鳶,小小的心靈被觸動了一下,小聲道:“可先生是好人…”

容昭搖搖頭,不再多說,抱着他走了進去。

秦鳶頹然坐了下來,神情悲涼悽楚。

純愨走過來,小聲安慰。

“姐姐,你別生氣,他還小…”

“我不是生氣。”秦鳶疲倦的向後靠了靠,“我只恨自己爲什麼回來得這麼晚?若我早兩年,小宇也不會被蘇陌塵教唆成這樣…”

“姐姐。”純愨眼眶酸酸的,歪頭靠在她肩上,“你別這麼說。這麼多年,你過得比誰都苦。”

秦鳶苦笑,沒有說話。

她仰頭看着空曠華麗的宮殿,整整三年,這宮殿依稀如舊,便是角落也未曾有分毫變化。可是住在這裡,只覺得心裡冷得發寒。

在北齊隱忍蟄伏三年之久,就是爲了有朝一日回國報仇雪恨。如今蘇陌塵已經被打入死牢,朝中三分之二的大臣歸順,禁衛軍收編,全國軍隊大部分臣服。如今就差徹底清除亂黨,安撫邊關,大燕就能重整朝綱。

可是,她的心仍舊空落落的,像踩在軟綿的雲彩之上,不知該隨風前行還是就此降落?她甚至莫名的反思,今天做的這一切,到底對不對?

翌日,早朝。

秦鳶特地換上了淺綠色挑絲雙窠雲雁宮裝,手挽同色綢帶,素淨的臉上也微施米分黛,步搖從髮髻上斜插而過,垂落的玉珠耀眼得刺目。

她從內殿中走出,等候多時的容昭轉身,呼吸立即滯了滯。

彷彿還是那年春紅柳綠,華麗的大殿內觥籌交錯推杯換盞,她從宮闈深牆中走出來,嘴角一抹笑意如花嫣然,眼神卻冰冷似刀劍,毫不留情的斬碎他滿腔癡心,獨留碎夢。

“爲什麼這麼盯着我?”

秦鳶已經走進他,微一擡頭,額間硃砂悽豔似血,脣邊勾勒的笑意也似浸染了這深宮紅牆的繁華,華美而高貴。

他忽然心中升起淡淡不知名的蕭索,眼中迷茫被笑意代替,他道:“只是好久沒看見你盛裝打扮的樣子,覺得恍然如夢。”

秦鳶只是笑了笑,“我這樣穿,不好看?”

“好看。”

容昭點頭,眼神溫柔。

“鳶兒無論穿什麼都是最美的。”

秦鳶不置可否,“你要跟我一起上朝嗎?”

容昭搖頭,“我是別國外臣,不適合聽大燕朝政,我送你過去,然後在金鑾殿外等你就是。”

“嗯。”

……

復國後第一次早朝,秦鳶,純愨,秦宇姐弟三人一起走上了金鑾殿。

朝中大臣早已等候多時,待幾人坐下,衆人便伏跪於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秦宇脆生道:“衆卿平身。”

“謝皇上。”

衆人起身,各自站到自己的位置。

秦宇有些不知所措,雖然登基三年,但以前有蘇陌塵在旁指點,基本上沒他什麼事。如今蘇陌塵不在他身邊,讓他面對這滿朝文武,心中難免有些慌亂,下意識的看向右側的秦鳶。

秦鳶正襟危坐,淡淡掃過衆人,道:“昔日我朝大變,本宮流落在外,朝政爲奸人所控,幸得蒼天庇佑,我姐妹二人得貴人相助,得以重返故國,重見天日。”

她頓了頓,眼神悠然犀利如劍。

“當年叛臣入宮,蘇陌塵逼死父皇母后,控制皇弟掌權專政,謊報皇弟身世,假託妖婦入主六宮,矇騙天下。如今本宮回來,便是揭穿此事,將當年我大燕皇室之冤昭告天下。”

她看了眼想插話的秦宇,眼神微微警告。

秦宇抿脣,低頭不語。

秦鳶站起來,慢慢走下階梯。

“本宮知道大家心中都有疑惑,都不敢相信你們一直以來尊敬的攝政王是這樣一個陰鄙小人。”她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弧度,“在此之前,本宮也不相信。畢竟,他還是本宮的未婚夫。”

她不明意味的笑了笑,“可惜,他辜負了父皇的期待,也辜負了我。他殘殺父皇母后,血洗皇宮,我無奈放火燒宮,送走純愨。本以爲性命不保,卻不想上天垂憐,我又活了下來。只是…”

她擡手觸摸自己眉間硃砂,神情淡淡恍惚飄遠。

“容顏已非往昔。”

沉沉的低壓和漫無邊際的沉悶從她身上散發出來,這莊嚴肅穆的大殿也因此更爲冰冷沉寂,隱約有些壓抑和沉悶。

沒有人說話,卻都能從她短短的幾句話中體會當年那般慘絕人寰的廝殺與哀鳴,無助與絕望。

秦鳶已經重新踏上階梯,悠然轉身,眉眼氣勢逼人,高聲道:“蘇陌塵殘害君主,勾結叛黨,混亂皇室血脈,攪亂朝綱,意圖侵佔我大燕王朝。其罪罄竹難書,罪不容赦。現本宮已將其打入死牢,若有誰求情,一概以同罪論處,絕不姑息。”

朝臣人人沉默不語,少部分心有慼慼,大部分則是欣慰而肅然起敬。

南宮衍出列,抱拳道:“謹遵公主之命,莫敢不從。”

司馬卓司徒懿等人先後出列,“公主英明。”

身後的大臣也跟着陸陸續續站出來,高聲附和。

“公主英明,願我大燕王朝,千秋萬代——”

千秋萬代幾個字迴盪在整個殿宇內,如激流入海,蕩起層層波浪,也讓秦鳶眸光晶瑩,心中豪情頓起。

“另外。”她道:“本宮今日還有一事要宣佈。”

她頓了頓,看向殿外,聲音難得帶了幾分柔情。

“本宮流落北齊多年,戰戰兢兢經營幾許,到得今日,多虧有北齊晉王容昭護佑。也多虧了他,本宮才能斬除奸臣,復我大燕江山。”

她抿脣,目光堅決。

“所以,本宮決定,下嫁北齊晉王,從此大燕和北齊重結秦晉之好,兩國共結友好同盟。”她眼神睥睨四射,語氣慵懶而沉靜,“衆卿,可有異議?”

朝臣齊齊高喝,“恭喜公主,賀喜公主。”

秦鳶嘴角泛起淡淡的笑,似煙水般劃過那年暮春的夕陽,渡過千山萬水,留霞光一片。

這時候,有人急急而來,跪在地上。

“啓稟皇上,燕宸公主,北齊文宣王攜昭元帝手書求見。”

秦鳶一怔,皇兄?

“讓他進來。”

“是。”

不多時,溫雲華走了進來。一改平日裡的吊兒郎當,官袍整齊肅正衣着,道:“外臣溫雲華,見過陛下和兩位公主。”

燕宸已經坐了下來,端莊微笑。

“文宣王不必多禮。”

“多謝燕宸公主。”

溫雲華擡頭,“叨擾陛下和公主早朝,請勿怪,只因我國陛下聽聞公主終於歸來複國並且有意與我北齊聯姻,特讓外臣攜函恭賀。一賀公主還朝,二慶公主與晉王婚配之喜。日後北齊大燕共仇敵凱,不分你我,此爲我朝陛下之誠意,望公主不棄。”

------題外話------

好吧,明天虐蘇陌塵。今天好冷啊,都下雪了,重慶這地方真是難得下一次雪,手都快凍僵了,少寫了點哈,表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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