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僵局
這說的有頭沒尾的，陸懷安一臉茫然：“什麼東西？怎麼就偷了？”
偷了錢？
“不是不是！”鍾萬抹了把臉，急急忙忙地解釋着：“我們一直都是把材料放工地的，昨天我們……”
建新安快運的房子的時候，他們也一樣把材料大部分都堆在地上。
畢竟這東西嘛，又不是別的，建築材料都很重。
磚頭水泥沙子石灰什麼的，總得找個地方放。
建房子那麼久，都沒遭過賊。
他們一個工地這麼多人，也不怕賊惦記。
真要敢來，他們也能抓住。
可是沒想到的是，這一回修路的材料才運進來，還沒來得及及時的規整，居然就被偷了。
而且中間利用的時間，僅僅是兩個半小時。
是騾子是馬，先拉出來遛遛唄。
小偷真的是他們之間的某一個嗎？
像他們這機牀一樣，開始不也是不懂，買回來研究研究，那不也差不多搞懂了嘛。
見他明白了，陸懷安也藉口還有事情，先行一步。
“等逮着了那小兔崽子，我非剁了他！”
“昨天晚上……三點鐘左右，我們五點多的時候發現的。”
一羣人跟在他身後，戰戰兢兢的：“那，那能看出，往哪裡跑了嗎……”
可是聽他這意思，怎麼感覺像是他們自己人偷的？
那怎麼可能呢？
爲了保證安全，他安排人守東西的時候，都是特地一個老鄉帶一個新招的工人。
“也是真的狠，做事忒歹毒了！”
陸懷安擡擡下巴，呼出口熱氣：“這麼早過來，飯都沒吃吧，先吃飯。”
“啊，有，有人的。”鍾萬正說得順溜着，突然被打斷，他磕巴了一下，才接着道：“他們，當時，我安排了兩個人看守的，但他們就跑到裡頭去整理東西去了。”
陸懷安這個其實倒也想過，當下點了支菸，笑了一聲：“我也想過，但是，你找得到？”
只是臨走，他也給鍾萬打了個預防針：東西興許能找回來，但要做好找不回來的打算，關鍵是，把人揪出來。
言下之意，就是不好找。
目光在人羣中一掃而過，陸懷安笑笑：“對，保持這精神頭，抓緊幹活！”
陸懷安聽着他說，聽到這裡打斷了一下：“這兩個半小時，你們沒人守着？”
“唔。”李鴻達語塞，找不到。
陸懷安點點頭，不意外：“先報警吧，等龔皓過來了，讓他給你們清算一下損失。”
總不能呆在這，吃乾飯吧！
到了現場，陸懷安徑直去了前坪。
鍾萬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都懵了。
只要用了，就必然會留下痕跡。
從陸懷安這邊拿了錢以後，除了留了一部分做生活費以及日常開支，其他的基本都轉化成了材料。
他們可都是知道的，爲了修這條路，鍾萬剛進的新貨。
“偶爾煩心的時候會想抽一支。”但他也不好當人面抽，畢竟以這個理由拒絕過不少散煙的，陳翊之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聲：“你們想買條生產線？”
很明顯的印痕，東西應該不輕。
要修路，材料得重新買，這筆錢誰掏？鍾萬沒得錢了，陸懷安不可能給。
之前瘋狂的汽車事件，在全國各地，都有類似的事情正在發生。
他真的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會是誰。
對，沒錯！
工地還有材料，好歹還是能撐幾天的。
“怎麼？”陸懷安一臉莫名地看着他們，皺了皺眉：“丟了東西，報警不是正常措施？”
只是看着這些圍攏過來，一個個擔憂着急的面孔，他心裡百般不是滋味。
居然是陳翊之。
“那，我的意思是呢，還不如直接進臺做冰箱的流水線……”
他們是真的帶不動。
報警！？
衆人大譁。
不修路了嗎？
那他們怎麼辦，鍾萬怎麼辦？
合同都簽了，不修肯定是不行的，陸懷安這邊不會善罷甘休。
“從車轍來看，是輛大貨車。”陸懷安微微皺着眉頭，一路跟出去，到大路上，那邊正在修路，腳步零亂已經蓋住了，就看不出什麼印痕了。
陸懷安去了零件廠這邊，可惜李鴻達彙報，說這邊暫時沒啥進展。
陸懷安嗯了一聲，點了點頭：“我也沒想，他馬上就能把東西搞出來。”
工地這邊都已經停了，工人們全蹲在牆邊吧嗒吧嗒地抽菸。
陸懷安看得有些想笑，挑眉：“你不是不抽菸？”
他撓了撓頭，有些糾結：“我就是，這麼一說……”
“就，工具零件這些。”
陸懷安嗦了口面，點點頭：“整理什麼？兩個半小時，整理了一個倉庫？”
整理東西。
如果真是自己人乾的……
工人們亦步亦趨地跟着他走了兩步，陸懷安頓住回頭，皺起眉頭：“都幹活去！跟着我幹啥！？”
這樣搭配着，保證不會讓每個人太累，還讓大家都覺得更平衡。
鍾萬低頭，努力地往嘴裡塞面，眼淚一滴滴淌進了碗裡。
有個工人忿忿然，想着都惱火：“要是我知道是哪個癟孫乾的，我他媽非得把他屎都打出來！”
“是挺重的，有鋼筋，有鐵絲，還有水泥這些。”吃完麪，鍾萬也慢慢冷靜了下來。
衆工人一琢磨，頓時恨得直磨牙：“簡直不把我們放在眼裡！”
陸懷安肯跟着他一起過來，他心裡也感覺有了主心骨，沒之前那麼倉惶了。
這，他哪吃得下東西啊！
報警，也就省了扯皮。
吃完麪，倆人一起回去。
試試先。
一個個垂頭喪氣的，心裡擔憂得不行。
鍾萬眼睛一亮，贊同地點頭：“對，我們報警！”
財帛動人心啊，只要生意做大了，總要面對這一關的。
龔皓也很快趕到了，拿出賬單開始清點。
頭一回背後說人壞話，他有些不太自在：“這個那啥，陳工本事是有的，但他想就我們這幾個草頭兵，搞出個大傢伙來，我真的感覺……懸。”
可是……
對於陸懷安說的話，他自是非常相信的。
至少，清點起來非常容易，不會出現用了一半剩一半這種情況。
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也就是說，中間幾個小時完全不知道情況。
“那就先找吧。”陸懷安一點都不擔心，塞了包煙，讓他們費點心：“比如說哪些地方要用到這些材料的，都可以去查一下。”
不是因爲陳翊之能力不夠，而是……
“東西丟了影響幹活嗎？”陸懷安擰着眉，嚴厲地道：“正因爲東西丟了，你們幹活纔要更上心！東西在你們眼皮子底下丟的，你們這麼多人，這就是挑釁！”
他晃了晃手裡的煙，嘆了口氣：“對不住，不是有意偷聽的，是正好在這邊抽個空抽支菸。”
看着他這樣，陸懷安暗暗嘆了口氣。
“唉，說這些都沒得用。”旁邊工友望着天上，愁眉苦臉地：“關鍵是現在材料沒得了，路咋整。”
“放心，東西不會丟。”陸懷安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繼續吃麪：“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吧，我怕你等會查到了東西會吃不進東西。”
警察來了之後，有些爲難地道：“但是你們沒有目擊者，這，南坪貨車那麼多……”
嬸子端了面過來，把筷子塞到他手裡：“不管有什麼事，先吃麪吧。”
與其這費兒巴勁地自己瞎琢磨，不如先進條人家現成的來瞧瞧。
就算鍾萬砸鍋賣鐵重新買了材料，他們這個工程也肯定賺不到什麼錢了。
開始查每個人昨天晚上究竟在哪裡，做了些什麼。
免得等會找出誰誰誰不一樣，又扯到關係怎麼怎麼地。
噫？
隔柱有耳！？
能不能查出來，到底是誰偷的？
最重要的是，能不能把貨找回來？
“當然不可能。”陸懷安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理所當然地道：“什麼時候被偷的？”
悶不吭聲的，想嚇死人啊？
柱子後頭，走出個人，慢慢從陰影走到了陽光下。
一大車的貨，就這麼全沒了。
總的來說，新買的東西丟了，還是挺方便的。
“我覺得吧。”李鴻達看了眼車間，摸了摸鼻子。
畢竟這些建築材料，轉手賣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讓他們試試，那就真的是字義上的意思。
如此這般，龔皓連連點頭：“行，這事交給我吧。”
這麼個人放在身邊，睡覺都不踏實，鍾萬紅着眼，咬着後槽牙點頭：“我懂的。”
“我找得到。”旁邊的柱子裡，有個聲音傳了出來。
陸懷安到的時候，有的工人都已經在商量着要不要想法子，在附近找點零工做做了。
李鴻達嚇了一大跳，喝道：“誰！？誰他媽在那裡？”
鍾萬回來後，心裡也總算是轉過了點彎。
“行，那我們就先查一下，你們把這個清單給我們一份，去所裡做個筆錄。”
其實，引入生產線，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鍾萬去了之後，陸懷安留下龔皓一起說了會話。
是啊，是怎樣的整理，能搞了兩個半小時？
“那，這個，東西都丟了……”
陸懷安四下看了看，發現印痕挺清晰的。
這個理由，鍾萬都覺得不能說服自己，心裡打了個突：“我當時，也沒來得及細問……”
像海曼，更是直接從海外引了全新生產線進來，徹底改變了局面。
打破僵局，打破陳舊。
這就是新生產線引入的好處，不需要從零做起，培訓一番直接能投入使用。
陳翊之點了點前邊還空着的廠房，認真地道：“我瞭解到，國外有一家冰箱廠倒閉了，正好，我們這裡還空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