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還有這種好事？
這要說起來，錢叔就笑了：“那你這麼說的話，我就想說淮揚。”
從地理位置來說，淮揚簡直是最佳選擇。
陸懷安都忍不住笑了，擺擺手：“算了吧，除了淮揚，其他都行。”
這倒也是。
“我們選個小廠吧，淮揚這邊一堆糟心事，太麻煩了。”龔皓也深以爲然。
聽說淮揚新來的廠長壓不住事，原先跑掉的客戶拉不回來，已經是舉步維艱。
倘若三個月內沒有改善，淮揚怕是又得換廠長。
這幾年，淮揚已經換了好幾個廠長了。
陸懷安喝了口茶，點了點頭：“嗯，我們都留意一下吧。”
淮揚倒是想要，但新廠長還沒立起來，沒法掌控這麼大的事情。
陸懷安哦了一聲，喝了口水：“那你直接承包就好啦。”
等郭鳴走了，陸懷安叫了錢叔過來。
陸懷安聽得好笑，有些無語：“你能答應？他們怎麼會這麼想。”
沒準，明年政策更鬆，經商更方便了呢？
到了滿月酒這天，陸懷安大方地發了請柬，宴請賓客。
畢竟現在淮揚都搖搖欲墜，實在承擔不起更多風險了。
鄧健康直接跑來了南坪市，找到陸懷安：“陸廠長，我想跟你談一筆合作。”
鄧健康緩緩地點頭：“就是這樣，但我不甘心。”
他們也沒放消息出去，只是私底下暗暗打聽觀察着。
他甚至找了自己原來的廠子，想合作拿下餘唐，怕餘唐這邊不答應，他還將價格提了兩萬。
陸懷安在那一瞬間，還真有些心動。
但愚蠢和賺錢，本身就是衝突的。
明明餘唐是他拉扯起來的，偏偏那些啥都不幹的，把親戚塞進來，瘋狂拉他後腿的人，話語權比他大多了。
鄧健康沒有拐彎抹角，直接提出了合作的想法：“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想跟你合作，一起合資承包餘唐。”
副廠長咬咬牙，遲疑地道：“那……如果您誠心的話，也不是不可以談的。”
反正也離家不遠，陸懷安索性一指前邊：“前邊有個飯店，走吧，我請你。”
“餘唐好不容易起死回生，他們卻想把它賣掉。”
等人走了以後，陸懷安開始叫人四處打聽。
所有管理全部退出，廠子改名，這樣的淮揚，他也願意接手。
陸懷安沒有急着回覆，慢慢地摩挲着茶杯。
合作？
郭鳴瞪大眼，懵了，咋回事，之前他態度那麼堅決的。
“行吧，你自己拎得清就行。”
如果陸懷安不放心的話，可以安排龔皓過去或者派個人過去，直接進財務部，掌控全局。
鄧健康深吸一口氣，無力地垂下眼瞼：“我沒錢。”
多少？五十萬！
以退爲進。
他也是直接說的，他不會承包這些廠子，如果要他接手，那隻能是改姓陸。
“我……不是沒想過。”
憑良心說，鄧廠長能力是有的，膽識也足夠。
不過廠長倒沒放棄，努力地想着辦法。
一旁旁聽的龔皓都瞪大了眼睛。
但就是有一點，眼睛不大行。
鄧健康想着從前的自己，都想給自己一耳刮子：“見笑了，那時候我太年輕了。”
今年雖然有了一點好苗頭，可是幾個合夥人都想拿了錢跑，公社也怕他們一跑餘唐就垮了，索性決定直接賣掉餘唐。
他說話就直接多了，他們想賣掉餘唐，聽說陸懷安在找製衣廠，他們就過來問問。
還有這種好事？
公社投給餘唐的錢，連年虧損，再虧下去，他們要負擔不起了。
“是我給了他們錯覺。”鄧健康疲憊地笑了笑，無奈地嘆了口氣：“畢竟他們喜歡愚蠢又會賺錢的。”
鄧健康怔住，想了很久，他還是嘆了口氣：“算了，我們吃飯吧。”
陸懷安笑了笑：“這挺簡單的，這事既然很奇怪，就說明，鄧健康肯定沒說真話。”
誰不想做老大呢？
鄧健康艱澀地笑了笑，嘆息着：“但是壓力太大了，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操作的，反正我想完全掌控餘唐，太難了，我現在只是個廠長，你懂嗎，就是……”
這話題跳的有點遠，鄧健康有點懵：“啊。”
甚至，陸懷安都不需要親自坐鎮，也不用跑那麼遠，他鄧健康繼續做廠長，絕對盡心盡力。
“啊，不是，我不是說這個……”鄧健康點了支菸，理了理思緒：“我想，直接盤下餘唐。”
這樣一來，餘唐的客戶也都轉化爲諾亞的客戶，業績絕對能漲一大截。
直接進的包廂，點了些菜。
龔皓聽了，也有些想不明白。
他也明白陸懷安的顧慮，如果站在陸懷安的位置，他也不會接手這個燙手山芋。
這，陸懷安詫異地挑眉：“你不已經是餘唐的廠長了？”
而且做的挺好啊，這些單子雖然散，但歸總起來，應該還是挺可觀的。
“唔。”
“但是你如果接手了餘唐，他們又想要你接淮揚怎麼辦？”
陸懷安笑笑，擺了擺手：“算啦，這麼好的廠，我們買不起。”
“找啊，爲什麼不找。”陸懷安理直氣壯：“狡兔還有三窟呢，我多幾個廠子怎麼啦！”
陸懷安不動聲色地笑了：“我們本來就在合作呀。”
沒有話語權，註定一場空。
他沉吟片刻，擡眼望去：“淮揚剛換了廠長，在之前，何廠長來找過我。”
“他們覺得這只是曇花一現，覺得今年的政策，明年沒準就變了，現在餘唐能活着，無非就是靠着些散單，但萬一到時收緊，不準出外地什麼的，就立刻歸零。”
陸懷安平靜地聽着，等他說完了才淡淡一笑：“鄧廠長，爲什麼你不自己承包呢？”
有些無奈地看了他一眼，鄧健康嘆了口氣：“這事，說來話長……陸廠長你有空嗎，我們邊走邊聊？”
真想要餘唐，繞過他鄧健康去辦這事，更省錢。
但他覺得，這事有些蹊蹺，沒拒絕，也沒立即答應：“那我考慮考慮。”
這邊紡織廠的布料過去，他們生產的衣服可以掛諾亞的牌子。
餘唐跟新安快運簽了合同的，這就是合作了。
是要被一起打包出售的。
聽說他準備拿下餘唐，郭鳴都過來找他來了：“你怎麼就又準備接餘唐了？這麼個爛攤子。”
當然，當初沒出資，純粹靠着能力參與的鄧廠長，不屬於分紅一類，而屬於廠子。
“可以啊，我接。”
“價格好說，五十萬。”
比如說，改成諾亞的分廠什麼的。
只是他個人名下當然不能太多，可找廠子又不一定是今年接手，慢慢來唄。
跟了何廠長這麼些年，苦活累活全乾了，好處那是一點沒撈着。
畢竟淮揚地理位置太好了，誰不想要呢？
關鍵是關係錯綜複雜，他不想要這些枝枝纏纏，只想要廠房。
他們沒直接出面，拐了好幾道彎，安排一個完全陌生的面孔去出的價。
要不是看在他能爲廠子產生效益，能給他們賺錢的話，鄧健康怕是早就被踢出去了。
郭鳴哦了一聲，拖得長長的：“哈哈，我懂了。”
並且，他們是想連着他這個廠長一起賣。
他們要錢，陸懷安要廠，他覺得，這個時機，剛剛好。
趁着現在餘唐效益好，能賣個好價錢。
這條件多好啊，現在他是廠長，自己一個人承包了，啥麻煩都沒得。
陸懷安輕輕咳了一下，神色自若地：“爲什麼要賣？不是說廠子已經變好了？”
原本這事就這麼揭過去了，陸懷安沒想到，餘唐的副廠長居然也找上門來。
許經業聽了都覺得這事挺冒險，不過還是爽快地答應了：“只是你這個廠子接手了以後呢？你還在南坪市找廠子麼？”
幾番波折，最後終於知道爲什麼了。
五十二萬。
他的想法是挺好的，也不需要陸懷安費什麼功夫。
這個感覺，陸懷安是懂的：“如果想的話，你隨時都可能被取締。”
“餘唐比淮揚好點，我想過了，他們這一次賣掉，是完全的賣掉，資產清算，不會有財務糾紛。”
爲了打動陸懷安，他猶豫着，提出一個想法：“如果這個價買下來的話，可以改名的。”
但也有聰明的，猜得出他們的想法。
陸懷安笑了笑，輕描淡寫：“這也是給他們打個樣，照着餘唐這樣，我收。”
這話，他都說了幾遍了。
所以這人也是挺搞笑，都圖窮匕現了，還想着幫人隱瞞。
誰不想賺錢，誰不想做老大？
見他明白了，陸懷安也沒再多解釋。
他們幾個合夥人覺得這樣太危險了，剛好承包時間快到了，他們就想着，把廠子全部打包賣掉。
陸懷安想了很久，開始找人。
按月給利息。
仁慈到愚蠢。
肉都送到嘴邊來了，不吃實在對不起自己。
陸懷安之前聽鄧健康說過了，對他這些內情不感興趣，索性也直接地問：“這個價格？”
對，沒錯。
倆人喝着茶，開始說正事。
“淮揚之前想讓我承包，我拒絕了，何廠長來找我，是想跟我合作，承包淮揚。”陸懷安平靜地放下杯子，認真地看着他：“我也拒絕了。”
鄧健康再怎麼反駁，有什麼用？
價格不低，甚至這筆錢，陸懷安現在都拿不出來，得從許經業的私人銀行裡借出來。
明明他也不是沒能力，這個結局真讓人唏噓。
這一天，來了許多人。
陸懷安給一雙兒女，取名爲陸星暉，陸玥華。
兒爲星，女爲月，沈如芸沒有意見。
酒席來了許多客人，觥籌交錯間，陸懷安不動聲色地，將餘唐這事透露給了蕭明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