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一起幹
張貼出來後，如果再出什麼變故，他們就不會插手了。
陸懷安得在這六小時內，把所有設備清點完畢帶走，否則容易被截胡。
因此，他沒有管工人怎麼說，自己飛快地做事。
短短三個小時，他已經把清單上的所有東西全都對了一遍，甚至還跟工人嘮了五毛錢的嗑。
塞了幾包煙，塞得工人心花怒放，叫了幾個工友過來，幫着一起把東西全都封好搬到了車上。
這邊是找的貨車過來拉的，一般的車也拉不動。
現在是拆成了零件打包，回頭運到了南坪還要拆開再組裝的。
陸懷安笑眯眯地跟他們道了謝，自己開着車綴在後頭。
直到他走了，工人們還在嘮着嗑：“哎呀，這位陸老闆就是大氣啊，這種煙都散了。”
“可不是。”
不然平白拉低了檔次，反而讓他們這邊賣不起價。
許經業藉着陸懷安這批設備的東風，把他多帶的這些東西也一起繳了稅，算是過了明路。
從良心說，張正奇確實幫了他許多。
“幸好，還有姜姐撐着，不然我真是忙不過來。”沈如芸翻看着賬本，都忍不住搖頭嘆息。
陸懷安手裡捏着半截煙，眼瞼微垂。
許經業也跟着搖頭，失笑：“這真是，丟人現眼的。”
這下，算是捅了馬蜂窩。
轉個手的事兒，跟許經業一起分了這筆錢，陸懷安買這些設備的錢，就回來了一半。
陸懷安悄悄地鬆了口氣，知道這事成了。
“行啊！”
西邊打出一張牌：“你們手續不正規！”
西邊跳腳罵娘：“你們還沒剪綵！”
過了一會，有人過來問起陸懷安，他們對了下視線，都是直接搖頭。
他看得明白，他哥是不愁的。
只是這麼說了一句，後面跟他說話，臉色還是很好的。
這，咋不按套路出牌呢？
說好了之後，沈如芸總算是平緩了一下心情。
全部嗎？
陸懷安看了看他們震驚的臉，忍不住笑了：“怎麼了？”
“不過真要搞起來的話，我這些東西太零碎了，你得找塊場地專門搞這個才行，地也不能偏，還得有點規模，不然檔次提不上來，就算是好東西也賣不起價。”許經業在南坪市裡頭轉了一圈，搖搖頭：“你們這綜合市場吧，搞的不咋地，最好呢，是建個規模大點的，搞點噱頭，一般東西就不進這邊來賣。”
若是平日裡，排隊啊辦手續什麼的，怎麼也得拖上幾天。
貨船跑得比他慢了些，許經業也是個才，不想就這麼單單爲了他這些設備跑一趟，往船上還塞了不少貨物。
因爲共同擔着風險，陸懷安也沒敢耽擱，趕緊找了人，飛快地把這些貨給處理了。
陸懷安還以爲什麼事情呢，聽了這個，他大手一揮：“這有什麼的，走，我送你去北豐。”
陸懷安遞了煙，衝他直樂：“那還是領導有能力，我纔敢先斬後奏。”
見他們說正事，許經業就沒開口了，默默地喝酒，一邊聽他們談。
但今天是許經業親自守在這裡，所有程序都是他一遍過的。
有的還捨不得抽了，抽一支就塞兜裡留起來，準備帶回去留着以後招待客人。
“哎哎，當着我的面挖人還沒點表示，你這不行的啊。”許經業舉起杯子，笑着傾斜了一下：“怎麼的，也得碰一個。”
大家夥兒平時哪能抽得起這種好煙啊，一個個拿着在鼻子下邊拼命地聞。
“娘誒，果然還是倒賣賺錢。”
西邊不吱聲了。
可他沒有想到，陸懷安這麼夠義氣，居然把他所有廠子的機器都交給他。
東邊冷笑甩出他們剪綵前進船的照片：“來啊，大家一起。”
港口這邊幫忙的工人的晚飯，他也包了。
而諾亞這邊也基本立起來了，只要找着了新的供就商提供機器，他馬上就得失業了。
領導也不至於得了便宜還賣乖，心裡還是挺認可陸懷安的。
光從頭頂打下來，更給他添了三分銳利。
要錢有錢，要閒有閒的。
然後上學前一天，陸懷安送沈如芸去北豐。
他們只是些工人，這人也不好說太詳細，再問設備什麼的，工人們也都是搖頭。
店裡生意還不錯，她又把最近累積的圖紙給諾亞這邊送了一份。
陸懷安回憶起來，當初他們第一次見面，他還是挑着兩捏籮筐出來賣的貨。
東區的領導這兩天也在港口巡視，見了他就搖頭。
又要分離，沈如芸哭得眼睛都腫了。
“你啊，真會給我找麻煩。”
許經業這人腦袋瓜聰明，人情事故門兒清，他幹哪行都混得開。
關鍵是還沒報備的，肯定能撈一大筆。
本想着這趟來定州，是先探個風聲的。
“……”
到晚上吃飯的時候，張正奇都快笑暈了：“聽說老蔡擱那發羊癲瘋呢，鬧騰着要見廠長，副廠長拉都拉不住。”
不過一批二手設備罷了，真要沒拿到就沒拿到唄，多大點事兒。
沒成想，那大船悠哉悠哉，停在了東區港口。
嗬！那大船，一看就東西賊多。
“再紮實，也就那樣了。”
乾脆就提前回南坪，留一天時間在家裡玩一玩，跟沈爸沈媽也見個面。
他們都無所謂的，東還是西，只要是給南坪增加收入，在哪都行。
先把事辦了，罪名他陸懷安擔了，只要領導一聲令下，這港口還沒剪綵，就已經有了收入。
現在陸懷安那真是無事一身輕，整個人無比放鬆。
好不容易回了南坪，沈如芸當然得回店裡看看。
這事，也就這麼敲定了下來。
而他張正奇不一樣，之前海曼做得大，他在後邊跟着撿點吃的，小日子過得也還算滋潤。
陸懷安一怔，他還真沒想過這一茬：“你這現在乾的不是挺好的嗎？”
這人只得氣極敗壞地走了。
什麼？
就連許經業都停住了運作，震驚地看着他。
他靜靜地聽着張正奇訴完苦，才慢慢地道：“你說的……倒也沒錯。”
菸灰飄飄蕩蕩，最終塵埃落定。
“陸哥，你這邊現在做得怎麼樣了？聽茂哥說，你這廠子都幾個了，拉弟弟一把呀。”張正奇這個念頭，其實也想了好一陣子了。
駛入南坪這天，西區不少人都見着了。
想到要一個人前往北豐，離開陸懷安和孩子，她心裡就發慌。
也不知道是多紮實的關係，讓他敢這麼狂。
現在海曼這進的新設備，聽說是整條整條生產線進的，後面壓根不會像從前一樣一小臺機子這樣的換。
不管怎麼說，陸懷安給的這煙，算是給到他們心坎裡去了。
一起回了南坪，陸懷安把他們送回家之後，稍作休息，便去了港口這邊。
店員笑了笑，擦着桌面有些遲疑：“就是姜姐說，有人邀請她去一個什麼展……她想讓你也去。”
只是至於怎麼拉高檔次，又要賣得出去，還能不被評爲資本主義，這可就難了。
沒辦法，要上新貨了。
東邊啪地甩出各種文件：“正規得很！”
陸懷安還真聽進去了，認真地思索了一番：“行，我回頭琢磨琢磨。”
“這，不是。”張正奇自己都感覺不可思議，笑了笑又嘆氣捂住眼：“我，我真沒想到。”
一邊喝酒，一邊吃着花生，陸懷安笑吟吟聽他們吹牛。
看夠了熱鬧，上頭也給了一句迴應：趕緊剪綵吧，瞅這事鬧的。
許經業瞅着他直樂，挑眉：“要不要跟我一起幹？”
東邊冷笑迴應：“已經完工，正在選日子。”
沒成想，一趟定輸贏。
不僅把事情搞好了，甚至設備都上了船。
她到底是感性的，心裡知道去北豐對自己的未來更好，更有前途，可是她捨不得。
等蔡老闆這邊看到佈告，陸懷安東西都已經上船了。
“辛苦了，走，許哥，一直忙到現在，餓了吧？吃飯去！”
他原是想着讓陸懷安拉他一把，他們都跑得太快了，他有些跟不上了。
西區港口衆人摩拳擦掌，都做好了半年不開張，開張吃半年的準備。
“不知道啊，沒聽說。”
真要這麼紮實，這些設備就落不着陸懷安手裡。
早就吩咐了張正奇的，這事他給辦得妥妥當當。
——傻子纔不幹。
深吸一口氣，張正奇抿了抿脣：“那，我乾脆領個職位吧，陸哥，你看我做個採購部長怎麼樣。”
但要往後看的話，不大行了。
陸懷安也笑，他之前一力支持搞港口，不就是爲了這一天嗎？
吃水重，跑得自然就慢了。
沈如芸的假期，也基本用完了。
全都是外頭進來的，是些好東西。
西邊說他們鑽政策漏洞：“你們得賠錢！”
“你剛纔也說了，海曼這邊沒有貨源了的話，我們的機子也總是要換的。”陸懷安盯着自己的手指，沉吟着彈了彈菸灰：“你認識的老闆多，要是可以的話，以後我廠子這邊，要進的機器，就都由你經手。”
陸懷安挑了挑眉，失笑：“行啊！你願意的話，我求之不得。”
許經業也放鬆下來，抻了下腰：“哎喲，我的這把老骨頭都要搞散架了，總算是搞完了，啊。”
“嗐，也就是個皮子漂亮。”張正奇真是一肚子苦水說不出來：“最近這陣子，難啊……”
親眼看着這批設備全部搬上了船，陸懷安才吁了口氣。
什麼展？
沈如芸皺了皺眉，嘆了口氣：“什麼展我都沒法去啊，我現在這事情太多了，根本忙不過來。”
回頭問了一下，才知道是時裝展。
坐在一邊看報紙的陸懷安聽了，心一動：“時裝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