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時大驚失色,全身的血液仿似瞬間倒流,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他不能死。
不知道拿裡來的力氣,她竟然一翻身帶着他一起滾了出去,閃電粘到她的雪衣,頓時織錦撕裂,變做碎片飄散與半空。
他亦是驚醒,盡存的理智慢慢清晰,一雙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她竟然在中了毒,雙腿麻痹的情況下,帶着他躲過閃電!
而她卻周身一冷,恍然發現自己此時赤裸着上身,衣服竟被剛纔的閃電劈成了碎片。
她猛然聽到耳畔有巨大的聲息傳來,忽的轉身卻對上雙驚世駭俗的龍目。
那神獸卻已經降下雲頭,就在眼前,張開血盆大嘴。
她緊緊的閉上眼睛,心想這一次肯定是逃不掉了。
沒想到,那神獸雙目觸及到她未着寸縷的身子,竟然驀然閉上眼睛,臉上似有害羞之色。
他看準了,忙凝了全身的真氣一下帶她快過那溝渠。
等到那神獸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們已經立於溝壑之外,賭約在前,神獸縱是心有不甘,卻也沒有再攻擊他們。
凌雲天親吻在她的額間,輕聲的說道,“萱兒,謝謝你。”
她沒有等到被撕咬的痛苦,卻迎來一個冰涼的吻,驀然睜開眼睛,落入他的鳳眸。
不解的問道,“它,走了嗎?”隨後向一旁看去,然後他意料之中的一聲驚吼。
“不要怕,它輸了自然不會再傷害我們。”他淡然的笑着,看着神獸盤旋在那道溝壑之外。
她這才慢慢張開眼睛,“那爲什麼謝我?”
“因爲你的美人計啊!”他大笑,隨後抱起她,“看來那神獸是頭公獸,而且還未經歷過兒女私情的洗禮,所以瞧見女子的身子纔會羞澀。”
她卻撅嘴道,“被人看了你女人的身子你竟然還如此快活!”
他大笑,“與成年來說,它不過是個孩子,朕自然不會與一個毛孩子計較,不過要是別的男人便是想活也難。”
她頓時含笑,然後在他懷裡慢慢收拾那顆被恐懼嚇得殘碎的心。
不一會她漸漸恢復平靜,雖然心中仍舊澎湃,心跳不止,可是總算是撿了一條命。
她的眼睛看着漸漸遠去,卻還在悲憤咆哮的神獸,仍舊心有餘悸,不敢相信自己剛剛是從那神獸的口中逃脫的。
“雲郎,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嗎?那神獸竟然如此守信用!”
她仍舊有些遲疑,那神獸漸漸遠去的一張龍顏上明明怒不可揭,恨不得將他們撕成死片,怎麼也看不出一點的信用可言。”
他輕輕啄了下她的脣,“傻瓜,他原是想以此彰顯威風,卻沒想到被咱們僥倖贏了,不過獸始終是獸,哪有信用可言?”
她詫異,“那它爲什麼會放我們走?”
他冥思狀,“朕想,那溝壑可能還有另外一個寓意。”
她不語盯着他等着他繼續說。
“代表着一個界限。”他說道。
她恍然大悟,“就是說溝壑這一邊,不准它跨越過來。”
“嗯。此時卻聰明起來了。”凌雲天點頭。
這邊的景緻春光明媚,奇花異草,香氣怡人。
他抱着她走在軟軟的草地上,忘卻了身後的傷口與疼痛。
她歪在他肩頭,眼睛越來越沉,許是太累了,好想睡去。
摟在他脖頸的手毫無預警的垂下,他心中一驚,立時停住腳步,“萱兒,你怎麼了?”
聲音急切顫抖,她的另一隻手卻也頹然垂
落。
他坐在地上,看着她沉睡的臉,眉心凝結了一絲青黑之氣,看來她體內的毒已經衝破了他的真氣。
心急如焚,卻也無可奈何,那妖獸的毒非同小可,還好龍潭中自由解藥。
他抱着她往前走去,這裡地方不大,且有一條小路一直嗎,蔓延到前方。
他施展輕功,快步往前走去。
不久之後,道路到了源頭,前面是一座高聳的大山,峭壁光滑如鏡,想翻過山勢必登天。
山腳下是一汪清泉,水潭漫過整個地界直到山腳下深不見底。
兩旁也變得狹窄,他此時心急如焚,卻越是如此越覺得心中煩亂,無法冷靜。
此時天已破曉,太陽已經露出半邊臉。
他卻覺得詭異,天空上明明還掛着一輪明月。
日月齊暉,竟然真的有這般景象。
太陽與月亮的光輝相交在一起,剎那間,融合爲一道七彩的光芒,投降水潭。
只聽到洪水恢宏之音在耳畔響起,光芒刺的他的眼睛無法視物,只聽聞水聲磅礴。
他緊緊抱着她,捂住她的耳朵坐在地上不敢擡頭。
不一會,水聲漸小,他慢慢睜開眼睛,擡頭望去,卻頓時心中驚喜萬分。
哪裡還有水潭哪裡還有高山促狹,眼前的一切分明是他夢寐以求的,龍脈。
他欣喜的對着懷裡的海藍萱說道,“萱兒,你快看,朕找到龍脈了。”興奮之色無法言表,這是歷朝歷代都在尋找的寶貝,誰找到了便說明誰的王朝將千秋萬代,金銀財寶取之不盡不說,兵法騎術,更是亙古未有的傳世珍品。
萱兒被他的聲音喚醒,卻怎麼也睜不開眼睛,她心中卻亦是爲他欣喜,龍脈!
這是她第一次聽說,也是第一次聽到他如此欣喜。
他抱着她慢慢走進,剛要邁步走進金碧輝煌的龍脈聖地,卻噗通一聲沉了下去。
冰冷刺骨的水讓他頓時清醒,再舉目望去,哪裡有龍脈,眼前分明是如鏡的高山,和深不見底的深潭。
原來剛纔那一切都是他的幻覺嗎?
他來不及多想,將她高舉出水面,便往要往岸邊游去。
卻不想,這深潭並非淨水,水底是看不見的暗流,將他牢牢困住怎麼也遊不過去,他心中大急。
眼看着自己將要被暗流吸走,可是此時身上卻慢慢的失了力氣。
她的身子已經有半個沒入手中,他奮力的將她送出水外,生怕她被水淹到。
掙扎中,她竟然自己浮了起來,他手上稍一鬆力,她竟然沒有落下。
她此時被冰冷的水浸泡下,也漸漸回覆了幾分神志,一見自己在水中,頓時驚恐的尖叫起來。
“萱兒,別怕,雲郎在這裡。”凌雲天一面奮力的掙脫暗流,一邊大聲說道。
一聽到凌雲天的聲音,她頓時心中安穩了許多,轉頭一看他好似在掙扎着,而且似乎有些費力心中的恐懼頓時忘卻了,身後便要去拉他。
他再一次驚訝,她竟然坐在了水中央,如果此刻可以多想,他一定會掐自己一下,看看是不是在夢中。
她大聲的喊着,然後將手伸過去,“雲郎,抓住我!”
他卻搖頭,“傻丫頭,我沒事,你乖乖的坐在那不要動。”他怎能伸手去將她再拖下水。
她似看出他的顧慮,固執的你收回手,“你若是不過來,我就過去。”她說的認真,他頓時心中一沉,心知她說到必然做到。
她見他仍舊不肯,身子往前挪了挪,柔
聲的說道,“雲郎,你若死了,萱兒還能活嗎?要死我也要與你死在一處!”
他眼中漫過柔情憐愛,排山倒海,遠比這漩渦深水更勝一籌。
心念一動,真氣凝結與腳下,他終於掙脫開暗流的漩渦握住她的手。
直到來到她的跟前,他纔看清楚,原來她不是浮於水中,而是這身下坐在一塊石頭之上。
那石頭沒在深水中,顏色與水無意,不觸摸上去根本看不出那是石頭。
不過那塊石頭不是很大,四四方方的一塊。
她緊緊拉住他的手,“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他跳上石頭,喘息着笑道,“小妮子越來越勇敢了。”
她卻憂色拂面,“不,我一點都不勇敢,只是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失去你,這就是我最害怕的事情。所以其他的與失去你相比便都變得微小了。”
她的話讓他動容,不禁語氣纏了無盡的柔情,“我的好萱兒,朕答應你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兩個人緊緊相擁在一起,她突然說道,“這石頭好生奇怪竟然長在水裡,好像中天殿前的石階啊。”
他頓時心中一動,既然像石階,那麼會不會果真是石階?
遂,眸光向水中四處看去,用手中的長劍在水中攪動,果然此處並無暗流。
他剛想跳下水去,她卻抓住他的胳膊不放,神色緊張,“不要下去。”
他微笑,“放心,不會有事,再說我們也不能永遠坐在這裡,那樣不淹死也餓死了。”
她緊張的說道,“真的沒事嗎?”
他點頭,然後她才緩緩放開他。
果然不出所料,水中除了海藍萱坐下的石頭之外,還有另外的石階,而且依次排開,直到高山鏡壁下。
他抱着她自石階上飛奔到鏡壁下,那裡的石階更大些,足可以躺下三四個漢子,看來這裡是終點了。
可是擡頭望去,鏡壁無邊,高聳入雲,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可是他卻相信,出去的門便一定是在這裡。
將她放在石階上坐下,剛纔一番折騰,她又開始有些神智不清,強撐着身子微笑着點頭。
他看在眼裡疼在心上,唯今只有快點找到出口,也許那救命的解藥也在那裡。
可是他摸遍了眼前石壁上的每一處,卻仍舊一無所獲,眼看着海藍萱體內的毒已經將要侵入心肺,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不時焦急的看着坐在石頭上的海藍萱,“萱兒,不要睡。”
“嗯。”她的氣息卻一次比一次微弱。
“萱兒,你再看着我嗎?”
“嗯!”
“萱兒,你累了嗎?”
“嗯。”
他不停的尋找着一寸地方都不肯放過,可是卻絲毫沒有一絲髮現。
“萱兒,你睡了嗎?”
.......
“萱兒?”
......
他猛然間回頭,石階上只看到白衣一束,他急忙自鏡壁下飛到她的跟前,一把將她抱起,驚恐的叫着她的名字。
此時,也許是剛纔他飛身過來的時候用力過猛,石階漸漸下沉。
他頓時心中一驚,剛要抱着她飛身向身後的石壁,一怔轟隆的響聲傳來,震耳欲聾。
前方鏡壁上竟然出現了一座石門緩緩開啓,他頓時驚喜,腳下一用力自已經沒到膝蓋的石階上跳進門中。
“萱兒,終於找到了!”懷中的人卻毫無聲息,他顫抖着手向她的鼻端探去,五內巨顫不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