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利用空閒時間去找了那個在繡坊工作的宮女朋友,得知最近確實有剩餘的花扇,但是拿出來的話還是有些風險。
“你爲何要這花扇?”
小云嘆氣一聲:“說起來複雜,咱們時間緊,午後我在院外等你。”
“我幫了你,你能給我什麼好處?”那位宮女道。
小云鬼鬼祟祟地從腰帶里拉扯出一個袋子的邊角,又迅速塞回去,眼神示意。這是公孫瑤給她辦事用的一半銀子,事成之後還會給她一半。只可惜遇上了呂秋,全打亂了她的計劃。
那位宮女一眼就明白了,她低聲道:“好吧,那我試試看,不過先說好,我若是被抓了,你也逃不過!”
小云皺眉,可是眼下也沒有辦法,這邊難應付,那邊也是,只希望一切順利,度過眼下這難關。
她悄悄跑出了繡坊,今天的一切格外的順利。
殊不知在暗處,扶蘇的眼線正緊緊盯着小云遠去的背影。
南山宮外宮道上,小云見了公孫瑤。她最近喜打扮了許多,珠寶鈿飾在陽光下隱隱泛光,身着赤紅色長裙,上繡金色花紋,比先前多了些許高貴雍容的氣質。
“你說你被呂秋捉了個現行?”公孫瑤蹙起眉頭,小云動作一向很輕,這也是她找小云的理由,怎麼會被人發現呢?
“怕是奴婢命不好,夜深我正打開櫃子,絮姝起夜看見我,而她又和呂秋關係好,現在鬧得這一片宮女都看奴婢的笑話……”小云拿呂秋給她的五把花扇,她思考片刻,還是準備站在公孫瑤這邊,畢竟公孫瑤什麼身份,呂秋什麼身份?呂秋的威脅若是在公孫瑤的保護之下也不算是什麼。
“這是呂秋故意給奴婢的,她讓奴婢給您應付過去。”
公孫瑤接過花扇,勾脣打量了好一會兒。
“你信她的鬼話?”公孫瑤提高了音量,“這五把扇子到時候成了我指使你的罪狀,我怎麼解釋的清?”
小云面色變得有些驚恐,她聲音哆嗦,不好看公孫瑤的眼睛:“奴婢知罪,奴婢……”她一時想不出什麼解決辦法。
“你給我處理掉,燒了埋了都行。罷了,這事情也就結束了,那剩下的銀子你也拿不到。”公孫瑤臉上浮現厭惡的表情,她多久了一個心眼,問道:“呂秋還叫你幹什麼了?”
小云咽咽口水,眼神遊離,她想隱瞞去繡房偷東西的事,畢竟越少人知道就越好。但她不太善於隱藏,公孫瑤尖銳的眼光和精準的直覺已經察覺到。於是公孫瑤逼問:“呂秋不會就這麼放過你的,說,她還讓你你做什麼了?”
小云把呂秋讓她去繡房偷花扇充數的事兒一股腦說了出來。
公孫瑤不禁噗嗤一笑,“小云,你做事手腳輕,腦子倒是也輕,因爲你腦子什麼東西也都沒有。”語罷,她還用食指點了點小云的腦袋。
“五把扇子,不到一個時辰就能繡好,只要她晚上趕趕功夫,便能重新做好,何必讓你費這個苦功夫呢?其中必定有詐。”
小云不知所云,她道:“今日我按她說的做,沒出什麼問題。主要是,呂秋威脅我,她說我若不這麼做,便上報廷尉,還說……”她的眼睛往上移動,“還說會牽扯出您。”
公孫瑤又呵呵一笑:“不看你替我擔心,她和我鬥,還差了點火候。”公孫瑤略微思考,“按着她說的做,我倒要看看她能整出什麼幺蛾子來。”
小云縱然心裡不安愈來愈烈,但也只能低聲應是。
她走後,一直在旁邊的清雁開了口:“小姐,您明知道小云這一去定會中套,爲何還要讓她去呢?”
公孫瑤坦然地走回南山宮,與生俱來的驕傲讓她微微擡着頭:“她中套了又如何?這樣的人死了也無所謂,至於我,我自有辦法。何況這樣子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我也順便探探呂秋,看一看她能顯擺成怎麼樣。”她輕輕一笑,“呂秋,你真的是在哪都不安穩。”
公孫瑤就是這樣冷酷的人,她的心裡只有自己的利益,還有一些以別人的痛苦來換取的快樂。
清雁低着眉頭想,現在自己是一個尚有用處的棋子,作爲她的刀到處舞,有一天事到臨頭也是她頂罪,或者是哪一天自己的價值被壓榨乾淨,就會變成角落裡的草芥,狠狠被蹂躪。
但是她既然身爲公孫瑤的奴婢,就應當爲她下刀山上火海,這是一個奴婢對主子的忠誠,只是……清雁心裡有一塊地方隱隱不適,做着這麼不光鮮的事,難免會有些難受。不過她的手上早就沾過鮮血,也沒有好人的資格多愁善感。
“清雁。”公孫瑤喚她一聲,打破了她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