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明不知道怎麼回答。
“然後呢?”丁雨瑤小聲問道。
“呃,然後……你哥問我有沒有辦法…”李天明又攤了攤手。
丁雨瑤苦笑了一聲:“他也是傻了,兩家實力相差這麼多,怎麼會有辦法?要錢沒錢,要關係沒關係,拿什麼跟他們爭。”
李天明繼續沒說話。
就這樣兩個人默默的走着,各有心事…
“你們兄妹的感情挺好的嘛。”李天明爲了打破沉默特意找話題。
“嗯,是的,小的時候我們家一直不富裕,我哥爲了供我上學,減輕父母負擔,自己逃學跑去了外地,每年往家裡寄錢……這幾年好了點,就找了幾個朋友,湊錢開了個KTV,但現在……。”
“嘖嘖…”李天明砸了砸嘴,覺得上天也欠他一個哥哥。
兩人又是一陣沉默,慢慢走着。
“哎,丁小姐,要是你哥破產了,負債累累,你怎麼辦?”李天明跟女生聊天時的情商一直不在線,專業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過丁雨瑤心事重重似乎沒在意,輕聲說道:“他要是破產了,那我也不上了,我就出去打工幫他還債,不能再讓他這麼累了。我的學費,生活費,父母的贍養,都是他在扛着,我要幫他分擔,我出去打工,打雜,能幫一點就一點,哪怕就一點點。”
李天明靜靜的聽着:“那丁小姐,你的人生?”
丁雨瑤轉頭對着天明笑了,這個笑容美麗,卻又淒涼。
遠方的萬家燈火映在她的眼中,晶瑩透亮,卻又瀰漫着霧氣,夾雜着風雪。
李天明第一次覺得這個女孩不是想象中的那麼堅韌頑強,陽光燦爛。當巨大的陰影覆蓋住她的瞳仁,她也會抱着瘦弱的肩膀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李天明沉默。
“好了,我到學校了。”丁雨瑤站住了腳步,前方就是她的學校。
李天明點了點頭,停住了腳步。
這時丁雨瑤笑着說了一句:“天明你不用多想,咱們還是學生,大人的事還是交給大人吧……”
李天明又點了點頭。
“我回去了,你一會路上慢點。”丁雨瑤笑着對李天明揮了揮手,然後就往學校裡走去。
李天明站在原地,看着這個女孩的背影,一種悸動從心底升起。
“嘿,丁小姐。”李天明喊了一聲。
丁雨瑤停住腳步,轉身回頭。
千言萬語在李天明心中涌動,但卻無法脫口,李天明着急地咬了咬牙,卻只是笨拙地說出了四個字:“我幫你啊。”
丁雨瑤突然笑了,夏夜的晚風吹拂着她的髮梢,明亮的雙眸中倒映着人間燈火和星辰軌跡:“你這個人,好像有點傻哎。”
路燈昏暗,夜色朦朧,溫潤的月光傾斜而下,把這一刻映在了李天明匆匆虛晃的流年裡,鐫刻成了永恆。
李天明也笑了,朝着丁雨瑤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晚上回到宿舍,李天明把今天的事跟李峰和小花說了,這兩個畜生表示非常的興奮與激動,紛紛誇讚李天明吹牛屁的水平越來越高,裝的皮燕子也越來越大。
“明,你實話說,你是不是看上丁雨瑤了,不然你爲了一千塊錢把命都給她了?”小花問。
李天明躺在牀上,撇了撇嘴,沒有回答。
“我覺得挺好,不用跟學校裡的那幫小屁孩過家家了,明天跟真正的社會人練去,我一直想知道社會人的腳脖子是不是真的刀槍不入。”李峰打着哈欠就往上鋪爬。
“現在不是社會人的腳脖子問題,是天明吹牛屁的問題,拿什麼去解決一家生意火爆的中檔KTV,這特麼的除非有個州長爸爸,要不然真的……”小花很擔憂的說。
“我發現皇上不急太監急,你急個屁,小明……小明?臥槽這貨睡着了。”
“真是皮燕大的都能把心丟了,小明這要是能做到,我這輩子哪都不去,就跟着他四處吹牛屁了。”
李天明此時正躺在牀上,睡的那叫一個香甜。
另一邊,丁雨瑤站在窗臺邊上,手扶着欄杆,目光看着漫漫的黑夜。
這時丁雨山發來一條短信:“你覺得靠譜嗎?”
“我相信他。”丁雨瑤回了簡短有力的四個字。
丁雨山盯着手機看了半天,眉頭緊皺,忽的呼出了一口氣,手機往旁邊一甩,直接進櫃檯後面的一個小屋子裡睡覺了。
丁雨瑤此時依舊站在窗臺上,看着蒼茫的夜空,看着天上的繁星,腦海裡一直閃動着李天明在路燈下的身影。
星期一,放學了之後李天明就去了丁雨山的KTV,兩人一見面就鑽進了小黑屋裡,丁雨山也沒問李天明到底行不行,而是李天明一直在問他問題。
“你不是還有幾個合夥人嗎?現在在哪呢?”李天明開始詳細地向丁雨山瞭解情況。
丁雨山聽到這苦笑一聲:“要是他們還在我就不至於才撐了幾個月就撐不住了,這事我都沒有跟雨遙說過。”
李天明靜靜地聽着沒有說話。
“他們幾個在前幾個月發現不掙錢就全都撤股走了,本來還是有點底子的,他們這一撤股,我就把錢全兌現給他們了,自己把股份都買了過來。要不然我們在這開了好幾年了不至於這才幾個月不到就撐不住。”
李天明聽到這突然笑了:“那你這是因禍得福唄,如果佔戈挺過來了,以前你一年賺三十萬,現在一年能賺一百萬。”
“說那些都沒用,我現在都負債小百萬了,可能他們真的是對的,一看場子不行了立馬拋股,把股份甩給有夢想的冤大頭,而自己拿着錢又能去別處盤個場子,一點都不虧。我一開始就錯了,唉。”
李天明拍了拍丁雨山的肩膀:“你是對的,這就像股票一樣,最好的投資時機就是在熊市底端,就看你敢不敢抄底了。”
丁雨山搖搖頭:“那是建立在股市不會崩的基礎上的,現在說那些都太早,天明你要真能把我這個場子盤活,我給你乾股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