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姐以爲蔣幹是對杯陣不熟,刻意少了杯陣。所以,馨姐就擺杯陣。她斟了兩杯茶,放在中央,看蔣幹如何化解。
“是雙龍陣!”蔣幹心裡有數,微微一笑,道:“雙龍戲水喜洋洋,好比韓信訪張良。今日兄弟來相教,誓把此茶作商量!”
蔣幹說完,取其中一杯就喝。喝茶時,兩指提杯,伸直三指,是爲三把半手。
順利過關,輪到蔣幹出題。蔣幹只放一杯,此爲單鞭陣。
全場啞然,擒龍虎問身邊的金毛虎:“這個陣,你認不認識?”
金毛虎說:“這種古老的東西,我怎麼會認識?”
馨姐也以三把半手,取起茶杯:“一朵蓮花在盆中,端起蓮花洗牙脣。一口吞下大清國,吐出青煙萬女虹。”說完,一飲而盡。
經過杯陣考驗,輪到對詩了。
馨姐先發問:“請問兄弟從何而來?”
蔣幹隨即回答:“我從梁山來!”
“山有幾個堂?旗有幾種色?”
“山有五堂,旗有五色。”
“山上有多少人?”
“一百零八!”
“天地何時起?人從何處來?”
“天地盤古起,人從父母來!”
二人對答,令在場的人也歎爲觀止。
“天姓什麼?地姓什麼?”
“天姓興,地姓旺!”
“有何爲證?”
“有詩爲證!”
“有何詩爲證?”
“興旺堂前走,日月照乾坤。才分五行中,八卦定君臣。”
“閣下有多少身家?”
“不多不少!整整齊齊十個!(即四一五,白紙扇)”蔣幹答完,反問:“閣下呢?”
馨姐作答:“只飲洪家一杯酒,兄弟同堂盡低頭。龍頭鳳尾尤殿後,大路元帥四八九。”
大家早就聽說馨姐輩分極高,卻想不到是四八九,即時起鬨。正式的四八九乃終身榮銜,與時下坐館不同,很多人都混淆其中。
蔣幹:“四八九,大路元帥!比現在的坐館擁有更高榮譽。”
馨姐大笑:“不愧是暴力團的白紙扇,有見識。OK,現在這談判,怎麼個說法!”
蔣幹說:“想你們那邊放人!這件事,不管小妖精她們的事!”
“是嗎?那要問下當事人!”
一切從棲鳳路說起,雙方請出證人,泰民和金毛虎。彼此陳述當天的過程,於朝剛和饅頭而言,這是罕有的場面。
饅頭說:“平時談判,我們都是站在民哥旁邊,很少看到民哥站在人家身邊的!”
朝剛點點頭:“嗯!”
蔣幹眉頭緊皺,說:“照我們的人說,當時金毛虎如果沒有殺了麗冰,就什麼都沒有了!”
馨姐擡起頭看向金毛虎:“人家都這麼說了,你還有什麼解釋的?”
金毛虎自知理虧,答不上話來。
馨姐再次問:“我問你,身爲大底,有事是不是自己負責?”
“當時……”
金毛虎還沒說完,馨姐就打斷了:“先回答我的問題,大底做錯事,是不是
要自己負責?”
金毛虎低下頭:“是……”
馨姐回過頭看向蔣幹,笑着說:“看到了?金毛虎做錯了事,他會自己負責的!後來,大嘴爲什麼不找金毛虎?”
蔣幹說:“有!只不過金毛虎躲起來了……”
“所以大嘴就在青年區,亂找我們東勝幫的人發泄?”馨姐說着,攤開雙手:“OK!那以後出來混的,大家都不要按規矩辦事了。大的不知道在哪,就去搞那些小的!是不是這樣啊?回答我!”
蔣幹語塞,不知如何回答。全場的人也一樣,無不讚嘆馨姐的口才了得。
邱名秀已經做好了輸的準備,勝爺那邊自然開心。
蔣幹頓了頓,說:“但後來……你們不也是找了泰民的女朋友了嗎?”
馨姐佔盡上風,翹起腳,囂張道:“是啊!因爲你們做了初一,我就做十五咯!”
“據我所知,道上有一條規矩,與敵相爭,禍不及妻兒!你找人冒充泰民,讓他的女人過來收屍!這樣的行爲,好像不是道上人所爲啊?”
馨姐一愣,一時無言以對。
人羣聽了蔣幹的話,紛紛議論起來。
“蔣幹說得對呀!”
“嗯,我贊成!”
衆人口碑偏向蔣幹,馨姐心知不好。
馨姐說:“除了小妖精,還有很多泰民的兄弟也過來了啊!”
蔣幹說:“你寫信給小妖精,他的兄弟肯定跟着一起來解救泰民了!”
饅頭大聲叫道:“乾哥說得好,她們完蛋了!”
“哈哈哈……”
觀衆們大笑饅頭的直言,卻起了鼓勵的作用。接着,大家鼓起掌來。很快便起了牽引力,掌聲如雷,直轟如馨姐的心坎。
馨姐正要死口狡辯,奈何剛纔衆目睽睽之下以關二哥作證了,想賴也賴不了了。
馨姐說:“不過你的那些兄弟都在我的手上,無條件放人,也好像不合規矩呀!”
蔣幹知道,對方已明顯讓步了,說:“那要怎樣才肯放人?”
“找人出來單挑,一個人一個地盤。雙方派出三個人,打三場。”
蔣幹回頭請示邱名秀的意見,邱名秀點點頭:“嗯!”
蔣幹回頭道:“好!一切按照馨姐的意思。”
馨姐站了起來:“好!一個小時後,細節我們的人會跟你們說。”
馨姐說完,帶着小妹離開了。
馨姐離開後,西風與蔣幹細談單挑的注碼:“你們有六十個人被我們抓了,就要拿六十個地盤做賭注!”
六十個地盤,假如三場都輸了,那代價不菲呀。
泰民垂着頭:“邱先生……不好意思……”
邱名秀拍着泰民的肩膀,說:“不關你的事,就當是一次磨練吧!”
東勝幫那邊的出戰名單已經出來,第一役由金毛虎打,十個地盤;第二役是擒龍虎打,二十個地盤;壓軸的是馨姐,打三十個地盤。這組合,近乎完美。
暴力團這邊呢,由江湖巨星泰民對戰馨姐。這一役,意義相當重大,如果輸了,三十個地盤會雙手捧給東勝幫。第二役由朝剛把守
,朝剛乃無敵拳皇,未逢敗績。這次,他又能否挫敗擒龍虎,力保東勝幫的二十個地盤呢?最後一役卻懸空了,誰有能力對付金毛虎?
大家一言一語,不知是誰嚷出了一個名字‘大嘴’。他對戰金毛虎,是最佳人選。當下,蔣幹向西風要人,西風答應了。
只是馨姐陰毒,在找大嘴出場前,還耍手段。
馨姐吩咐小妹去找回大嘴,說:“不要跟他講是鴻門夜宴,給他一個驚喜!”
“你的好朋友泰民來了!”小妹已經找到大嘴,正划船趕往上仙島。
一聽到泰民的名字,大嘴大喜:“真的?那……他有沒有責怪我做了和尚?”
“怎麼會?他還帶了些朋友過來看你!”
大嘴笑道:“哈哈!民哥真是善解人意,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沿途,大嘴滿懷高興。
“他們就在前面!”小妹說着,加快腳步,走入會場,大聲道:“大嘴來了!”
出家前,大嘴乃老江湖,一眼便刊出這龍蛇混雜的場面,是一場大談判。面對這樣的場面,大嘴本能地向後一縮。
大家一看到大嘴,詫然不已。
“這個就是大嘴?”
“他怎麼變成和尚了?”
“哈哈哈……原來暴力團的大嘴是個和尚……”
一切的一切,全是大嘴想不到的。馨姐、小妹,通通都是害他的。這不要緊,要緊的是人類之陰險狠毒,是他難以想象的。千方百計去對付一個敵人,狠狠地將對方尊嚴摧毀,不留餘地。人,可以這麼殘忍。
紅塵,令人太失望。罷了,他自己已是出家人,法號懷空。
“大嘴!”泰民叫了一聲,帶着饅頭來到大嘴跟前。這二人,是讓大嘴心裡感到舒服的。
泰民笑着說:“來,我們聊兩句!”
饅頭自然忍不住,尾隨聆聽。泰民將剛纔談判的情況,告訴大嘴。
“第三仗,我們需要你去打!”
“阿民,我……我……”
大嘴剛想說話,饅頭從一旁拉起他的手,叫道:“大嘴哥,你過來……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饅頭……”
饅頭不理會大嘴,將他帶到金毛虎面前,指着金毛虎大聲道:“記不記得這個人,殺了你那兩個心愛的女人的,就是他!現在他就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你不殺了他?”
看着眼前的大嘴,金毛虎忍不住笑出聲來:“大嘴……你的小弟說得沒錯,爲什麼不打我?嗯?”說着,‘啪啪啪’拍打着大嘴的光頭笑道:“不會是剃了光頭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吧?你以前很恨我的呀?死和尚!”
大嘴低聲道:“出家人,四大皆空!”
金毛虎手舞足蹈道:“那天我殺了麗冰的場景還記得嗎?我的兩隻拳頭,一打下去,她的腦袋就變成了屎餅,你還記不記得呀?”
金毛虎刻意挑釁,大嘴的表現卻令人很憤怒。誰也忍不了這樣的怒氣,他竟然可以忍下了。
饅頭推了金毛虎一把,吼道:“喂,你幹什麼呀?”
金毛虎反過來也推了饅頭一把,吼道:“關你屁事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