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黑道暗涌波濤,本爲江湖中人的大嘴卻身在桂林佛寺。此時,身上穿着一件僧袍,無所事事地坐在那裡。
這時,小妹剛好經過這裡。大嘴趕緊跑過去:“小妹,你看我穿了這件和尚袍,像不像一個武林高手啊?”
小妹嘻嘻笑道:“有點啦!”
正說着,大嘴身後突然走出一位光着膀子的和尚:“像是有點像,不過,施主什麼時候才把這件衣服還給我啊?”
大嘴冷哼道:“出家人,四大皆空嘛!有衣服等於沒衣服,沒衣服等於有衣服,還什麼還呀?”
“施主禪理高明,小僧佩服佩服……”和尚說着,身體抖得厲害:“但是,這天氣這麼冷,你難不成讓我就這樣光着身子吧?”
大嘴不耐煩地從地上拿起自己的那件襯衫,披到和尚身上:“真是麻煩,穿着我這件就行了!從現在開始,你的法號叫大嘴,知道了沒?”
和尚傻笑:“那我要不要像你一樣嘴裡叼着根菸?”
“當然要了!”大嘴說着,將煙塞到和尚嘴裡,一本正經道:“好了,快到那邊唸經去吧!”
和尚走後,大嘴忍不住笑出聲了:“真是個傻和尚!”
小妹笑了笑,說:“別再開人家玩笑了!”
大嘴從地上拿起一瓶可樂吸了起來:“我知道!我也是跟他玩玩嘛!對了,最近我的心情真的好了好多呀!”
“生活清淡,有閒情嘛!對了,還沒說上次我師傅想要跟你打一場,結果怎麼樣了?”
大嘴趕緊擺擺手,道:“結果當然是拒絕了她咯!跟女孩子打架,勝之不武呀!”
小妹鬆了口氣:“幸好沒打!我師傅她很厲害的!”
大嘴很自信地說:“一個女孩子,能有多厲害?”
小妹乾笑兩聲,說:“當然不是了,你知不知道啊?這間寺廟的經費,有百分之五是我街頭賣武賺回來的!而我表演的那些功夫,就是我師傅教我的!”
大嘴說:“教你街頭賣武?缺德了點吧!”
“我師傅想我們在磨練中成長!”
“說到你師傅,她好像很有錢!那些錢是哪裡來的呢?”大嘴疑惑地問道。
小妹突然大笑:“哈哈……賣武賺來的咯!”
馨姐的錢,當然不是賣武賺來的。但,小妹在街頭獻技,確是事實。她推銷的,是散瘀鎮痛的跌打酒。表演項目是擊碎五塊大石,用她的頭。這會否螳臂當車,不自量力呢?觀衆們也開始質疑,開始議論。
“這個女的,行不行啊?”
“我見過,好厲害的!”
“你說的是她的牀上功夫吧?”
只見小妹紮好馬步,五塊大石疊在一起。小妹拿出一塊毛巾鋪在大石上面,頭用力往下一撞。‘砰’一聲,五塊大石同時斷成兩截。
事畢,小妹左手輕輕撥開遊離於額前的幾縷髮絲,瀟灑的看了大嘴一眼。輕易而舉的開山劈石,觀衆們也是看得目瞪口呆。
“好!人長得漂亮,武功又好!”人羣同時鼓起掌來。
小妹彎腰行了個禮:“獻醜獻醜!”接着,走向大嘴:“大嘴哥,怎麼樣?”
大嘴愣神:“奇怪,你的功夫練得那麼好?”
小妹微笑道:“哈,沒什麼特別的!情緒平和,心無旁貸,學什麼自然都要專注!”
道理顯淺,但親身目睹具體的例子,實屬罕見。
大嘴,已經開始慢慢地懂得欣賞恬靜安逸的生活。對大嘴而言,他改變了,只是他沒有察覺而已。就像他到現在都沒有察覺那件僧袍,還一直都沒脫下來過一樣。偶爾,他會遇上神聖不可侵犯的馨姐。他欣賞她,看的是山水自然,聽的是蟲鳴鳥語,喝的是山泉澗水,一身都是靈氣。
只是,間接於某角度而言,她會流露出一份難以言喻的魔味。但,那也只是一閃而逝的。或許,神魔本難分。正如這滿臉笑容的佛像,看久了,會察覺竟是陰森森的。
大嘴也在研究其中的情由,他開始求知佛門。有空,他就和小和尚討論佛法。黃昏時,會在佛壇前上香。他漸漸地明白,爲何擒龍虎會從良,這正如自己。
以前拜的是關二哥,現在拜的是佛祖。真的是,世事難料。
匆匆歲月裡,大嘴的轉變,連他都感到詫異。每天,他已習慣在佛壇跟前冥想,回首前塵往事。
這天,大嘴如往常一樣,在佛壇前冥想。
突然,馨姐的聲音傳來:“爲什麼不試下放開枷鎖,放開一切,去享受心靈上的潔淨……既然喜歡,爲什麼不去做?”
‘呼’一股怪風吹來,馨姐如仙女般出現在大嘴面前:“從此脫俗,剃度出家!做一個看破紅塵的出家人!”
大嘴愣神:“剃頭做和尚?那……那……你都留了那麼長的頭髮,怎麼沒看到你剃啊?”
馨姐微微一笑:“哈!仍然執迷不悟,充斥鬥心!只不過……你的問題問得好!剃頭與否,只不過是一種形式。你跟我不同,你的前半生充斥戾氣,讓你心湖盪漾。你要明白,人的頭髮充滿鬥心,令人難以清靜。剃度之後,會助你忘卻前塵……大嘴哥,不要再令人失望!”
二人的距離極近,馨姐別具磁性的聲音,聲聲入耳。
五月二十九日,安仔街。
“就憑你朝剛就想掃光我們整個合樂?”
說話的是個雞冠頭,右眼上紋了個奇怪的圖騰。他隸屬合樂幫,叫烏蠅。
‘踏踏踏踏’急促的腳步聲遠遠傳來,路燈下人羣中出現一名個子不算特別高,但四肢粗壯有力的光頭男子,他正是朝剛。
朝剛面無表情地走在前面:“合樂幫在我眼裡就跟一隻蚊子一樣,而且還是一盤散沙!要掃光你們這些垃圾,一點都不難!你們,誰想活命的就馬上消失!因爲我們只是對付一個人——蘇勇!”
“這麼囂張?我砍死你呀!”烏蠅大罵着,舉起手裡的砍刀就撲向朝剛。
朝剛歪了歪身體,使勁扣住烏蠅的手腕,向左一使勁,烏蠅就被拋出五米遠。朝剛撿起地上那把刀,走到烏蠅跟前,狠狠地插了進去。
一輛奔馳房車,停在戰場附近。車廂內做了王忠和這趟踩場的幕後——泰民。
這次直踩合樂幫的大本營——安仔街。旨在打響暴力團的招牌,挽回當日‘魂斷棲鳳路’的名聲。好讓江湖人不再瘋言瘋語,詆譭暴力團在青年區已夕陽垂暮。所以,泰民命令手下,絕不手軟。
原本這一役,泰民是打算親自出場的,卻臨時變卦了。他在出發前,收到大嘴寫來的一封信,讓他情緒極度波動惡劣。
信中大概內容:阿民,我在桂林認識了一個叫馨姐的女人,我被她給感化了,她叫我落髮做和尚!我答應了!哈……是不是很驚訝啊?落髮當天,我想你來參觀!馨姐說過,斷絕紅塵之前,要跟自己最好的朋友道別,於是,我想起了你!記住了,五月三十日中午,桂林佛寺。
泰民打算搞定合樂幫便第一時間去看大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了。
正想得入神,旁邊的王忠突然笑了:“民哥,捲毛兄弟都來了!”
果然,濟公和爆炸帶着一大幫人前來支援:“受人錢財,替人消災!要掃合樂幫的場子,問過我們兩兄弟沒啊?”
“你特麼想怎樣!”
“我去尼瑪的!”
“兄弟們抄傢伙!”
“我日!”
兩邊吵吵了幾聲,周圍頓時呼啦圍上一大幫人。
朝剛正殺得興起,回身一看,已見皮膚黝黑的濟公提着一根佈滿鐵釘的木棍直撲而來,他的弟弟爆炸也緊跟其後。
奔馳房車的門被打開,泰民走了下來,將外套往車上一丟。泰民被大嘴的信影響得情緒複雜,他按捺不住,親身上陣,要和靠拳頭打出天下的捲毛兄弟鬥一場硬仗。因爲,他需要發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