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聽到前面人生噪雜,熱鬧非常,織魚緊走幾步想去看看,竟是一家人在擺宴席,大院正前還擺了個戲臺,幾個女子伴着戲裝正唱的熱鬧。
織魚趕緊拐進旁邊的衚衕,尋了個背靜處喚出二人。
“公子,那家在擺宴席,還在唱戲,我就想着你們也看一眼熱鬧,我打聽了,前邊的街就有飯莊,我們正好遛達過去。”織魚指着身後,調皮的一笑。
“還有人唱戲,我要看看。”刁寶寶當先跑出了衚衕,二人緊隨其後。
三人剛站在門口,就跑出來幾個人,當先一人對着常故人就是一揖。
“三位貴客,快請入席。”這人擺了個請的動作。
“我怕你是認錯人了,我們就是路過看個熱鬧。”織魚忙上前道。
“沒認錯沒認錯,三位,今日是我家千斤百日宴,她出生前那日我做了個夢,一箇中年女人和我說,孩子百天時,會有貴客來,務必好好招待,時辰就是這一刻,我一出來便看到三位。那定是你們沒錯了。”說着就要拉常故人,這人三十歲的樣子,文氣謙和,一臉誠意。
“好。”常故人不等他拉,邁腿進了院子,織魚和刁寶寶也跟了進來。
只見四面八方擺了四五十個大桌,賓朋滿座,熱鬧非凡,當中一桌卻還空着,主人家直接帶着三人來到這空桌,客客氣氣的請三人坐了,便喊了一句‘上菜’。
常故人這才注意到,四五十桌全都空着,竟是等他們坐下才開始上菜,心下不禁狐疑。
一隊侍從端着食盤從中間這桌開始上菜,不一會就擺了滿滿一桌,最後一道菜是豆腐燻肉,被擺在了正中,剛一放下,常故人的心便一緊,豆腐燻肉,他盯着這盤菜,用筷子夾了一塊放在嘴裡,那熟悉的味道頓時刺激的他鼻子發酸,這莫不是張大嫂投胎的人家?
“嘿,這麼一大桌山珍海味,怎的把個豆腐燻肉放在正中,這家常的糙食粗菜也能上桌,鄭老闆你可真是糊塗。”旁邊的一桌賓客玩笑道。
“諸位有所不知啊,這豆腐燻肉可是有說頭的,前日我抱着小女在路上走,一頭大黑豬衝着我便衝了過來,說時遲那時快啊,一個賣豆腐的漢子推着豆腐車便攔在了那豬的前方,那豬一下就把豆腐車撞翻了,豆腐撒了滿地,索性被那車一攔,那豬沒有傷到我們,自己到撞的暈了,趴在地上哼哼唧唧,我緩過神謝那賣豆腐的漢子,給他銀兩他卻死活不收,最後決定以後那漢子每日賣五斤豆腐給我家,你們今日吃這豆腐燻肉便是那隻黑豬,和那漢子賣的豆腐做的。”主人說的繪聲繪色,衆人也隨着他的話音一會吃驚一會大笑。
“你也真是好心,那黑豬要傷人,你還買來,那豬主人可真是好命。”一個賓客道。
“說也蹊蹺,那豬暈在地上,竟無人認領,我只好命人帶回了家,想着主人來領我再與他說道,讓它領走,一直到昨晚也沒人來,我便想那就正好今日宴席便做成菜,主人家再尋來,我賠他錢便是。這可算是我家小女給大家添的菜啦,哈哈哈。”主人邊說邊笑。
常故人頓時心下了然,還記得那日在鬼王界,張大嫂和他說的最後一句話便是‘若有緣分,再請你吃豆腐燻肉’。
常故人起身對主人一抱拳:“我可能看看另千斤?”
“那再好不過,您是我家貴客,一定要見見,我本想飯罷了再請您去看,既然您急着想見,這便隨我來吧。”主人彎着腰說完話,當前帶路,不時回頭伸手示意常故人這邊來。
“還不知主人家貴姓?”常故人邊走邊問。
“免貴姓鄭,單字一個飛,還未問過貴客怎麼稱呼。”主人停下腳步,擡手又是一揖。
“韓旺三,鄭大哥不必總如此多禮。”常故人也回了一揖。
二人說說走走進了後院。
一到得後院主屋門口,陣陣嬰兒的笑聲便傳了出來,常故人定了定腳步。
“貴客快進屋,這便是小女。”說着便把常故人讓了進去。
一間大屋,中間隔開,內間有兩個大人,均做下人打扮,一個侍女一個奶媽,卻不見主家夫人,那小嬰兒此刻正在奶媽懷裡揮着小手,常故人上前細看,紅撲撲的臉蛋,大眼小嘴,說不出的惹人喜歡,一看到常故人,又咧開嘴咯咯的笑起來。
看到張大嫂投胎這家,常故人正感欣慰間,卻無意撇到主人臉上的一絲愁容,便轉頭看向他:“鄭大哥,喜得千金,怎又面露憂色?”
“無事無事,韓老弟今日來只管開心,莫想旁的。”鄭飛馬上堆起笑臉。
“既然你我有緣,有何難處,但說無妨。”常故人繼續追問。
“唉,真是不想掃了你的興,但既然問起,我便告訴你吧,內人自生完小女那日起便不能見光,一見光頭暈目眩,嚴重時上吐下瀉,我只得讓她住在偏房,把門窗都用厚布簾遮了,唉,找了幾家醫館的的大夫,全是無用,也不知是何怪病。”鄭飛搖頭嘆息。
“這病果真奇怪,可方便帶我去見見嫂夫人。”常故人道。
“可以到是可以,只是那房間幽暗,怕您不便。”鄭飛猶豫道。
“無礙,您帶路便好。”常故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