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墨年讓妻子帶着小兒子去了裡間睡覺,不許他們看着大兒子,自己卻守在炕頭,隔一會兒就給兒子嘴裡送一點水,一刻都不離開,兒子氣息太微弱了,他真怕忽然那氣息就沒了,他的手在兒子的傷口上懸着,不敢碰,全家人一晚上粒米未進。
韓旺三在等着,他在等他和張漁號單獨相處的機會,終於,張墨年開口了:“旺三,我去洗個熱毛巾給漁大擦擦臉,你看一會兒。”
“好。”一直坐在炕桌角的韓旺三痛快的應了一聲,迅速的挪到張漁號身側,張墨年的腳還沒邁出屋門,他便開始迅速的雙手結印,口中低低的念着咒兒,大團的真氣注入張漁號體內,眼看着他的臉由青紫轉了粉紅,氣息也明顯變得均勻有力,腳步聲漸近,韓旺三停了手。
“張哥,我去街上把咱們的車尋回來。”他下了地,沒等回話就出了門。
穿過鎮子,是一片竹林,韓旺三順手摺斷一節竹子,又行了幾里路便到了張漁號學徒的楊木鎮,他穿街過巷,順手扯了一件晾在街上的黑衣,又撕了件短衫,包住了頭,挖兩個洞露出眼睛。
從幾個送張漁號回來的人口中,他已得知,那幾個修士因要打一件兵器,張漁號讓他們排一排,手上有幾個活要先給客人做完,便遭了這頓毒打,鐵匠師父和店裡其他夥計怎麼求情也無濟於事,都被打翻在地,但都是無大礙的輕傷。
這幾個修士現就住在鎮上的騰達客棧,此時夜已深,韓旺三翻牆進來,氣息一探,那三個修士在二樓最裡面的一間,亮着燈,似是在商量着什麼。
韓旺三站在門外,門內隱隱傳來對話:“我覺得這次天龍使者來地人界創立修士學府,定是爲了給天龍界招兵買馬,現在天龍界內部亂的很,幾大勢力明爭暗鬥,下一任天龍尊鹿死誰手還未知呢。”
“所以啊,我們幾個一定擦亮眼睛,既然各國都有學府,我們一定要謹慎選擇,千萬不可站錯了隊。”
“我們一定要成爲第一批弟子,先進去就能先學本事,慢慢看,哪一國的勢力厲害,我們再去哪一國便是。”
“對對,還是三弟思慮周全,來,再乾一杯。”
“啪”的一聲,門被踹開了,三人一愣,隨即都亮出兵刃,其中一人怒道:“哪來的野人,嘿嘿,還學人家蒙面,你唬誰呢?”
“你可知道爺爺們是誰?來這撒野。”說話的人當先已跳了出來。
剛到的近前,便被韓旺三一掌拍暈。另外二人愣在原地,畢竟他們幾人還沒遇見過一擊就將他們制服的人。
“這位道友,有話好說,咱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二字未出,韓旺三已一步跨過去,雙掌同時拍出將兩人全部擊暈。
韓旺三環視房間,吹熄了燈,做了個三人出門的假象,做買賣的都不容易,韓旺三不想給客棧老闆找麻煩,拎起三人後背衣服,拿竹子穿螞蚱一樣穿成一串,扛起來躥出了客棧。
一個時辰後,韓旺三拉着車回了張家的院子。
一進門,就見四人全在炕上,張墨年一臉喜色:“旺三,怎麼去了這許久,你快來看,漁大好像好了很多。”
韓旺三假裝着驚喜湊過去看,張漁號竟微微睜着眼,看韓旺三過來,喊了句:“韓叔哥。”
“漁號,你這果然是好多了,別想旁的,安心靜養。”韓旺三輕輕撫了撫他的頭頂。
“我沒有無禮,也沒做錯事,爹,娘,韓叔哥,我只是覺得給人幹活要有先來後到。”張漁號緩緩的說。
“好孩子我們相信你,都是那些惡人,都是他們的錯,怪爹孃沒本事,讓你出去給人做學徒。”說着,張大嫂又嚶嚶的哭了起來。
“娘,我也要做修士,等我變厲害了,就不會有人欺負哥哥,欺負咱家。”看母親哭,張漁歌像個大人般的拍着自己的胸脯,然後他快速的看了一眼韓旺三。
“壞人自有收拾他們的人,咱們不會白白被欺負。”韓旺三看着張漁歌微微的笑了一下。
“韓叔哥,我。。我剛纔都看見了,是你給哥哥治好了病。”張漁歌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看着韓旺三。
此言一出,四人都齊齊看向韓旺三。韓旺三也是被這話驚到,竟一時語塞。他治療張漁號時只盯着大門怕被回屋的張墨年看到,卻忽略了,裡屋還有道門。
“旺三,真是你治的漁大?我就說他怎麼好的這般快,常大夫明明說。。。。。你是修士?”張墨年滿臉的期待。
“旺三,你。。。真是你治好了漁大?”張大嫂也問道。
“張哥,大嫂,我確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隱瞞的修爲,還望能給我保密,這事我以後慢慢跟你們說,可好?”韓旺三訥訥道。
“旺三,你讓我和你大嫂怎麼謝你。”邊說邊撲通一聲跪在炕上,兩口子一起對着韓旺三遍開始磕頭。
“張哥大嫂,快別這樣,當我是家人,就免了這些吧。”韓旺三連忙扶起二人。
“韓叔哥,謝謝你。”張漁號竟掙扎着也要起來,韓旺三趕緊扶着他躺好。
“再這般客氣,我就真的不自在了。”韓旺三對着一家人說。
“韓叔哥,你教我修煉吧,我要當修士。”張漁歌堅定的看着韓旺三,一字一句的說。
“好,我教你,但這事不能和任何人說,只我們五人知道便好。”韓旺三看着一家人,透過牛皮面具,眼中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