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蕊一下子想到夙夭也是叫她小朱妹妹,那個女人原來一直在拐彎抹角罵她呢!
“你們這兩個有娘生沒娘養的小東西,看我不打死你們!”
“朱蕊師妹!”白玉傾少見的冷聲:“你自己也沒娘,自己打自己的臉不太好,回去宮主怕是要怪我不好好照顧你了。”
朱蕊眼眶一下子紅了,白師兄雖然說話不客氣,但從來沒有這樣兇過。
“你……你就是向着她,你連她養的小孩都護着,明明是我被罵了呀。”
“罵你?恕我沒有聽出來,照你的意思,我平日叫你朱師妹,是天天在罵你呢。唉,真對不住,以後還是叫你朱蕊姑娘吧。”
他說話徐徐,聽不出什麼情緒起伏,可是字裡行間卻全是對夙夭的維護:“剛纔聽你們說到夙夭姑娘,因爲修爲失去便被像物件一樣丟棄,夙念小朋友因爲這個心有不悅也是可以理解的。”
“白師兄你太偏心了,玄靈界強者爲尊,她自己技不如人,就該讓夙嵐姐姐做家主,有什麼心有不悅的?”
白玉傾笑了,旁的人以爲他是真的脾氣好,瓦片卻聽出了一絲殺意。
“朱蕊師妹,快別這麼說,技不如人這四個字跟你匹配度太高,寒英宮高手如雲,若被他們聽到怕是要以你這話直接讓宮主將你趕出門去,那可就糟了。”
“白玉傾!你怎麼說話的。”
陪着朱蕊的女人終於開口了,她被朱蕊叫師父,其實只是負責照顧她的日常起居和基礎修行指導,所以前面一直礙着秦眠也在不想扯的太難看,可這白玉傾竟然連這種話都說的出來,簡直太不把寒英宮放在眼裡。
“我怎麼說話?我在誠懇地提醒師妹,這麼高的標準可別傷了自己。不過這也是我杞人憂天,畢竟師妹再怎麼嚴以律己,也不會離開寒英宮。”
白玉傾瞧着他們無話可說,心頭便是一陣嘲諷。
“朱宮主在那,其他人縱然才華沖天,怕是也越不過師妹的。”
那女人一張臉像是被潑了彩墨,先是紅而後紫,最後變成了化不開的黑。
“你!你自己難道不是嗎?你從小被掌門收養,跟他的親生兒子一樣,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家少宮主。”
白玉傾似乎也懶得再裝,說話直接了些,“您說的太對了,夙姑娘十年前撐起了夙氏一族,如今又爲這兩個孩子撐起了一個家,我們跟她一比,就是一羣在長輩的蔭庇下還沒斷奶的娃娃,我們都沒資格,慚愧慚愧。”
“你,秦長老,你就這樣任由他胡說八道,你們星月海閣就是這樣招待客人的嗎?”
秦眠的眼睛還是沒睜開,白玉傾知道他不會管這事。
“朱長老,我這話句句肺腑,您覺得我在罵人,玉傾很委屈,不過爲了朱師妹好我願意做個壞人,您只管將我的話原封不動地轉述給朱宮主,我白玉傾問心無愧。”
“你!好,你們這般欺負人,我們寒英宮是不會罷休的!”
說完拉着朱蕊氣沖沖地走了。
夙嵐全程沒有開口,雖然朱蕊是爲了幫她說話,可是她這纔剛進宗門,得罪星月海閣不是好選擇。
這夙夭還真是有本事,竟然能讓白玉傾對她百般維護,她現在一個廢人憑什麼,莫非這兩個人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東方師兄,我們怎麼辦?”
東方瓊也沒出聲,星月海閣和寒英宮鬧起來,對劍谷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他還在思索,外頭有人送來了一封署名東方瓊收的信,東方瓊打開一看,上書四個斗大的字:“救我者,死!”
夙念一下子就認出來,“這是老祖寫的,她是不是有危險了?”
東方瓊心裡有絲得意,他故意將信遞給白玉傾:“她這是怕我受傷,故意嚇我,我知道她一直就是這麼彆扭。”
白玉傾接過掃了一眼,那筆跡入紙三分,有幾個地方能明顯看出是筆身劃拉出來的,他幾乎能想象到夙夭鼓着一張臉氣呼呼的模樣。
他將信封翻過來,上頭的字筆鋒銳利,明顯是其他人的筆跡,想來是那閒水莊的主人所書。
“這是要交換條件,東方兄要去嗎?”
“當然。”東方瓊身板都挺直了些,危機關頭,夭夭想的果然還是他。
“既然如此,那師弟便祝師兄馬到成功,我在玄火城靜待兩位佳音。”
東方瓊很詫異,“你不去?”
“師兄修爲高深,小小一個閒水莊怕是不需要師弟幫忙的,更何況夙姑娘點名你去,我就不添亂了。”
東方瓊有點猜不透白玉傾的心思了,他不是也對夙夭有意思嗎,莫非是見夭夭偏愛自己,所以放棄了?
他覺得男性的自尊心得到了空前的滿足,對夙夭更是滿意的不得了,等把人救回來,他一定要帶她回宗門,然後求師父爲他們主婚。
白玉傾帶着兩個小的走出城主府,夙念拔腿便要飛走,白玉傾一伸手便將人拎了起來。
“你要去哪裡?”
“放開我!虧我剛纔還覺得你挺有男子氣概,這一下子就破了功,還是那個軟腳蛋。”
瓦片涼涼地看着她,大兔崽子是完全不知道這男人性格有多惡劣。
果然白玉傾放手了,而且還特意挑了一個全是泥巴的路面扔了下去。
“你!你居然敢扔我!”
“不是你叫我放的嗎?”
夙念張牙舞爪,也不管身上都是泥水,擡腳就往他身上踢,白玉傾只躲不還手,任由她鬧騰了半天,他身上乾乾淨淨,夙念從頭到腳已經沒有一塊好地方了。
瓦片終於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喂,再玩就來不及了。”
白玉傾拍拍手,睨了瓦片一眼,這個小徒弟還是個憐香惜玉的種。
夙念狼狽地很,依然精神炯炯,像只小狼一樣盯着白玉傾,只要找到機會就會一口咬死他。
“走吧。”
夙念被瓦片扯住,“去哪裡?”
“找夙夭姐姐。”他見夙念衣裳都溼成坨了,便說:“等她換過衣服再走吧。”
白玉傾拒絕,擡腳就走:“不換,跟不上你們就自己回家。”
夙念這會子腦子裡只有夙夭,也十分霸氣地說:“不換,老祖最重要。”
瓦片白了她一眼,這大兔崽子有沒有良心,他是在爲她好呀。
三道身影在玄火城上空閃過,淡金色的光芒在最前面,後頭一道紅色一道藍色,均隔着一段距離,朝着白山的方向疾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