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夭託着腮看它的身上,傷已經輕了不少,想來也是個修道的獅子。
“救就救了,哪裡有那麼多理由,而且我也後悔了,本想找神君去換,可是被她拒絕了,所以你也不必太感動。”
白獅看着她起身,“不管你的理由是什麼,我從不欠人人情,從今以後我會護着你,一直到你死。”
夙夭敲了一下他的腿,看它疼的縮了回去,開玩笑說:“你是我的手下敗將,怎麼保護我?”
“我的修爲被抑制住了,十天之內不再給我服藥,我便可以恢復正常。”
“你現在什麼修爲?”
“元嬰境。”
夙夭哇哦,難怪昨天比試的時候它被灌了藥也能勉強保持清醒,還指揮那幾個打戰術。
“行,以後就拜託你了。”
白獅擡起一隻爪子,夙夭看着它半天沒反應。
“幹嘛?”
“……你不和我締結契約?”
“哦,小說裡那種吧。”夙夭想了想,“我覺得主僕契約沒意義,你想留就留不想留就走,平等契約你從我這裡得不到任何好處反而要把修爲分給我,更沒必要。”
白獅只得放下爪子,這個人類怎麼這麼奇怪,腦子裡想的東西它完全理解不了。
族裡對人族的描述,他們對靈獸不是打殺就是馴養,所以留在無量天對它們纔是最安全的。
可是這個,明明可以趁現在壓制它,她卻不要,難道是嫌棄它不夠強大?
“你叫什麼?”
“白獅。”
夙夭嘆氣,這裡的靈獸好像都不取名字的,朱雀就叫朱雀,兒子就叫小朱雀,要不要這麼省事。
“你們族裡要是有很多頭白色的獅子,都叫白獅嗎?”
“不,只有最強的才叫。”
“其他人呢?”
“叫喂,或者你。”
夙夭覺得這個話題是沒法聊了,“好吧,白獅,你可以給我講講無量天的事嗎?”
“你想知道什麼?”
“朱雀經常說是老頭子帶你們來這的,老頭子是誰?”
“老頭子就叫老頭子,大約五百年前帶着靈獸進了無量天,然後就消失了。”
“……那既然有朱雀,是不是也有其他的神君?”
“四方神君皆有,每個神君統領一個大族羣,朱雀統領飛禽,白虎統領走獸,玄武統領水獸,青龍統領鱗蟲。”
“那四位神君平時可有往來?”
“我知道的比較少,神君們都是盤踞一方,很少涉足對方的領域,不過手底下的人卻經常有衝突。”
“比如你?”
白獅趴在地上,似乎是放鬆了下來。
“族裡有一頭母獅正在生產,被鸑鷟的人偷襲了,我爲了救它中了陷阱。”
夙夭倒是想象的到,鸑鷟原本就是個卑鄙小人,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你們的神君不管你們嗎?”
“靈獸原本就遵循強者爲尊,自己技不如人,死了便死了,神君是不會出手的。只不過雙方一定是有來有往,若是飛禽抓了兩個,走獸也必定抓兩個,一定不落後便是。”
夙夭想到自己之前的猜測又問:“無量天這麼多年,誰都沒有離開過嗎?那些無意中闖進來的人類呢?”
白獅噴出一股鼻息,打了個哈欠。
“都死了,所有的靈獸都知道人類尤其是修士是一種殘忍又陰狠的生物,所以不管落在哪個區域,過不了多久都會被吃掉,只有你比較特別。”
“你確定誰都沒離開過這裡?”
白獅眯着眼睛想了一會,“靈獸若是要闖無量天的禁制,只有神君這種級別的高手纔有可能,四位神君裡頭露面最少的是青龍神君,要離開也只有他有機會。”
這就對上了。
朱雀之前聽了她的話就匆匆忙忙離開去查什麼消息去了,角鬥結束之後又要她去地宮取龍珠,明顯是有了確定的線索指向青龍。
“你先休息,我這兩天要去一趟無量地宮,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白獅擡頭,又看見自己的模樣知道幫不上什麼忙,便吐出一顆牙給她。
“如果遇到危險用牙沾上你的血便能召喚我。”
夙夭看着血淋淋的白牙,還是伸手接下了。
她來到正殿找朱雀,迎面見到小朱雀嘴裡叼着什麼東西,看見她直接塞到她懷裡,連聲喊:“藏起來,藏起來快點!”
夙夭看都沒看趕緊放進了乾坤袋,後面便跑來了兩隊鳥人守衛,見到小朱雀見了禮問:“敢問公子可見到一隻灰色的鳥?”
小朱雀搖頭,“沒有,我在跟我的奴隸玩捉迷藏呢,你們沒事別來打擾我。”
“是。”
侍衛們剛走,一隻火紅的巨鳥便從天空落了下來,朱雀打着哈欠走過來,也不知道昨天夜裡找哪個男人風流去了。
“怎麼,今天就要去地宮了?”
夙夭點頭,“我想快點辦完事,早日拿到涅槃經。”
朱雀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神情鄙夷。
“小東西不要以爲贏了一場角鬥尾巴就翹到天上了,無量地宮裡有什麼我都不知道,你最好留着命回來見我。”
夙夭不是太明白,“神君也沒去過?”
朱雀放開她,擡腳往臺階上走,大長腿修長有力,看的夙夭有些羨慕。
“地宮有禁制,無量天的靈獸進不去,不過有一本手札畫了大概的地圖,應該是老頭子留的。”
“人類可以進?”
“不知道,畢竟之前也沒人試過。”
朱雀帶着她穿過正殿,一路往後走到她的寢宮,只見碩大的石牀牀頭雕刻着一隻展翅的鳳凰。
“躺上去。”
夙夭看了朱雀一眼,後者乾脆直接推了她一把,“躺好。”
被推到牀上的夙夭只好調整好自己,這地宮的入口方式未免也太奇葩了。
朱雀全身散發出猛烈的火光,要不是身體裡有朱雀真血,夙夭覺得自己瞬間就要被燒成灰。
一顆火紅的珠子從朱雀口裡吐了出來,飛到了牀頭的鳳凰口中,下一秒夙夭覺得身下一空,大叫一聲直愣愣地摔了下去。
朱雀見她居然掉下去了,也伸手往牀下的空間試探,結果一道透明的結界將她推了回來,便知道自己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