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里正把腳邊瞎這眼走來的雞踢到一邊，做出一副痛心的樣：“老三，你瞧瞧你辦的什麼事兒吧，今時不同往日，你把靠山屯的臉都一塊丟盡了。”
他這話的像是胡老爹坐下這樁事兒似的。但胡老爹無從反駁，撐這一張老臉點頭是。
他又道：“還請老族長那個主意，是打是罰您老了算。”
“那行，”老族長沒推辭，把胡有田跟劉巧兒叫到跟前，把事情又問了一遍。
胡有田狠不得立時死了算了，對着老族長，紅英的爹孃羞愧的站不住，腦裡亂作一團。
能話道的劉巧兒把胡有田醉酒，她引誘胡有田成兩人稀裡糊塗發生關係，後來就懷孕了。
“真不要臉，”有村民指着她道：“前幾天我還見這女跟胡有田往後山坡的樹林裡鑽，鑽進去還不是幹那檔不要臉的事兒。”
“哎呀，懷着孕還敢，真是淫蕩——”
“胡家的男人一個比一個有本事，跟亂搞，老三直接睡了黃花大閨女，厲害啊——”
董氏聞言就來氣，揪着胡有水腰間的軟肉狠擰。
胡有水嗷的一聲叫，撥開董氏的手就朝屋裡走，他現在不能聽見倆字，被人指指點點的實在是受夠了。
老族長卻在誇讚劉巧兒：“你這女心眼不少，配胡有田這個傻貨是夠夠的了。”
他又道：“我靠山屯也是有規矩的地方，不是什麼樣的爛人都能容得下。胡老三你要怎麼辦那是你家的事兒，我坐在這就是想讓你們給我家紅英一個法。”
劉老頭站出來，陰鷙的神情看得人心裡膈應，他道：“糟蹋了我閨女就的娶她進門，別仗着人多勢衆就想耍賴，我們也不是好惹的，我老劉家也有族人，大不了鬧起來。看看你們這個有先生的村講不講禮義廉恥。”
他已經有個女兒嫁到胡家，但那個女兒沒用，幾兩銀都拿不回來。劉巧兒胡有田的事兒也是後來知道的，但這不妨礙什麼，有利可圖就夠了。
胡老爹走上前，對着老劉頭道：“休想——想讓你家那個的女進我家的門除非我死。”
兩個年過半百的老頭互瞪，誰也不肯讓步。胡老爹冷哼一聲不再與他浪費功夫，族長這邊的事情在最要緊。
他邀這老族長進了屋，商議紅英的事兒。
老族長擡手打斷他：“這事兒不用再，你家我們高攀不起了。我有句話撂這，那個不要臉的貨不準進我靠山屯，你若是捨不得別怪我家與你翻臉。”
鹿氏可沒這麼好的脾性，道：“壞了我家姑娘的名聲，這事兒就這麼完了？胡有田那個不知廉恥的打死他都是輕的，休想這麼輕輕鬆鬆的就算了。”
她的是族長家的心聲，也沒人阻攔。
胡老爹知道，這事兒不單單是賠禮道歉就能完的，他思量了一下道：“老族長您放心，那個休想進我家門，明天，明天我帶着孽親自登門賠禮道歉，到時就是打死他，我也沒二話。”
族長家的臉色依舊難看，紅英用不了幾個月就要家進門，所有的親戚鄰居都知道，這退了親可怎麼在嫁人？怎麼面對流言蜚語？
“行了——”老族長用眼神警告了一下還想什麼的族長，道：“先讓胡老三把家裡的事兒弄清楚了，明天在退親的事兒。”
胡老爹：“您放心，放心，今天就把事兒解決了。”
“不好了，劉巧兒在咱們家門口上吊了——”胡有財跑進來嚷。
屋的人趕緊跑出來看，就見大門上的橫欄搭着一條黑腰帶，劉老頭站在一邊提着褲，那腰帶顯然是他的。
他看看見胡老爹等一衆人出來，就推着劉巧兒讓她去死，“上去，他們老胡家不要你，我們劉家也不要你，你生不能是胡家的人，就死在他家門口吧。”
在這麼鬧下去，不出事兒，也把自家逼得答應了，爺爺奶奶都是心軟的人。胡滿揮手，一股氣流衝這劉老頭去。
劉老頭一暈倒，劉家那邊就沒主事的了，嚷了一陣就走了。
其他的人都被驅散了，但這個事兒沒完。
胡老爹坐在上堂，沒有那麼生氣了，甚至有點心平氣和的道：“你們都看見了，自打家裡有點銀就一直出問題，先是，再是老三，都是衝着銀來的。你們——”
他指着衆人：“你們都長點心，別再惹麻煩了。現在來這是該怎麼辦——”
白氏咬牙切齒：“不能讓她進咱家門，心眼奇多的壞東西，不是個好貨。”
這話她狠狠看了一眼劉七草，連帶着劉七草也面目可憎，不是個東西。
劉七草被全家人厭惡的表情嚇壞了，搖着頭想要躲道一邊。董氏拉着她不讓走，“哎，劉七草你的你是怎麼聯起手來老三，毀了老三的啊。”
“沒有——”劉七草喊了一聲想把董氏的手甩開，自己也跟着趔趄了一下。她這慌亂的樣一看就知道有鬼。
胡栓也問她事先知道不知道。
出來就被恨死了。劉七草咬緊牙關不話。
“老三。”
胡有田應聲走到胡老爹跟前，撲通跪在地上。
他已經沒臉在什麼了，不知道該怎麼辦，還有紅英，知道了會恨我吧。
白氏攥着拳頭錘他，聲淚俱下：“當初你也是這麼求着你爹去給你求娶的紅英，這才過了幾天？你怎麼就能坐下那麼糊塗的事兒？你把你自己毀了你知道嗎？以後誰還敢嫁到咱們家來？你糊塗啊——”
“好了——”胡老爹厲聲呵斥了白氏，提起以前的事兒就跟打他的臉擦汗不多。
他沉吸一口氣道：“老三，你自己，那個貨的事兒該怎麼辦？”
“我，我不知道——”
是的，胡有田不知道，以前他多次拒絕劉巧兒，想着不再來往，但總是被可憐兮兮的眼淚打敗，那畢竟是被自己毀了清白，有了魚水之歡的女孩兒，他真的狠不下心來，包括現在，但又不想放棄紅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