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驚蟄兩邊的嘴角都翹起來,心情不是一般的愉悅,轉頭四處查看,屋裡只有白氏,胡老爹,大寶,二寶的身影。
看他這模樣,白氏笑着在他背上拍了一下,,“甭瞅了,你姐病了,沒讓她出來。”
她話音未落,胡滿還是披着衣服出來了,她倚在門邊,緩緩笑道:“你回來了,不是好的明天嗎?”
聽她病了的時候,驚蟄心裡憋了口氣,上不去,下不來,此時跟着她緩緩笑這,:“在軍營裡沒事就提前回來了。你怎麼病了?什麼病?用藥了嗎?”
“咳,”滿咳這擺擺手,道:“沒事,就是得了風寒有些發熱,睡一覺就好了。”她側首朝門外看了一下,見天還黑壓壓的,月亮高掛,覺的驚蟄這不像話,這個點兒回來,路上還那麼黑。
胡滿習慣性的訓斥道,“以後不要在夜裡行路,不管是在哪兒,夜裡走路都不安全,行軍中更是大忌。”
“是,”驚蟄中氣十足的應這,腰板挺的筆直。
一大家都在,胡滿還這樣嚴肅,惹得白氏嗔怪道:“在自己家裡你就別訓這個訓那個了,驚蟄剛回來還沒喘口氣呢,孩離家這麼久,想早點回來怎麼了?你快回去接着睡去吧。”
驚蟄聲的幫襯了一句:“姐姐的對,我以後不這樣了。”
“別啥都聽她的,”白氏笑着拆孫女的臺。
滿聳聳肩,表示自己也很無奈。她被奶奶催着回房去,因爲病了,白氏爲了方便照顧非把人弄到自己房間來不可。是以滿轉個身就進來裡邊套房,外面的話聲清晰的傳到耳中。
二寶進來把驚蟄叫到自己房間去。
白氏就去竈房把火燒起來,燒着熱水,又簡單可口的做點熱湯飯,怕委屈了驚蟄,特意把收起來的雞蛋拿出來。
熱燙飯放到手裡時,驚蟄才真真覺的自己是有多冒失,一大家人因爲他天不亮就起來忙活,坐在屋裡還能聽見爺爺在外面劈柴的聲音。
一頓飯,吃的他又窩心,又難過。
躺在柔軟的牀上,驚蟄突然心生睡意,緊閉着眼簾,微微響起了鼾聲。
一覺起來神清氣爽,只是早已日上三竿。他奪門而出,刺眼的陽光照的眼睛晃了晃,擡眼就看見有幾人走進院中來,他從沒見過,其中一人還架着柺杖,幾人身上都帶着股邪氣。
“爺爺,他們是誰?”驚蟄展步走到胡老爹跟前,接過他手裡的破鐵鍬,攪拌着地上的黑土,動了兩鏟,就發現這是森林裡的腐葉,他擡頭看向胡老爹。
跟向大他們打過招呼的胡老爹,轉而對他慈愛的笑這,解釋,“他們是從府城請回來的工匠,以後就在咱們村裡落腳。”他微垂頭,擡腳在黑土上踩了兩下,“你姐森林裡的腐葉能用來做肥,在院裡漚幾天就能撒到地裡了。現在正在翻土,準備播種…”
他簡單的把村裡的情況跟驚蟄了。
從在山林裡與野獸爲伍的驚蟄,對種地那套一丁點兒也不懂,只認真的聽着,時不時的點頭附和。
他們正着話,胡滿披着件衣服,懷裡抱着個熱水罐從堂屋裡出來,她對着等在堂屋門口的向大幾人點點頭,看了幾眼驚蟄,就帶着人去西廂房裡辦公。
驚蟄將目光收回來,手底下忙着活計,支這耳朵聽他們話。
胡滿坐在她那張簡陋的辦公桌後面,隨意的靠着椅背舒展身體,擡擡下巴,示意向大他們坐下。
幾日前,她讓向大回去帶家人來定居,他不但回去了,而且還帶來了不少人,其中一個架着單拐,褲腿裡空蕩蕩的吸引了她的目光,餘光只掃了一眼又將視線放到向大身上。
她道:“讓人坐下吧,站着話不方便。”
新來的幾個人都有些拘謹,向大示意了他們才心的坐下。
胡滿的鼻塞得厲害,話的時候也軟綿綿的,她清了清暗啞的嗓道,“都先簡單的一下自己會什麼,如果可以的話把家世背景也一下。”
瘸腿的魯剛是他們的頭兒,也是歲數最大的。聞言立馬從椅上站起,他一個飽經歲月的大漢,對着一個姑娘沒有輕蔑,反倒有些拘謹,因爲在這之前,他已經從向大嘴裡聽到了有關胡滿的事,現下一見,果然如此,這姑娘如天邊高懸明月,需要仰望着看她的耀眼冷厲,和聖潔。
要是知道自己的寡淡性格被比喻成天邊明月,胡滿恐怕要笑破肚皮。
魯剛站在辦公桌前,半低着頭,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地下的坑,道,“人名叫魯剛,是梅縣白村人,跟村裡人逃難到這裡,路途太遠,不願意返回就留下了。以前是名屠夫,兼之做喜宴喪宴,聽向大你們村裡要辦幾桌宴席,就厚着臉皮過來討口飯吃。”
梅縣在百越的最南邊,距離邊關附近有將近一千公里,這人跑這麼遠來到這裡,真單單的是爲了逃難?胡滿點點頭,臉上沒什麼表情,也沒有多問,叫下一個。
一共四人,除卻魯剛,他們中有兩個泥瓦匠長期賣苦力,還有一個是賣針頭線腦的販。總體來只能歸與勞動力那一類,沒什麼大用處。
胡滿聽他們完之後,打開熱水罐捧着喝了一口,這裡面並不是什麼別的,而是薑湯。
她又把罐抱回懷裡,有些倦怠的道,“我們村裡的規矩想來向大也跟你們過了,既然他已經把你們帶過來了,也不讓你們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