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跳動,靈力澎湃,在漆黑的洪流下交織着,屏蔽了外界的一切氣息。
“怎麼會這樣?不對。”荒天感受了一下自身的狀況,終於發現了不對。
這種感覺不像是元神離體的感覺,可以直觀面對自己的肉身,可以碰觸的到,隨時可以迴歸肉體,重新掌握控制權。
“就好像是有着一層隔膜,無法擊穿,無法觸碰……”荒天喃喃道,“自己就像一個旁觀者,而非在場!”
二者好像不在同一個時空,除了可見外,無法觸及,無法相互影響。雖然這有些匪夷所思,但的確如此,就像是一個在舞臺之上翩翩起舞,一個在臺下傾耳聆聽,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
“這是爲何……”荒天蹙眉,沉默了下來,失去了身體的掌控權,自己的意識被困在了一處不知名的地方。
不過荒天沒有亂了陣腳,而是來回的遊蕩着,仔細感覺着周圍的一切,想要知道自己到底處於何地。
“意識所在,應該不同於元神離體,我並沒有達到那種僅僅憑藉肉身就能達到不朽的境界,也就是說我的精神不會脫離於肉體或者是元神單獨存在。不然的話,我早已身死。”
“如此來說,我還是在自己的地盤。”荒天再次四周環顧了一番,察覺到了異樣。
荒天的神覺何其敏銳,在經歷了幾番雷劫之後,元神受到雷劫錘鍊,已經達到了無比凝實的地步,頗有小成。
而神識之力,更是無比浩瀚,在這他這個年紀來說可以說是震古爍今,就算是璀璨盛世也少有人比肩。
可以說他的神覺,極爲敏銳。在一番仔細的探查下,終於找了些蛛絲馬跡。
“時間的流逝不同,空間波動也不一樣……”
這感覺很熟悉,之前他似乎也遇見過這樣的境地,而且還不止一次。意識所處的空間與現實,時間流速不同。
“怎麼把這茬給忘記了!”荒天恍然大悟,“是精神世界啊!”
此刻,荒天終於搞明白了自己現在所處何地,正是荒天數次進入到的精神世界。
由於景色與之前大不相同,導致他第一時間沒有認出來。不過最後憑藉着熟悉的波動,還是明瞭了。
既然是精神世界的話,荒天就放心不少了,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地盤吧。
“炎?你在嗎?”荒天小心翼翼的呼喚着至尊炎,“好久不見了,要不要出來玩玩?”
“你還有臉在這嗶嗶?”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迴盪在天地之間,語氣中帶着玩味,有些不羈。
荒天聽到了回答,心中一喜,但還是小臉一黑。
“大哥,要沒有你身前那把銀色巨刃,你就死翹翹了,你這玩的也太野了吧!”空間略微一個模糊,一個身穿暗紅色長袍的青年走了出來,雖然他的面容都隱藏着帽子的陰影之中,但是可以感覺到他滿身的怨氣。
看到了熟悉的面孔,荒天心情爲之一鬆,隨即又嬉皮笑臉的說到:“這不情況緊急嘛,再說了我也算是個福大命大之人,靈魂印記破碎老天都沒收掉我的命。這區區聖者又算什麼?”
“你就別裝了,求求你,給我炎某人一個面子。”炎擡起頭,苦着個臉,“都特麼靈魂陷入那種境地了,差一點小命就沒了,你還裝啥啊。”
“大哥我拜託你下回,打不過就跑行不,你這可是一屍兩命啊,我炎某人可還沒活夠啊!”
“呃……”荒天腦門上滿是黑線,炎所說的都是事實,這一次確實是極其危險,若不是憑藉着一點點運氣,恐怕自己還真的要交代在這裡了。
“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兩個人在精神世界中你一言,我一語,荒天也瞭解到了自己現在的處境還不容樂觀, 隨時都有可能再次陷入危險的境地,不過暫時還是沒有什麼危險的。
荒天看了看天啓巨刃,眼眸中流轉着奇異的光芒。
“這麼說,這就是至尊炎的樣子?”
“這把劍刃很不凡,平日裡不顯山不漏水,沒想到竟然可以抵擋住聖者的攻勢,而且可以調動你體內的火焰,讓其短暫的昇華。否則,憑藉你我現在的能力,除了在精神世界中可以短暫還原至尊炎的模樣,在外面想都不要想了。”炎摸了摸下巴,也深深的看着那柄懸浮在外面的那柄散發着赤芒的巨刃。
“不知道還能挺多久……”
就在這時外界墨傾的嘲諷傳了進來,如同一座厚重的大鐘,在荒天耳邊爆炸。
“十幾年前,荒域少主被擊斃於斷月山。他們不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仇家逍遙法外,自己卻束手無策嗎?……”
“到時候就用荒域人的血,祭我們偉大計劃的旗幟;他們的骨,做我們踏平星空的鋪路石!”
“糟了!”看着荒天眼眸中逐漸涌上的瘋狂,炎暗道一聲不好,現在這種情況荒天的心境最是不穩,受到外界的刺激很容易就會暴走。
“速速醒來!”炎大喝道,想要把荒天從迷失在憤怒中的自我喚醒。
可這一切都無疑是無用功,在他自己的精神世界,除了他自己,沒人能就得了他。
這一字一句像是九天之上的雷霆一般炸裂,多少個日夜,荒天獨自一人在房頂望着星辰發呆,沐浴着月光流淚,期望着能和別的同齡人一樣,有着父母的照料與關愛,幻想着自己可以和別人一樣,哪怕是過着普普通通平平淡淡的生活。
他時常聽到爺爺獨自一人的哀傷嘆息,叔父的悄然落淚。爲了不讓他們擔心,自己則要表現出一副樂觀開朗的模樣,悲傷和孤單全都要藏匿在心底,不能露出絲毫,唯恐給爺爺和叔父再徒添煩悶。
他付出所有,傾盡一切,爲了不抱憾終身,不惜冒着生命危險,逆天改命,最終踏上了修行一途。
所有的一切就是爲了十幾年前斷月山上,那個血月之夜。
時過境遷,當墨傾毫不避諱的道出那一天的事,還揚言要踏平荒域,殺盡族人。
大義與家仇碰撞,瞬間點燃了荒天心中的怒火。血液奔流,他的心中有着一股狂躁的火焰,無盡的怒火讓他再也無法抑制住心中沉寂已久的恨與淚。
血色涌上雙眼,讓他迷失了自我。此時荒天的腦子中只有一件事,要把眼前這個面目可憎之人挫骨揚灰。
明黃色火焰浮現,靠着天啓巨刃的神奇守護下,讓他暫時擁有了至尊炎的部分威能,散發出恐怖的靈壓波動。
荒天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火焰爆裂開來,直接將黑色洪流炸開。墨鮫首當其中,半截身軀直接燒盡,連灰燼都沒有一絲,剩下的直接被荒天散發出無匹的靈力和火焰威勢掀飛,就像一個在狂風中弱小無助的枯葉,被狂風玩弄於股掌之間。
突如其來的變故也驚動了在場的幾人,讓還在那裡泰然自若的墨傾一下子亂了陣腳,張着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望着身後那猶如火山噴發的狂暴火焰,以及沐浴在那火焰之內,火紅的毛髮飛舞,火焰魔神一般的荒天。
“怎麼可能,這個小子怎麼還沒死?”墨傾咬牙切齒的嘟囔着,臉上的變青慢慢的猙獰了起來,“一個太初境界的小子怎麼命這麼硬?”
墨傾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異樣,感受了一下荒天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大驚,“怎麼會這樣?”
話音都略微有些顫抖,墨傾的嘴巴張的大大的,心中難掩的震驚全部浮現在他的臉上。
“這股力量……這小子究竟是什麼人?”
這一刻,明黃色火焰滔天,散發着濃郁的空間波動,懵逼了歲月時光,炙熱的氣息瀰漫,無盡的偉力從荒天的身上流淌着,散發出恐怖的靈壓。
他一步步的朝着前方走來,每走一步,虛空就狠狠的震顫一下,時間也彷彿停滯一瞬。幾十步的距離,他自顧自的悠悠而來,有時像是逆轉了光陰,順着時間長河渡了一個紀元,有時渺遠的距離,臨近而來好像只過去了一瞬。
墨傾不寒而慄,靈魂深處生出莫名的感覺,戰戰兢兢,整個人都在顫抖着。只因,那個沐浴在火焰之中的人影此時此刻流露出的氣息太過於強悍。
“怎麼可能,就算是擁有這秘術,也不會實力暴增這麼多。”
“而且……這股波動,是法則的波動!”墨傾大駭。
至尊炎發射出萬丈光芒,映射諸天,荒天沐浴聖光,披掛着悠悠星河,燦爛不已。一縷縷霞光初現,化成一條又一條的秩序之鏈,散發着驚人的法則波動,隔斷了一方天地。
荒天擡起手掌,一縷明黃火焰升騰,化作一柄絕世神兵,十分凌厲。緊接着,他橫空而渡,空間波動強烈,十數步的距離似乎聯結在一起化成一寸之遠,一眨眼就出現在墨傾面前,殺伐果斷,一件劈出,絲毫不給墨傾反應的機會。
只見,漆黑的鮮血噴灑而出,在空中濺起一股股陰森血花,一顆圓滾滾的頭顱隨之飛向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