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海南有個綠丹蘭

十三年前……

沒有去過海南的人,永遠都會在心中幻想着屬於自己的海南的模樣;去過海南的人心目中的海南也一定是不同的模樣吧?!

如同愛情一般!

林一諾坐在海口市南航西路302室的一間課堂裡,同她一起學習的有四五十人,公司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做綠丹蘭!姐姐告訴她,新員工上崗,要參加崗前培訓後,才能正式入職。林一諾抱着筆記本和筆,坐在人羣裡驚歎着,這公司看起來真不小啊,一天的新員工就有這麼多人!

記憶中第一次出現“海南”這個名字,是在小學的課本上:海南島,鮮花盛開,冰雪融化,種子發芽,杏樹開花.......

當姐姐蘇珊告訴她,新工作在海南,問她要不要一起過來時,她高興壞了,心裡一直幻想着大海,竹樓,沙灘,椰樹,白雲藍天的無限美景場面,出發前一晚,她興奮的失眠......

臺上一位高高帥帥的男孩,在激情高昂的介紹着自己:“我是來自江蘇的藍波,很高興認識大家,今天我爲大家帶來一首歌——”

臺下已經衆口齊聲的高喊:“——護--花--使--者!”

藍波在掌聲中開始唱了起來,藍波一九零的身高,一張很青春的臉龐,一雙很愛笑的眼睛,加上熱情奔放的性格,所以很受女生的歡迎,而老姐會漂洋過海般的來到這裡,都是爲了他。

臺上的人都介紹完畢,一位叫馬萍的老師在講公司的理念文化,藍波悄聲向蘇珊說:“今天新朋友太多了,坐不下,我們先去外面,下課後你帶着小表妹去阿修家!”

林一諾很認真的聽着公司的理念和企業文化,並且仔細的做好筆記。

下午是心態課,蘇珊爲了讓她聽的仔細,把她安排在了第一排,有位朋友上去介紹完自己後,跟主持人說,他有個請求,希望大家能用熱情的掌聲,歡迎我們家新來的林一諾小妹妹也能上臺來介紹一下自己好嗎?

林一諾不認識這個男孩,但他一臉溫柔,笑意滿眼的望着她,臺下掌聲如雷,林一諾只好硬着頭皮上臺,她是個平時說話都不會大聲的人,在這麼多人的臺上講話,她大腦一片空白,結結巴巴的介紹了一下自己,她發覺她的聲音在發抖。

“我們請林一諾小妹妹爲我們唱一首歌,好不好?”那個男孩又說。

臺下又是如雷般的掌聲,看樣子她不唱是不會讓她下去的。身旁的男孩幫她出主意:“唱個最拿手的!”

林一諾看他一眼:“沒有”

“那唱個歌詞少的,最簡短的!”

她想了想:“那......無聲的雨?”

“好!我陪你一起唱!”

林一諾突然覺得不那麼害怕了,她開口唱的時候,發現“我陪你一起唱”的那個男孩,只是在給他拍手,並未真的跟她一起唱。他仍舊一臉的溫柔,滿眼的笑意。

她不知道這首歌是怎麼唱完的,有沒有錯詞,也不知道,孟庭葦的這首溫柔略帶傷感的歌被她唱成了什麼腔調.......已經坐在臺下好久了,她全身還在緊張的發抖........

晚飯在別人家的飯桌上,一諾又認識了幾位大哥哥,其中就有那個“我陪你一起唱”。

“你.......我是不是跟你有仇啊?!你叫我上去介紹一下自己還不行,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你還叫我唱歌!”

那個男孩仍舊一臉溫柔,滿眼笑意的看她:“我給你一次成長與鍛鍊的機會嘛,不好嗎?是不是很緊張?”

她點頭,誠實的說:“不是緊張,是好害怕.......”

“沒關係,多上臺就不會怕了,記得,怕什麼,你就要去做什麼!我第一次上臺的時候,也嚇得差點哭了.......”他哈哈大笑起來:“我叫小靖,看見你我就想起我剛來的時候,很高興能認識你!”

旁邊一個男孩打岔:“你叫小靖?爲什麼不告訴小表妹你姓什麼?爲什麼不連名帶姓的一起報出來!?”

他的臉紅了紅,有點羞澀,然後說:“我複姓西門,名靖,連在一起叫西門靖!”

一諾一聽這名字,低頭笑了起來。

她第一次發現一個男生會略帶羞澀的臉紅,他長得很俊秀,很精緻的五官,一臉溫柔,眼睛特別漂亮,一笑起來,滿臉清新,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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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波大喊大叫着:“你們知道他爲什麼不敢說自己叫西門靖嗎?因爲他怕遇到一個自稱是潘金蓮的人!”

“他應該是怕遇到武大郎纔對吧?”

“炊餅!賣炊餅!”有人立馬錶演武大郎。

“不對,不對,他應該是怕遇到武松纔是!”

“如果武松出現了,那武松先遇到的是老虎,然後纔會遇到西門慶!”

“那如果老虎出現了,武松是應該先遇到酒纔對——”

他們一唱一和,一邊說一邊手舞足蹈的表演着,這一頓飯笑得一諾和蘇珊肚子疼。

這以後的每一次上臺,西門靖都會帶着一諾一起,慢慢的,一諾發現自己變的不再那麼緊張和害怕了,就算是唱首歌,她也能盡力心平氣和的發揮自己的本色了——她天生就有一副柔和又空靈的好嗓音,只不過還帶着點稚氣罷了!

慢慢的,她發現一件事,這上午理念課,下午心態課,晚上分享課,日復一日的重複着,雖然講課的老師不一樣,但內容都差不多,都快十天了,她要培訓多久呢?老師解釋說,他們公司是一個新生行業,叫讓利銷售,屬於直銷行業的一種。目前市場上的所有商品,都是以怎樣的模式在銷售呢?老師在黑板上給他們畫了一個圖:

生產商——代理商——批發商——中間商——零售商——消費者

“從生產商到消費者,這中間隔的層層商家,是不是都要賺取利潤的?那麼如果我們跳過這些商家,讓商品從生產商直銷到消費者手中,是不是就可以爲消費者節省很多錢?大家都知道的,社會上的消費者,大多都是我們底層的勞動人民,沒有什麼高的文憑和技術,沒有什麼好的社會關係,只能靠自己的兩雙手,賺錢不容易。如果能幫助他們節省開支,這算不算也是一份幫助國民,造福社會的好事情?!我們公司就是要培養出你們這一批年輕又優秀的推銷員,幫助公司把產品直接送到消費者的手中,大家明白了嗎?”

“明白!”異口同聲,鬥志昂揚。

慢慢的,一諾發現,姐姐和藍波會揹着她偶爾的爭吵着什麼,藍波是那種活力四射,走到哪裡都能嗨翻全場的人,青春又帥氣,高大又幽默,難免的會被一些花呀草的給“纏”一下下。

藍波覺得自己清白到兩袖清風,是蘇珊在無理取鬧,小家子氣!蘇珊正吃着飯甩門而去。

一諾看藍波這次不肯追出去,只好自己去追姐姐。

追了兩條街,她看不見蘇珊身影了,又走了兩條街,仍舊不見蘇珊,她心底有點打顫,她是個路癡,她發現自己迷路了.......

姐姐沒有找到,自己迷路了,好了,下午的課不用上了!

既然不用上課,一整個下午的時間,總能找到姐姐,或者,總能找到回家的路吧?她在這條還算繁華的街上慢慢地走着,她發覺海南人長得真的是太……那個了,都是又黑又醜,又瘦又小的,黑不溜秋的還那麼愛笑,帶着個斗笠,一笑起來太像土行孫了!他們嘴裡說着什麼,她根本聽不懂,海南人賣水果也是太有趣了,凡是帶着把兒的,都用紅繩栓起來,系成一簇一簇的擺放,很是美觀。

海南人還有一個很奇怪的現象,特排外!對外來人口很抗拒,找工人和店員只用本地人,從來不用外來人。所以一諾對那些滿嘴鳥語的土行孫也沒有什麼好印象,有些擺攤的衝她滿臉微笑,用那不太標準的普通話叫她:“小姑娘,小姑娘......”,她也裝作沒有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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