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吼,又有兩頭感染者衝出了船艙。
羅夫一手卡住一隻感染者的脖子,無視它們的抓撓,將其吸成了乾屍,沒有生命力的乾屍被羅夫輕輕一捏,便化成的粉末,飄散開來。
這是羅夫上船後的一幕。
整艘船,不見一個活人,全都是形態醜陋的感染體。
船上四處散落着各種人體組織以及噴灑的血液,這一幕,跟曼哈頓是何其相似。
羅夫從感染體殘缺的記憶中,沒有得多多少有用的信息。
它們的記憶只停留在船上突然出現了連槍都打不死的怪物,到處吃人咬人,而被咬到的人同樣變成了怪物。
混亂就是在那一刻爆發,所有人都變得不再信任他人,只要一有風吹草動,有人便會朝着周圍開槍,射殺身邊的一切活物,包括他們的同伴。
所以羅夫雖然遇到一些被啃得面目全非的感染體,但是還有更多的是被子彈射殺的屍體。
那樣的屍體沒有發生感染變化,也不知道是幸運或者不幸。
這是一艘現代化的貨輪,整艘船還是比較大的。
所以羅夫從甲板上開始,一直向着下面的船艙搜索。
要藉助這艘船回到大陸去,那就不能留下任何的隱患。
所以羅夫雖然不知道爲什麼這艘船會出現在這裡,船上滿是感染體,但這不影響羅夫清理這艘船的決心。
花了一番功夫,羅夫終於清理完了船上活動的感染體,只是這些感染體都是一些普通感染體,並沒有出現敏捷的二三級感染體以及比較強大的特殊感染體。
甚至,羅夫感覺,這些感染體與曼哈頓那些普通感染體相比較,弱了不止一個檔次。
羅夫卻是沒空深究,他再一次開啓了生命感應能力,不斷地搜索着整艘船。
有過異形隱形的經歷,羅夫謹慎了許多,他加寬了生物電波動的幅度,企圖找出一些與衆不同的生物來。
當羅夫掃過船尾的時候,一團微弱的生命白光出現了。
看着好似風中搖曳的燭火一般的生命白光,如果不是羅夫再次搜索,肯定會忽略掉,不論如何,羅夫都打算親自去看看。
收回了能力,羅夫順着船艙的通道一直走向記憶中的地方。
開啓感應後,羅夫會忽略掉周圍環境,所以眼中所見是看不到那些甲板,門,牆等死物的,而且還會消耗能量,所以不可能開着感應趕路。
經過一番七拐八拐,羅夫終於來到了一間密室。
確定了裡面就是那個生命體所在的地方,羅夫拍了拍堅固的鋼鐵門,大聲問道:“裡面有人嗎?”
連問幾聲,沒有聽到任何回答。
羅夫正打算破門而入,不管裡面是感染體還是什麼,對羅夫都不是威脅。
此時,門裡面傳出了一個虛弱的聲音:“你是誰?”
語氣充滿了警惕和不信任。
羅夫硬生生停下了準備砸門的拳頭,開口說道:“我是羅夫,你能不能把門打開。”
雖然羅夫能夠破開密室堅固的鋼鐵門,但能夠不費力氣更好,裡面很顯然是一個倖存者,羅夫想知道什麼就得從他下手了。
那個聲音停了一會,繼續問道:“你怎麼找到這裡的,船上那些吃人的怪物呢?”
羅夫說道:“我沒見到,不過船上到處都是死人,是不是隻有你一個人活着?”
羅夫真真假假地說道。對於一般人,肯定不會相信羅夫會殺光船上那麼多感染體,還不如一半真,一半假,這樣聽起來更加可信。
半晌,那人並沒有說話,羅夫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你知道豬是怎麼死的嗎?”
那個聲音響了起來:“餓死的。。。不對,笨死的!”
羅夫估計那人應該餓了好久,所以第一反應便是餓。
對於這種突兀的冷笑話,羅夫心中並沒有多少笑意,他語氣中帶上了不容置疑的命令味道:“開門!”
就在羅夫說完不久,密室大門咣地一下打開了,羅夫的面前出現了一張滄桑的面容。
兩隻充滿血絲的眼球深深嵌在深陷的眼眶之中,鬍子也長出了寸許,顯然很久沒有打理了。
一身黑灰色的西裝也是髒亂不堪,上面有着血跡以及不知名的污濁斑點,散發出黴臭的味道。
羅夫後退兩步,避免被那味道衝到窒息。
羅夫打量着這個藏在密室裡很久的男人,是的,從他的聲音,面貌打扮以及凸起的喉結,羅夫判斷這是一個男人,而不是中性化的女人。
適應了一下,羅夫問道:“你叫什麼,船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男人開口道:“我叫加納爾,那些吃人的怪物真的不見了?”
羅夫看着加納爾說道:“反正我沒看見。”
加納爾聽到羅夫這樣說,便迫不及待地跑了出來,順着船艙向着廚房跑去:“你等等,我餓了很久了,我先找點東西吃,吃完再說。”
於是,這個看起來像是泰國人或者緬甸人,膚色略顯黝黑的中年男子一路跑向了廚房。
羅夫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雖然吞噬掉加納爾是獲取信息的最佳途徑,然而,羅夫一直以來,都不是那種無緣無故就隨意剝奪他人生命的嗜殺之人。
所以他只好耐心等待加納爾的主動開口,搞清楚船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這艘船跟曼哈頓有沒有關係,病毒又是如何蔓延到這艘船上的,很多疑問也只有加納爾這個活人可能給出解釋。
加納爾在廚房找到一些方便麪,壓縮餅乾和火腿腸等便於儲藏食品,一陣狼吞虎嚥,直到打了一個飽嗝,才停了下來。
羅夫一直冷眼旁觀,雖然他不會親手殺掉加納爾,但是對於加納爾自己找死的行爲,羅夫並沒有阻止。
羅夫知道,餓了很久的人,如果一下子吃太多,便會出現難以消化,腸胃被漲破的情況。
這就是羅夫的冷漠,對於陌生人,羅夫一向都不怎麼在意,當然,如果是金或者鮑勃等人,羅夫肯定會出言提醒甚至阻止。
就像飛機墜毀的時候,羅夫果斷只帶了伊娃出來;
幽靈船上的時候,羅夫並不在意那倆失蹤的大叔和青年;
威爾被殺的時候,羅夫將那個異形撕成了碎片。
在獨善其身和兼濟天下之間,羅夫所爲並沒有任何錯誤。
他只是一個有點能力的生命體,而不是無所不能的神。
再一個,羅夫這種性格的形成,也自然跟他的經歷有關。
不管是做乞丐前,還是做乞丐後,羅夫遇到的大多數人都是比較冷漠自私的。
然而卻也也一些心地善良的,譬如給了他一張大鈔的東方青年,譬如那個給了他一大塊麪包的美國婦女,還有瓷娃娃一般漂亮而又純真的小珍妮。
這些都讓羅夫依然保留着一份善良,原本想殺掉的塞琳,最後卻是想救她。
帶着金和拉絲迪諾等人在荒島上生存,在力所能及的的情況下,幫助他人,並不矛盾。
羅夫看着吃飽了的加納爾,問道:“告訴我,船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加納爾吃了太多東西,此時撐得有些難受,但他的精神卻是好了許多。
轉動着充滿血絲眼珠子,告訴了羅夫一個不知道真假的故事。
他說自己是思威船業公司的一名經理,負責的是對外貿易。
原本這趟航線是前往伊拉克的,只是在航行到一半路程的時候,船上便出現了吃人的怪物。
那是一個被感染的船員,見人就咬,最後,衆人將那名感染船員打成篩子,可依然阻擋不了他的活動。
無法可想的安保人員將那名船員綁了起來,丟進了大海。
然而沒多長時間,那些受傷被咬的人同樣變成了怪物。
恐慌就是在那時候蔓延,誰也不知道身邊的人到底有沒有受傷,什麼時候就會變成那樣打不死的怪物。
於是有一些精神奔潰的人便開槍射殺周圍的人,不過很快被其他人擊斃。
但是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自然是會生根發芽的。
加納爾見機不對,便將自己藏在了密室。
很快,外面便傳來槍聲,呼喊求救聲。
而躲在密室裡的加納爾不敢出去,又沒有食物和水源,所以直到羅夫到來,他已經差點被餓死了,所以羅夫纔會看到加納爾的生命白光十分微弱。
他已經餓暈了,被羅夫的拍門聲驚醒後,才與羅夫有了上面那番對話。
羅夫看着言辭閃爍的加納爾,判斷他大概並沒有說實話,只是羅夫也不在意,他問道:“船上還有其他人嗎?”
雖然羅夫已經搜索過整個船隻,他想知道加納爾怎麼說。
這也可以用來判斷加納爾到底在隱瞞什麼。
“我不知道,大概都已經死了吧!”
羅夫看着在這點上面沒有說謊的加納爾,便知道他肯定知道一些什麼,卻沒有告訴羅夫。
羅夫問道:“你可以操作這艘船嗎?”
加納爾爲了活動活動,減輕一些腸胃的負擔,便小心地跨過那些被子彈擊斃的屍體,走上了甲板。
他點點頭,看到周圍並沒有任何船隻的時候,皺着眉頭問道:“你叫羅夫,對嗎。你的船呢,你從那來的?”
加納爾一直以爲羅夫是路過自己的船隻,便上來查看情況的。
只是周圍並沒有任何船隻,加納爾看着從天而降的羅夫,感到疑惑不解。
羅夫指着遠處的海島,告訴加納爾自己是從那裡游過來的。他們飛機失事了,流落到荒島上,需要乘坐加納爾這艘船回到大陸去。
加納爾看着遠處隱隱約約的海島,嘴裡喃喃說道:“這不可能,航線上並沒有什麼海島啊!”
他一邊說着,一邊跑進了船長室。
那些花花綠綠的儀器經過加納爾的一頓操作,全都亮了起來。
加納爾看了一會兒,便開口說道:“怎麼可能,我們怎麼會偏離這麼多,經度(-58.72742),緯度(33.92057).。。。座標顯示,要經過一個月的航行,纔會到達這裡。”
羅夫被加納爾的神經質搞得有些煩,命令式開口說道:“說人話,這裡是哪裡,距離最近大陸應該往那邊走。”
加納爾看着要發火的羅夫,說道:“這裡是百慕大三角區,向東全速航行20天就可以到達美國的西海岸。”
羅夫想起網絡上關於百慕大的傳說,有些失事的船隻會在幾十年,幾百年後出現,船上空無一人,看起來卻像是剛剛出事一般,水杯都是熱的。
有人便提出了時空蟲洞的理論,說是這些船是經過時空蟲洞,從另一個時間段穿越的。
但許多理論都只是猜測,更有甚者爲了譁衆取寵,炒熱度而妄加推測。
羅夫本身就是一個堅定的科學主義者,他雖然成了病毒體,上過幽靈船,也遇到了異形,但每一樣都可以用科學來解釋,所以他並不喜歡那些神神道道的東西。
他想起自己同伊娃等人是在一場暴風雨之後,隨着幽靈船被吹到這裡的,於是便問加納爾道:“你是不是經歷了一場暴風雨?”
加納爾想了一下:“大概有吧,那時候我已經躲進了密室,只是覺得船有些顛簸,但我不確定。”
加納爾雖然不確定,但羅夫知道,加納爾肯定是經歷了同自己等人一樣的暴風雨,才能夠來到這裡的。
大自然是有很多神奇的事情的,就像是至今,羅夫都不知道是什麼怪物的海猴子,有着致幻毒素的藍色海星,以及恐龍滿地的荒島。
這些都不是羅夫要探究的,一場暴風雨將船帶到一個月後的航行地點,也就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他現在只想帶着伊娃等人回家。
加納爾經過一番活動之後,到底沒有出現腸胃被漲破的事情,可見他還是幸運的,於是有些受不了身上髒臭的加納爾便去生活艙洗澡去了。
羅夫靜靜地等着,現在船上除了他們兩個活人,其他的都是些屍體。
羅夫並不相信加納爾。
這個看起來有些邋遢的中年人在確定感染體沒有了之後,對於船上橫七豎八的屍體並不害怕,一點不像是一個普通人該有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