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洋,無名島。
清脆的槍聲在島上四處響起,兩撥人打得頭破血流。
卻是因爲物資的分配,菲爾妮婭和傑克起了衝突。
一個月前,剛剛獲得自由的人們,滿懷希望的等待着船隻的返航。
那時候,兩人之間並沒有什麼衝突,都十分感謝羅夫的救命之恩,所以菲爾妮婭和傑克同心同力,維持着島上的秩序,防備海盜的報復。
那些從訓練營出來的半成品們,也被傑克編入了港口守衛武裝,以加強守備力量。
菲爾妮婭和傑克都有一定的羣衆基礎,那些人也願意聽兩人的話,所以,最初的時候,一切十分平靜。隔閡源自於兩人的第一次爭吵。
半個月後,菲爾妮婭在一次清點物資的時候,略微算了一賬,她吃驚地發現,如果按照目前的消耗程度,那些物資僅僅只夠二千人三個月的消耗。
雖然羅夫說過,船隻往返只需要一個月左右,可菲爾妮婭總覺得有些不安。
萬一羅夫沒有及時返回,那麼他們這些人豈不是要餓死在這個島上了。
別說什麼吃魚不吃魚的,他們沒有羅夫那樣的能力,三隻小船出海,能不能打到魚不說,就算有所收穫,恐怕也供應不了二千人消耗。
菲爾妮婭將自己的擔憂跟傑克講了後,便建議所有的物資都進行集中分配,每個人只需要分發最低需求便好了。
傑克卻表示,那些武裝戰鬥人員必須得吃飽,其他人分發最低需求。
不這樣沒有力氣守衛港口,防備海盜的。
菲爾妮婭堅持人人平等,所有人都應該一視同仁。
兩人誰也無法說服誰,終於吵了起來,鬧得不歡而散。
那之後,菲爾妮婭實行了她的平均分配,跟着她的所有人得到了同樣的物資,可是傑克那邊依然是放開肚皮吃喝。
兩人不得不將物資按照人頭比例分成了兩份,各自保管自己的物資。
這樣一來,裂痕便逐漸產生了。手下的人也開始有意無意地形成了兩個團體。
兩撥人也時不時有了一些小摩擦,菲爾妮婭的人覺得傑克的人不知節制,傑克的人嘲笑菲爾妮婭的人是吝嗇鬼。
但在兩人的約束下,倒也沒有鬧出多大的亂子。
爲了減少摩擦,傑克和菲爾妮婭不得不將各自的人手分開,安排在不同的區域。
可終究還是出了問題。
一名傑克手下的小隊長,巡邏的時候經過了菲爾妮婭手下人的防區,他看到以前自己手下的一名小個子。
小個子有些木訥,所以經常成爲衆人玩笑取樂的對象。
而小隊長看到小個子,想也不想便走上前去,準備取樂一番,這也已經形成了習慣。
正好看到小個子拿出一塊餅乾要吃,便一把奪了過來,高高舉起說道:“想要就來拿,夠得着就給你。”
“給我。”小個子急了,蹦跳着要搶餅乾。
可是小個子終究身高有些劣勢,夠不着小隊長高舉的胳膊。
兩人的爭搶中,啪地一下,餅乾碎成了粉末,從小隊長手掌中落下,隨着微風一吹,散落無蹤。
小隊長說道:“看看,非要搶,這下好了,沒有了。”
小個子眼睛卻是紅了,自從菲爾妮婭實行平均分配後,每個人得到的食物本就不足,這餅乾對小個子來說,可是非常珍貴的。
他並不怨恨菲爾妮婭,因爲菲爾妮婭說過,每個人都節省一點,便能夠堅持更長時間,從而等到船隻返航,便有更多回家的希望。
小隊長並沒有注意到小個子的不對勁,他心滿意足的準備回去繼續巡邏,這不過是他以前的日常而已,無聊的日子只好這樣打發了。
“去死吧!”一聲暴喝從身後傳來,小隊長剛剛回身,便被小個子抱住了,同時小個子手裡的匕首瘋狂地刺在了小隊長身上。
小隊長軟軟地倒了下去,至死他都不明白,小個子爲什麼會出手,以前不都是這樣的麼。
“隊長。”“隊長”,巡邏隊員們看到他們的隊長倒了下去,小個子依然在揮舞着匕首。
這些人拉起槍栓,對準了小個子,偏偏有人被小個子的瘋狂嚇到了,手指不由自主地一收縮。
“砰”地一聲,槍響了。
雖然沒有打到小個子,可這聲槍聲就像是一個信號,其他人也不由自主地開槍了,小個子身上也綻放出了血花,倒在了小隊長的身邊。
菲爾妮婭的手下聽到槍聲也急匆匆帶人過來,當他們看到舉着槍的巡邏隊和倒下的兩人的時候,立即便包圍了巡邏的人。
雙方劍拔弩張,胡亂地喝着:“放下槍,放下槍。”
巡邏隊沒有了隊長,便沒有了主事之人,而另一邊,菲爾妮婭手下雖然有人主事,可他想的是先把這些人的槍下了,控制起來在調查事情的起因。
然而,他卻低估了這些人的紀律性和自律能力。
之前他們都是一些沒有摸過槍的平民百姓,雖然後來知道了怎麼拉槍栓,但人在緊張狀態下,肌肉總會不由自主地抽搐。
兩撥人的神經都高度緊張,其中一名巡邏隊的隊員抖了起來,雙腿無法支撐身體的重量,軟軟向後倒了下去,他打算將槍\\託撐在地上,卻忘了自己的手指還扣在扳機裡面。
“噠噠噠”,自動衝\\鋒\\槍朝着天空噴射出了火舌。
本就緊張的人們,被這麼一刺激,便都不管不顧地開火了。
巡邏隊的人被殺光了,可是菲爾妮婭的手下也損失慘重,死傷好幾個。
流血衝突一旦爆發,自然不容易收場。
已經沒有人去管事情的起因到底是什麼,兩撥人只知道,對方殺了自己的人。
於是還不等菲爾妮婭和傑克知道,傑克的手下便帶人來報仇了,一番混戰之後,雙方各有死傷。仇是越結越大,兩撥人守着自己的地盤,互相防備着。
當菲爾妮婭和傑克知道的時候,事情已經無法挽回。
菲爾妮婭從手下的嘴裡知道,是巡邏隊的人先開的槍,打死了小個子,之後又開槍反抗,這才起了衝突。
而傑克得到的報告是,是菲爾妮婭的手下殺了巡邏隊的人,後來他們纔去報仇的。
反正所有的當事人已經不在了,那名主事者已經在混戰中被打死了,其他人更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菲爾妮婭和傑克到底存有理智的,並沒有被怒火衝昏頭腦。
兩人約定之後,在緩衝區的安全地帶見了一面,本意是說清楚誤會,約束各自的手下。
這樣的衝突根本就沒有什麼意義,他們都是好不容易纔活下來的人,只因爲意見的不同纔有了分歧。
可鬧到流血衝突的地步,實非兩人所願了。
傑克看着菲爾妮婭,他對這個女人的擔憂和理想主義實在有些無語。
就算放開物資消耗,三個月也足夠羅夫的貨輪往返兩三趟了,更何況只讓戰鬥人員吃飽的話,物資也肯定比三個月堅持的時間要長。
而菲爾妮婭卻要求人人平等,平均分配。
那裡沒有階級,那裡沒有特權呢。
傑克是雖然是一個神棍,可他非常現實,只要拉攏住這些武裝戰鬥人員,其他人倒不用怎麼在意。
畢竟槍桿子握在自己手裡,有時候傑克也想徹底解決掉菲爾妮婭,減去這個麻煩。
可菲爾妮婭手下還是有很多相信她的人,傑克知道自己解決菲爾妮婭容易,可她的手下卻不可能一時半會籠絡住,那時候可是要出大亂子的。
菲爾妮婭說道:“傑克,我們之間應該沒什麼深仇大恨吧,所以你交出兇手,讓他得到應有的審判,這件事應該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傑克被菲爾妮婭的話氣笑了:“怎麼,我交出兇手,那你的人殺了巡邏隊的人怎麼算,我們之間是沒有仇恨,可是所有的錯都是我這邊的嗎?”
菲爾妮婭說道:“主事者已經死了,這還不算嗎?可你的人帶人攻擊我的防區,這種事情決不能姑息。”
傑克慢條斯理說道:“呵呵,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在一個死人身上,這便是你的交代,對嗎?”
傑克怎麼會交出手下的人,任憑菲爾妮婭處置,這樣,會寒了手下人的心,以後傑克還怎麼混。
他很不爽菲爾妮婭一來就興師問罪的態度,於是自然便也沒有了什麼好臉色。
菲爾妮婭也對傑克的態度不滿,之前自己的建議不聽也就罷了,現在都鬧到死人的地步了,傑克依然沒有認錯的態度。
菲爾妮婭一直以爲自己是對的,只是前面的當事人已經死光了,那麼就從傑克手下帶人襲擊防區說起吧,她堅持要傑克交出領頭者,平息衆人的怒火。
現實主義和理想主義的第二次碰撞結束,菲爾妮婭和傑克兩人誰也沒有達成自己想要的結果,又是一個不歡而散的結局。
儘管如此,兩人還是約束手下,不得向對方挑釁,引起衝突。
只是兩人都窩着火,就看什麼時候爆發了。
領導者的態度是一個風向標,菲爾妮婭和傑克說起對方的時候,都沒有什麼好言語,自然給了手下一個信號。
那就是,有機會便可以滅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