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大男人陪着一個女人,顯然是有些不方便的,好在還有護工。廖競如去衛生間,一般都是護工過來幫忙,淮生和楊鋒,則只管看着。其實傷情穩定了,也就沒有太多需要看護的。如果真有事的話,還有值班醫生、護士和護工,但淮生留在這裡,是爲了不讓廖家母女心理失衡。
淮生和楊鋒一個上半夜看護,一個下半夜看護。上半夜,淮生躺在陪人牀上小睡,楊鋒坐在沙發上守着。但淮生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着,又不敢弄出太大的動靜,怕影響了廖競如的休息。
“你睡會兒吧!我值守上半夜吧?我睡不着。”淮生下了牀,低聲提醒楊鋒。
楊鋒點點頭,輕手輕腳和衣上了牀,淮生坐了一會兒,煙癮犯了,便走出病房,到走廊盡頭的角落裡偷偷抽菸。
凝眸想了許多事情,正要回去,被值班護士發現了,捱了一通訓斥,他悻悻的掐滅煙,回到了病房。
病房的牀和沙發再舒服,也不是自己家的,就是自己家一條破板凳,都比這裡讓人眷戀。仔細想一想,廖競如可能會在醫院裡住上一個兩個甚至三個月,他就頭皮發麻。但不管她住多久,他肯定都不會一陪到底的。要說該陪,他老婆孩子豈不是更該陪?
淮生坐在沙發上,裹緊大衣,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醒來,天已經快亮了。淮生爬起來,推開大衣,拍了拍楊鋒的臉。楊鋒睡眼惺忪的問:“陸總,會開完了?”
淮生往他腦袋上輕拍了一掌,問:“開什麼會?楊助理,說好的下半夜我睡牀呢?”
楊鋒扭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噗的一笑,忙爬起來,低聲道歉:“對不住......睡的太死了,這一夜就夢見開會了!”
“看在你夢裡加班不用付加班費的面子上,饒了你了。”淮生輕輕一笑,低聲提醒:“去洗洗臉,然後咱們輪換,我得回家去一趟。”
“好!”楊鋒利落的穿衣下牀,跑到衛生間洗了臉漱了口,接替陸淮生,淮生則趁廖競如還在熟睡,悄然離去。
淮生回到陸家,大家基本都還沒起牀,只有司機秦叔正在掃院子。淮生進了門,悄悄囑咐秦叔不要聲張,自己趁着徐偉貞還沒有下樓,匆匆跑回臥室,脫了外套,澡也沒洗,就鑽進了被葉晚暖的熱氣騰騰的被窩。
疲憊,在輕輕摟住她腰間的時候,盡情釋放。他輕輕吻了熟睡的小妻子的後頸一下,閉上眼睛,沉入了夢鄉。
葉晚迷迷糊糊的夢到生活又恢復了平靜,廖競如回了美國,把多事的徐偉貞也一併帶走了。淮生回來了,像抱小熊一樣,把她抱在懷裡,滾燙的胸口,給了畏寒的她無盡的溫暖。她的心踏實下來,人也輕鬆了,睏意便愈發襲來,想睜開眼睛都睜不開。
徐偉貞匆匆下樓,跑進廚房,低聲詢問:“小如的早餐做好了嗎?”
錢姐忙點點頭:“馬上就好!”
“做了什麼?”
“骨湯、素菜包、雞蛋、水果沙拉。”
徐偉貞看了一遍,點點頭:“居然還有骨湯?嗯,還不錯!”
錢姐解釋:“這是晚晚昨天囑咐的,今兒特地趕早市買的最新鮮的,燉了兩個多小時呢!”
徐偉貞冷哼一聲,沒有評價,只是低聲囑咐:“幫我裝好,我現在就走。”
“好的!”
錢姐迅速行動,將早餐裝入餐盒和湯桶,遞給她。徐偉貞匆匆吃了自己的早餐,穿了外套,拿了自己的包,大步走出了大門,喚了司機秦叔,趕往醫院。
趕到醫院的時候,廖競如正在洗漱,護工在侍候着她,楊鋒窩在沙發上擺弄手機,但不見淮生的影子。
“淮生呢?”徐偉貞將早餐放在桌上,低聲詢問。
廖競如看了楊鋒一眼,輕聲說:“楊助理說,淮生哥剛走,我醒來的時候,也沒看到他。”
徐偉貞愣了一下,反問:“不會是昨晚就走了吧?”
楊鋒趕緊接過話去:“沒有沒有,是今天早上才走。陸總畢竟是有身份的人,他要回去洗漱一下,不然怎麼見人?”
徐偉貞點點頭:“嗯,也是。可我在家,怎麼沒見到他呢?”
“可能您在路上,他也在路上,錯過了。”楊鋒撒謊完全不臉紅,說的自己都要信了。
徐偉貞母女沒有再追問,服侍廖競如吃了早餐,便是各種量體溫、發藥、檢查、送醫療費單據什麼的,忙起來,也忘了追問淮生回家一趟,怎麼要這麼久。
葉晚緩緩睜開雙眼,因爲太慵懶,又輕輕閉上了,眯了一小會兒,她才驀然意識到有些不對。
葉晚微微轉頭,看向身後毛茸茸的腦袋,笑意浮上嘴角,剛要張口喚,那疲憊的粗重的呼吸聲,讓她的心,輕輕疼了一下。
她不記得他什麼時候溜回來,又鑽進被窩的,但是她記得,夢裡他一直守在自己身邊。
葉晚的手,輕輕撫上摟住自己的手,沒有再動彈,就保持側臥的姿勢,安靜的看着房間的角落,默默等待他醒來。她害怕自己一動彈,就會驚醒疲憊的他,讓他的好睡眠打了折扣。
淮生醒來,已經是上午快十點的時候了。葉晚一直安靜的陪伴,工人們知道淮生悄悄溜回來了,見兩人沒有出房間,就沒有來打擾,直到淮生夫婦自己起牀下樓。
“早安,老婆!”淮生微微擡頭,看到她長長的睫毛不停顫動,知道她早已醒了,遂低頭,輕輕吻了一下,用嘶啞的嗓音,輕聲問候。
“不早了,老公!”葉晚甜甜一笑,拿開他的手,翻了一個身,與他面對面,手撫上他憔悴的臉,輕聲問:“什麼時候回來的?廖競如知道嗎?她允許了?”
“五點鐘左右吧?也沒注意時間……偷偷溜回來的,一分鐘也呆不下去了,必須得抱着你睡一會兒,否則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葉晚撲哧一笑,輕聲問:“估計這會兒阿姨已經去了醫院,一看你不在,不定回頭怎麼收拾你呢!”
“沒事,楊鋒會爲我打掩護的,不論小如和阿姨什麼時候追問,都是我剛走。五點鐘問,是我剛走,八點問的話,也是我剛走........”
“好壞!”葉晚又笑,輕輕捶了一下他的肩膀,輕聲問:“那她們給你打電話怎麼辦?”
“我關機了!”
“好無情的男人!”
淮生笑着抱住她,小心翼翼的避開她隆起的腹部,各種騷擾,輕笑着說:“就想對你壞一壞.......”
葉晚也不拒絕,任由睡醒了的他一陣輕薄,因爲顧忌她的身體,他終究沒敢造次,只在她胸口騷擾了一番。
“又漲了?”他仔細觀察,用手丈量,眸色越來越深濃。
“不漲,將來兒子不夠吃。”
“是女兒不夠吃!”
“兒子!”
“女兒!”
“兒子”
“龍鳳胎吧!”
葉晚撲哧一笑:“別做夢了,都做過彩超了,是單胎。”
“那就必須是女兒!”
“懶得理你!”
淮生壞笑着,身體下沉,整個人鑽進被子裡,埋首女兒的飯碗前,各種忙活。
葉晚緊緊咬住脣,羞澀的低吟,還是泄了出來。
淮生點了火,疲累的她卻不敢滅,他也沒有強求,退一步,請她的五姑娘幫了忙,事後一樣神清氣爽。
去問候了景南,親手喂他喝了水吃了飯,兩個人才一起去吃遲到的早餐,你餵我一口我餵你一口,要多膩歪有多膩歪。看的工人們都在偷偷笑,被一轉頭的葉晚發現了,當即羞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