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晚一度相信了他的話,可是歡愛結束她才恍惚覺得不對。都要離婚的人了,還會這麼投入麼?
花灑下,她垂眸看着滿身的草莓印,糾結了半天,才匆匆沖洗乾淨,換了衣服下樓。
神清氣爽的男人正在享用早餐,她狠狠瞪了一眼,壓低聲音詛咒:“撐死你!”
淮生略微歪了歪身子,附在她耳邊低聲蠱惑:“聽你的,走,去樓上撐死我吧.......”
葉晚紅了臉,悄悄擡腳,毫不客氣的狠狠踩了上去,順帶碾了幾圈。好像踩在了石頭上,淮生只看着她愜意的笑,也不反抗。芳姨又端了一碗湯上來,手指輕輕叩叩桌面,低聲提醒:“淮生,光看媳婦不吃飯是填不飽肚子的,快到上班時間了!”
淮生驀然回神,有些發窘,輕輕咳嗽了一聲,埋頭吃飯。葉晚臉更紅了,也低下頭吃自己的,淮生走時跟她打了一個招呼,她也沒有給予任何迴應。
淮生轉頭看了一眼她略彎的脊背,正要走過去,司機匆匆過來提醒:“陸總,今天您有會,要遲到了。”
淮生又深深看了一眼無動於衷的葉晚,抿了抿脣,轉身大步離去。
葉晚低頭安靜的喝着自己的湯,耳朵卻敏銳的聆聽着他離去的腳步聲,他走了幾步,到了哪裡,她不回頭也能猜的準準的。
門外傳來汽車離開的聲響,她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一回頭,驚的勺子啪嗒掉落在碗裡。
“空氣好喝嗎?”芳姨趴在餐桌上,眸光灼灼的盯着她,笑着調侃。
葉晚慌忙低頭,才發現自己的湯已不知不覺喝完,從淮生離開到現在,她不過是在舀空喝空。
葉晚窘的臉發燙,忙撫額,撒嬌:“矮油,人家頭暈,低血壓又犯了.......”
芳姨撲哧笑了,微微探過身,壓低聲音說:“小丫頭,口是心非的年紀,芳姨也經歷過!”
芳姨笑着離去,葉晚還咬着脣坐在那裡發呆,許久,才驀然回神,趕緊溜回了樓上。
她恨自己的不堅定,十分十分的恨。
就在前幾天,被照片打擊到的她,還心心念念意志堅定的想要離開,可是,那一場病生的太不是時候,他廢寢忘食的照顧、無聲的關懷、細緻的體貼,讓她又一次開始迷戀他給的溫暖與寵愛,離去的想法,漸漸淡了下來。
淮生在公司忙了一上午,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便不會知道,他的小妻子在家裡糾結了整整一上午。
“準備一下,明天爸爸出院,後天有一個宴會,咱們全家一起出席,你的衣服我已經讓人去訂製了。”淮生回到家,匆匆脫了外衣,一邊往浴室走,一邊輕聲囑咐。
“宴會?”葉晚忙跟過去,焦急的提醒:“爸爸剛出院,怎麼能參加宴會呢?”
淮生嘆了口氣,輕聲說:“我也不想爸爸去,可是他堅持要去.......他雖然已經退下去了,但嘉華的江山是他打下的,多少雙眼睛盯着他呢!雖然我也有推動嘉華繼續穩步往前走的能力,可是,他是嘉華的精神,不能給人他已經倒下去的印象,因爲這樣會引發許多我們不想看到的結果。最近因爲他入院,已經有許多的風言風語,他的出現,就是要證明給大家看,他好好的,即使和其他上了年紀的老人一樣身體虛弱了,但思維還是清楚的,精神還是非常好的。你能聽懂嗎?”
“能!”葉晚點點頭,輕聲說:“可是,我還是覺得太冒險了。”
“我勸過爸爸,可他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一個操了半輩子心的強者,忽然之間天天靠在醫院裡,看着別人生老病死,對生命會有更多的感悟,也會更加渴望自己有限的生命可以活出無限的精彩。晚晚,現在爸爸雖然做了手術,可是醫生對他五年生存率的判斷,你心裡也是有數的。現在,我們要做的,不僅僅是延長他的生命,還要在保證他平安健康的基礎上,儘可能的提高他的生存質量,讓他做自己想做的事,讓他沒有遺憾,讓他更開心,對我們,更放心!”
葉晚呆呆的聽着,半晌,輕輕點點頭:“明白了!你放心,我會守着爸爸的。另外,一定要讓醫生和護士也跟着。”
“我已經想到了,他們會以客人的身份保持恰當的距離,爸爸的一舉一動,他們都會留心。”
葉晚嘆了口氣,擡頭望燈:“又要上臺唱戲了!”
淮生笑着摸摸她的頭,轉身要往浴室走,背後忽然傳來葉晚驀然醒悟的提醒:“哎!我們不是說好了明天去離婚嗎?”
“我們都沒結婚,怎麼離婚呢?”淮生聳聳肩,反問。
“我們扯證了!”
“可是我們沒有舉行婚禮,在國人眼裡這就不能算是正式結婚了,沒有正式結婚就去離婚,你不覺得很虧嗎?也解釋不過去。如果你堅持要離婚的話,我的建議是先舉行婚禮,你總得讓大家知道咱們結婚了,才能知道咱們又離婚了吧?沒結婚卻離婚,這誰會信呢?”
淮生一臉“我是爲你考慮的”表情,無比的大公無私,葉晚晚被他繞暈了,腦袋嗡嗡的對着他瞧了半天,他笑着扔了浴巾,幾個大步奔過去,一把抱住了她,葉晚驀然驚醒,忙捶打他的胸口,想要掙脫。
“你幹什麼?”
“我看你反應實在太慢,還是沒聽懂其中的道理,我們邊洗澡邊說.......”
“誰要跟你邊洗澡邊說?放我下來.......”
淮生豈會給她掙脫的機會?強硬的將她抱到花灑下,利落的打開了水龍頭,水傾灑而下,葉晚驚呼着躲閃,可身上的睡衣瞬間就溼透了。溼透了的睡衣幾乎起不到任何遮體的作用,反而讓曼妙的曲線愈發玲瓏誘人。
陸先生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扯掉*的衣服浪費了時間,也讓熱烈的渴望愈發強烈,葉晚被他抵在牆壁上時,腦中還亂七八糟的,全都是他結了婚才能離婚的歪道理。
怎麼一遇上他,她的腦袋就像要卡殼了一樣呢?
她想要讓自己不要那麼迷失,用盡全力去思考關於如何才能順利離婚的問題,可是強壯的陸先生是不會給她機會的。他有的是方法折磨她,還讓她不敢呼救。她死死咬着脣,告訴自己不要上當,不要愉悅給他看,可是破碎的低吟,還是忍不住泄了出來。他總是有辦法讓她扛不住,這種方式不行就會換另外一種,一直折騰到她軟的像一癱沒有骨頭的春泥,婉轉的虛弱的求饒,他纔會給她一條活路。
最快樂的時候,真的像是要死去了一般。他最喜歡這時的她,雙手死死掐着他的手臂,不停的喚他的名字,像是在哭泣,又像是在吶喊,更像是要抱着他,一起纏綿至死。
離婚的事根本沒機會好好談,她便又一次在他滾燙的懷抱裡沉沉睡去。
她累的動都不想再動一下,像小貓兒一樣窩在他懷裡,保持着一個擁抱的姿勢,睡的香甜,他卻很晚都還睜着眼睛,呆呆望着天花板。
明天父親就要回家了,他本該高興,可是清醒的他知道,父親的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這個倒計時,也許是從千開始,也許.......是從百......但無論是什麼,未來那些值得珍惜的日子,無論父親想要做什麼,他都必須無條件的去滿足。
甚至,包括對待那對母子的態度......
“凌先生,您好!我是嘉華集團的法律顧問,也是陸景南先生的私人律師。我姓何,這是我的名片。”何律師將自己的名片遞過去,凌嘯晨冷冷看了一眼,沒接,視線,依然落在自己的電腦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