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不下的兩人被其他人發現,自然有人稟告到仇曦玉跟陸揚的耳朵裡。此刻的陸揚正在跟仇曦玉覈對一些日常賬目,聽到下人來報,非常有默契的看了一眼。
“她是大小姐,她要做的事情,我們沒有權利阻攔,除非谷主。”仇曦玉直接把話說死了,反正現在炎煌谷池玉瑤最大,所有人都要聽她的吩咐,雖然她知道小瑤兒最不屑這種等級觀念。
一旁的陸揚沒有開口,不管是仇曦玉還是池玉瑤,她們都是自己的主子。他一個下人只有聽命的份。
“小燕,你要是在攔我,我就罰你上山抓一百隻野兔子。”池玉瑤惡狠狠的威脅道。
“大小姐,我……我……”小燕真的要哭了,萬一她讓大小姐進去了,大小姐要是有事她可怎麼辦?
“好啦,好啦,小燕乖,你好歹也是個殺手,不能哭鼻子,俗話說萬事開頭難,總有第一個人當領頭羊的,你不說過就算武功高強者,哪怕順着走估計都能死在半路,你看我一點都不會武功,不是完好無損的走出來了嗎?”池玉瑤伸展下胳膊,顯示自己完好無損。
“大小姐……”小燕吸吸鼻子,她對這位大小姐很有好感,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大小姐,她就毫無形象跟自己蹲在廚房烤兔子吃,後來大小姐還跟自己交換衣服逃出去,原本她以爲她私自放走大小姐,一定會被谷主責罰,可是直到大小姐跟着仇師姐離谷,她的腦袋還是好好的呆在自己的脖子上,而且她被谷主責令日後負責大小姐居住的地方,以免日後大小姐回來有乾淨的地方住。
“好了,你上山抓幾隻兔子,還有找一個野蜂窩,等我回來,咱們還烤兔子吃。”池玉瑤上前拍了拍小燕的肩膀安慰道,這個小姑娘哪有殺手的樣子明明就是一個愛哭鬼。
乘着小燕還在冥想的時刻,池玉瑤一扭腰摸上門把手,一下子拉開溜了進去。等小燕發現的時候,她只能跺腳,她一個低級殺手能伺候池玉瑤也是天大的恩賜了,不然她一輩子都要呆在後廚暗無天日。擦乾眼淚,她還是上山去找大小姐要的野兔。
由於這是倒着走,池玉瑤第一眼就看到那黑色的小溪,不過回想起仇姐姐說這是化屍水,瞬間池玉瑤鼻子裡聞到一股血腥味,這是條件反射還是心理作用?池玉瑤自己都說不清了。
踩着黑色的地面,池玉瑤一步一步往前走去,那日見過的少女並沒有出現,而且高高的灌木叢中一個殺手的影子都沒發現,難道今天他們集體休假?在家睡覺?池玉瑤搖搖頭,否定了這一個看法。
“田門主,還請饒過我們姐妹吧,我們還不容易從前三道門一路扶持到此,求求你繞過我們吧。”前方,是一陣悽慘的求饒聲,伴隨着陣陣磕頭聲,聽得池玉瑤心驚肉跳。
池玉瑤小碎步跑去,順着聲音尋去,最終找到一顆樹躲在樹後觀察。
“咯咯咯……姐妹?這裡可沒有姐妹之情,你們的綜合能力不相上下,但……”那少女停頓下,聲
音陰森可怕,“我只要一個,最好的一個。”
“田門主,田門主,求求……你……啊……”跪地的女子還在哀求,卻被身後的黑衣人一把拎起,緊緊扣着女子的咽喉,女子掙扎不已。
嘖嘖,真簡直就是要弄死一個算一個啊?池玉瑤腳下不穩一下子踩到東西,那少女聽到聲音,一下子飛鏢飛了上去。
池玉瑤一個蹲下抱頭,再擡頭的時候她的面前已經圍了三個黑衣人了,她嘿嘿乾笑兩聲:“不用你們拎我,我重,自己走,自己走。”
慢吞吞從樹後出來,來到少女跟前,那少女上下打量池玉瑤兩眼:“是你?”
“呵呵……是我,田門主你好。”雖然對方比自己年紀小,不過心狠手辣的程度讓池玉瑤往而興嘆。
“這裡除了谷主跟總首,可以命令我們,你一個大小姐可不算什麼名堂。”少女冷笑兩聲,說的諷刺,完全就不把池玉瑤放在眼裡。
“我也沒想命令你們,你們想幹什麼,關我什麼事情?”池玉瑤也是冷笑兩聲,比冷嘲熱諷,誰不會啊。
少女沒想到池玉瑤會這樣說,有片刻的停頓不過她很快又面露譏諷:“那大小姐,您是來閒逛?不知有沒有告訴過你這四門可只有順着走,不能倒着走,不然出了任何問題,一概不負責。”
池玉瑤雙手懷胸打量眼前還沒發育完全的少女:“小妹妹,這順着走跟倒着走有什麼區別?一樣路,一樣人,難道還能出個妖怪?”
池玉瑤放肆的眼神讓少女很惱怒,她很想讓人把池玉瑤抓起來,可她腰間掛着那塊谷主玉佩讓她不能下手,她只能在心裡默默凌遲池玉瑤。
“小妹妹,你纔多大,整天就是打打殺殺的,嘖嘖……你就不擔心日後沒有男人要你?哦,不對,你一輩子都在這裡,也出不去,這殺手們都怕你,嘖嘖……看樣子你要孤家寡人一輩子咯。”池玉瑤陰陽怪氣的說道。
“你信不信,你在多嘴一句,我就把你丟進化屍池中?”少女目光兇狠,這裡還沒一個人敢跟自己說話。
“說到這個化屍池,小妹妹,我不得不說你的審美有問題,你想想這人裡頭可都是鮮紅鮮紅血液,你把人丟進黑乎乎池中真是一點美感都沒有。”池玉瑤搖頭,一臉你就是在糟蹋的表情。
“美感,什麼美感?”少女想要聽聽池玉瑤嘴裡能說出什麼樣的話來。
“你啊,要把這池子改成紅色的,鮮紅色,每當你把人丟進去,看着這白花花的人一瞬間變得通紅然後滿滿的全身爆開,內臟啊、骨頭啊、鮮血啊一下子迸發而出,那視覺效果絕對衝擊。還有這石板路,這樹,統統弄成紅色的,可比黑色帶勁多了,你呢再把就像這個不聽話的姑娘,把她吊在樹上,她求饒一句,你就割她一個指頭,她哭一句,你就削她一根骨頭,然後矇住她的眼睛,讓她就靜靜的飄在空中,細細的聽着自己血流的聲音,你說這樣爽不爽?”池玉瑤眨眨眼,一臉笑意望着少女
。
“嘔……”地上兩名姑娘聽得要吐了,本來就被人掐住脖子得不到多少氧氣,現在一聽頓時胸膛鬱結,眼睛直直的上翻。
“你……”少女不知自己要用什麼話來形容池玉瑤,她原以爲池玉瑤是一個膽小害怕,或者頂着大小姐的名頭準備強出頭救下兩名女子,沒想到她會給自己出主意。
“你想誇我很厲害?”池玉瑤眼睛裡都是小星星,她在現代那些爆頭殭屍的恐怖片可不是白看的。
“不可理喻,哼。”少女扭頭,不想搭理池玉瑤,她今天的心情本來就不好,池玉瑤的出現讓她更加不好了。
“小妹妹,別不理我,我可是很用心的給你主意,再說,這對姐妹。”池玉瑤蹲下身體看着幾乎奄奄一息女子,“她們日後一起出任務,未必能壞事,反而是好事。”
哼,終於說到正題了,說了這麼多,還是想憑着大小姐的身份來救下兩個女子,不過在田門之後,只有她田依依可以做主,其他人一概不準。
“你要把人類重要的情感所抹去,那麼現在的你,不會這樣仇視我,而是對我無條件的服從。”池玉瑤嗓音一下子低沉起來,田依依一愣,這樣的氣息爲何跟谷主如此相像。
“一個殺手,沒有情感,沒有未來,一切就是爲了任務而生,田依依你好歹也是田門的門主,武功應該不錯吧,只是你腦力不聰明,妄想用蠻力解決,難道你想讓這些殺手日後背叛炎煌谷吧?”池玉瑤站起來,緩緩凝視着田依依,說的話卻是鏗鏘有力。
“我……我沒有,我對谷主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少女有些着急了。
“你急了?連你都有七情六慾,還想去控制他們的思維,控制他們的七情六慾,田依依你簡直是愚蠢之極,四門之中,讓你守最後一道,簡直就是大錯特錯。”池玉瑤越來越響亮的聲音,如同一個巴掌狠狠的打在少女的臉上,讓少女臉色煞白。
“我沒有,一個殺手除了冷漠,就不應該有其他的情感存在,我們培養他們,他們就應該無條件無從我們。”
“無條件服從?憑什麼?他們是什麼?狗?炎煌谷的養的一羣狗,田依依你不要忘了,在他們成爲殺手之前,他們都是父母手中所疼愛的孩子,他們是人!不是畜生!田依依,不要把你悲哀強加在別人的身上!”
池玉瑤說的少女連連後退幾步,她瘋狂搖着頭,不可能,不可能,她長久以來一直維持着這裡一切,爲什麼今天有人跳出來會反駁自己?爲什麼?
“田依依,如果你覺得我說的話有理,我想哪一天你想明白了,或許你能培養出一批有血有肉的殺手,他們熱血朝氣、人不是一生下就是壞人,他們有權利選擇做好人。”
池玉瑤上前,摟住田依依的肩膀,這個少女瘦肉的肩膀上承載了多少膽子,池玉瑤不知道,她只知道,少女微微顫抖的肩膀正是把她柔弱的一面呈現在自己的眼前,未來的田門將是生機無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