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皇后入座,幾個宮女魚貫而入捧着茶水點心,一一放在皇后桌前。皇后瞧了那一碟碟精緻的點心,又聞了聞茶杯中那新茶的清香味,頓時內心升起怒火,這野丫頭真把自己當成最得寵的公主,這吃的喝的竟然比她宮裡還要好。
“玉瑤啊。”皇后涼涼一句,“你父皇還在病危之中,你身上的穿的怎麼還這麼鮮豔呢?”
“娘娘,此話差異。”池玉瑤笑,“父皇病危,要是瞧見兒臣穿着如此鮮豔說不定他看了心情萬分愉悅呢,這一開心病就好了呢。”
真是天真的小丫頭,皇上可是中毒,皇后默默冷笑。她低頭喝了一口茶,“本宮一直事務繁忙自從你成爲公主,本宮這做母親的也沒空好好教導你,玉瑤你可知道當初皇上讓你出宮沒有聖旨你斷然不可回宮,這不符合規矩。”
“哦?”池玉瑤裝糊塗,“兒臣只擔心父皇的身體,沒想着還有規矩一說,再說兒臣本來就是出宮小住,怎麼變成父皇讓我出宮了呢,再說父皇可沒說不能讓兒臣回來?”
“規矩就是規矩。”皇后重重放下茶杯,“本宮身爲一宮之主,就不能破壞了規矩;來人把池玉瑤給本宮抓起來。”
這皇后怎麼說翻臉就翻臉,池玉瑤又有點跟不上她的節奏了。一聽皇后要抓她?池玉瑤立馬起身。
“等等,皇后娘娘,兒臣犯了什麼錯?爲何要抓兒臣?”
“你擅自離開佛寺回到宮內,這就是錯。”皇后面目猙獰,“到底是從鄉下來的丫頭,一點規矩都不懂,今天就讓本宮教導下你,什麼叫做規矩。”
“皇后娘娘,兒臣沒錯,爲何要抓?”池玉瑤挺直背脊,“再說,娘娘今日抓了兒臣那就成了濫用私行了。”
“私行?”皇后笑,“本宮好沒動手呢,你就這麼迫不及待?那好本宮成全你,來人把池玉瑤關於天牢,先打上五十大板再說。”
皇后一聲大呵,從凌怡殿外衝進來好幾個侍衛,一個個凶神惡煞盯着池玉瑤。
可池玉瑤一點都不怕,她無比鎮定:“皇后娘娘,您可不能抓兒臣。”
“爲何?”
池玉瑤回頭:“青檸去把父皇的聖旨拿來。”
“是。”
池玉瑤就算到自己回宮皇后會找自己麻煩,所以她前幾天夜晚偷偷溜進清熙殿,把聖旨跟印章都讓李公公從清心殿給帶出來,然後池玉瑤跟皇帝說了下,皇帝二話不說就寫了一道聖旨。
上面寫着,皇帝思念女兒,讓池玉瑤即可回宮,爲六皇子祈福一事日後可在宮中佛堂完成即可。
“皇后娘娘,這道聖旨可是半月之前父皇就送到兒臣這裡的,這白字黑字還有父皇的印章。娘娘您應該認得吧?”
池玉瑤一邊欣賞這皇后臉上精彩無比的表情,瞧皇后那樣恨不得當場把聖旨撕碎的模樣,她的心裡就直想樂。
“好,很好。”皇后合上聖旨,“本宮倒是小看你了。”
“娘娘,兒臣是從鄉下來的,這宮中的規矩懂得不多,日後還望娘娘多多指點呢。”池玉瑤笑,“對了,聽說上次兒臣離宮,娘娘教導兒臣兩個奴婢,眼下兒臣回來了所以前幾天就擅自做主把她倆從浣衣局給帶了回來
,娘娘您不會怪罪吧?”
“怎麼會,這兩天本來就是伺候你的,本宮也是看你不在,好好教導她們一番,如今你回來了身邊也要有伺候的人。”皇后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但她不能當衆跟池玉瑤撕破臉,她畢竟是長輩,跟一個小輩如此過不去多少會落人口舌。
“那兒臣在此謝過娘娘的教誨。”池玉瑤俯身,臉上滿是柔和的笑容,語氣也對皇后萬分尊敬。
“時候不早了,本宮還要前去清熙殿探望皇上。”
“恭送皇后娘娘。”池玉瑤立馬接話,再次俯身。
皇后瞧着池玉瑤那樣,憤恨一甩袖子便大步流星的出了凌怡殿。
“公主,皇后娘娘好似很生氣的模樣?”青檸站在一旁,她還記得公主被出宮的那日當天下午殿內就來了兩個兇嬤嬤,把自己跟宋嬤嬤送去了浣衣局,說是皇后娘娘的吩咐要好好磨練下她們。
結果她跟宋嬤嬤呆在浣衣局每日每夜都幹最髒最累的活,宋嬤嬤畢竟年老,這洗了兩天身子骨就吃不消了,發了燒躺在牀上動彈不得,可是那浣衣局的管事不顧宋嬤嬤身體不好,還是又打又罵的把宋嬤嬤從牀上抓了起來,讓她繼續洗衣服。
青檸跟宋嬤嬤在浣衣局呆的日子,就連他們都數不清了,直到有一天趙公公雄糾糾氣昂昂來到浣衣局,說長公主回來了要帶她們回去,青檸跟宋嬤嬤頓時要哭出來,她們的苦日子可算熬到頭了。
“我本來就跟皇后有樑子,這下就更加大了。”池玉瑤聳肩,“不過無所謂,她雖爲皇后但沒啥腦子,三言兩語就能打發她,要不是她孃家有勢力,她也斷然不會坐上皇后的寶座。”
“公主,要是皇后太生氣,派人謀害公主您那怎麼辦?”青檸可瞧見方纔皇后娘娘的面目可憎彷彿要一口吞了長公主,可嚇人了。
“謀害就謀害唄。”池玉瑤一臉無所謂,她正愁抓不住皇后的把柄呢,要是皇后按耐不住想去掉她,她就可以有證據了,只可惜皇后後頭有個腦子靈活的太子,太子纔不會輕易暴露自己呢。
“青檸,你去幫我昨天做好的糕點裝點一些,待會兒我要去見旭皇叔。”
“旭王?”青檸詫異,“公主,您要去見旭王爺?”
“怎麼?我這位皇叔很可怕?”池玉瑤問。
“沒有。”青檸搖頭但又壓低嗓音,“奴婢只是聽宮女說,這旭王一人住在清杏殿終日不出身邊也只有一位太監伺候着,上次皇上病危,旭王監國他穿着一件黑色衣袍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可滲人了。”
“終日不出?黑色衣袍?”這位旭王是不是心理有問題?
“宋嬤嬤身體還沒好,你去準備好東西,我會讓嚴公公去,你就留下照顧宋嬤嬤。”看着青檸怕怕的眼神,池玉瑤笑道。
“是,奴婢知道了。”一聽不用去清杏殿,青檸立馬樂起來,轉身去了廚房準備。
等一切準備好之後,池玉瑤跟趙公公青檸交代幾句之後,然後就跟嚴公公前往青玄殿,這一路上嚴公公把自己知道關於旭王的情況都說了下,不過池玉瑤聽下來也沒多少信息,反正只有一點跟青檸說的一樣,旭王喜歡穿黑衣!這個旭王放着那麼多華服不穿,穿
個黑衣算怎麼回事?
池玉瑤站在清杏殿門口的時候,內心比較震驚,這清杏殿明明是皇宮內的一個宮殿爲什麼搞得跟城鄉結合部一樣,比嵐婕妤住的地方都要爛,這是一個王爺住的地方嗎?
“咳咳,嚴公公你確定這裡是清杏殿?”池玉瑤還是不敢相信。
“就是這兒,清杏殿五年前可富麗堂皇了,只可惜這五內年旭王一直呆在這裡,也不讓任何人進出,再加上這裡偏僻所以這宮女太監也不願意前來。”嚴公公推開有些生鏽的宮門囑咐着池玉瑤小心腳下。
一推開宮門,這院內地面上落滿銀杏葉,有綠有黃的甚是好看。
“這個地方,居然有一片銀杏樹?”池玉瑤一邊走一邊擡頭看。
“公主你有所不知,很久以前這清杏殿的銀杏樹可美了,每每到了落葉時分這洋洋灑灑的引得好多嬪妃都來這樹下喝茶吟詩呢。”嚴公公想起以前這裡還不是旭王的住所,只是一座空蕩蕩的宮殿,只是因爲有許多銀杏樹才被賜名清杏殿。
“什麼人?”突然前方想起一個聲音警惕萬分。
池玉瑤擡頭,瞧見一個小太監眼中滿是戒備看着他們,她上前:“我來看望旭皇叔。”
小太監打量池玉瑤半天,突然反應過來:“奴才給長公主請安。”這位女子身上的配飾都是後宮公主所戴的,但比起一般的公主服裝更顯高貴,他方纔想起皇上的一位長公主剛剛回宮。
“請來吧。”池玉瑤擡手,“你是伺候旭皇叔的公公?旭皇叔可在?”
“奴才小笙子給長公主請安。”小笙子拱手,“回公主的話,王爺正在後院呢,說沒有他的吩咐任何人不能打擾他。”
後院?池玉瑤想了下開口問:“小笙子,這後院有什麼奇珍異草能讓旭皇叔這麼留戀?”
“沒有,後院只有一個蓮花池,王爺每日都會在後院的亭中坐上半日,望着池中荷花。”小笙子想起自家主子整日瞧着那池水當中的蓮花,他就難過,他的王爺爲何變成這樣。
“能讓我見見皇叔嗎?我進宮這麼久,一直沒時間拜訪皇叔,這不今天正好有空帶了一些點心來給皇叔嚐嚐。”池玉瑤指了指嚴公公手中的食盒道,她都來了這旭王還能把自己趕回去?
“奴才……”小笙子臉上有些爲難,這位長公主和和氣氣的,說話對他一個太監都是客氣無比他要是公然拒絕那就是對長公主不敬,但王爺那邊他又不好交差。
“沒事,你帶本宮去後院就行,要是皇叔怪罪,你就說是本宮讓你這麼做的。”池玉瑤向前一步,“你前面帶路吧。”來都來了,怎麼着也要見一見旭王不是。
小笙子想了下,最終還是點頭:“那長公主,請隨奴才來。”
小笙子前面帶路,池玉瑤提起裙襬,三步並作兩步跟了上去。這清杏殿雖然到處蕭條但地方還是很大的,這彎彎繞繞走了老長一會兒池玉瑤纔來到後院。
這剛進後院,老遠就看到蓮花池對面的庭院內坐着一位人,池玉瑤眯眼瞧了瞧,果然還真是一身黑衣,不過有些離譜的是,這位王爺居然披頭散髮!
乖乖,這位王爺是不是感情受挫,然後生無可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