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威脅我?我動了你又怎麼樣?我會怕你?”藍盈盈冷笑一聲,“你知道我爸是誰嗎,就算今天廢了你,你又能怎樣?”
說完,她往前踏進了一步,眼中閃着惡毒怨恨的光芒,“你破壞別人婚姻,做插足者很光榮?你倒是喊啊,將所有人都叫來看看,他們的同事是怎樣的女人!你這個不要臉的小.三,人人得而誅之!”
說完,她一巴掌朝着她的臉上扇下來。
楊圓迅速握住了她的手腕,剛纔只是用了三分力,這次又用了三分力,她的手腕恐怕骨折了。
心裡嘆口氣,怎麼不知道吸取教訓呢?明知道螳臂擋車,還要用雞蛋碰石頭?
“藍小姐,我從來沒想過做你和李長城之間的第三者,你們還有婚姻關係的時候,我從未和李長城在一起過,之後你們離婚了,我的確是打算和他重修舊好,但因爲很多關係,我和他並未複合。所以不存在你口中所謂的小.三。”楊圓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你要是想撒氣,恐怕找錯人了。抱歉,我可沒時間浪費在你的身上,再見哦。”
說完,她鬆開手轉身便走。
她今晚的確是喝多了,走起路來東倒西歪。剛纔和人吵架倒是精神奕奕,其實連藍盈盈的臉都沒看清楚過,只憑着一股酒後的高昂。
藍盈盈沒有再上來拉住她,她往前走,眯着眼睛瞧向門牌號碼,依稀記得是這一間,就走了進去。
身後,藍盈盈在和身邊的男人說着什麼,她並沒有聽見。
五光十色的房間裡,黑壓壓的一羣人,楊圓只以爲還是自己人那一撥,便徑直往空位一坐,仰頭靠在沙發上閉眼休息。
身邊突然一道粗獷的笑聲,“喲,這是哪來的美女啊?”
楊圓一愣,睜開眼,努力地去瞧,看見眼前的臉是一張陌生的。她知道自己似乎是走錯地方了,跌跌撞撞地站起身來,就要朝外走,“抱歉,我走錯房間了。”
“別啊,既然來了,那也是緣分,坐下來喝幾杯啊!”那男人看着她的臉,色.心頓起,立馬上前擋了她的去路,手臂撐着門,另一隻手搭在她的肩上,將她摟入懷中,“美女叫什麼名字啊?”
那男人低下頭來,難聞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楊圓突然感覺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朝着那男人的臉猛地嘔吐起來。
“他媽的,小賤.人!”那男人慘叫一聲,甩開她,跳出去好遠。楊圓被他甩得撞在茶几上,肚子上狠狠一痛。
“敬酒不吃吃罰酒,今晚不將這兩打啤酒喝了,休想走出這道門!”那男人擦乾淨了臉上身上的嘔吐物,大怒地衝過來,蠻橫地將楊圓拖到沙發前硬是按着她坐下,手指力道很重,幾乎要將她的頭髮都揪下來。
楊圓想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可是那男的按着她的頭,一手端起酒杯湊在她嘴邊,強行將酒水灌進她口中,嗆得她眼淚鼻涕一起冒。
瞧着她狼狽的樣子,那男人哈哈大笑,心裡在計算着待會兒翻雲覆雨的好事。
突然,包廂的門被人推開了,花都的經理帶着幾個人,急急忙忙地衝進來,看見眼前的景象,嚇壞了。
“胖海,你在幹什麼!不要命了!”
灌酒的男人停下手頭的動作,回頭衝來人懶洋洋地一笑,“哦,金經理,怎麼了?”
金經理白着臉上前來將他推開,扶着楊圓在沙發上坐下,又是遞紙巾,又是遞開水,面色沉峻,“圓姐,對不住,在場子裡發生這種事,是我的疏忽,我一定會懲治胖海,給您一個交代!”
胖海一聽,心裡咯噔一下。難道這小丫頭還有些來歷?
但嘴上仍不服氣地嚷嚷,“我可沒將她怎麼樣,是她自己走錯房間——”
“啪!”金經理一巴掌揮在他的臉上!
胖海的兄弟們將他動手打了自己的老大,紛紛叫嚷起來,摩拳擦掌地要上前收拾他,金經理帶來的打手也躍躍越試的樣子。
胖海捱了打,卻不敢反抗,雖然他在江湖上小有地位,但金經理是他得罪不起的。他的老大跟着山雞混,而金經理雖然沒混這個圈子,但連山雞都要給他幾分薄面。金經理打理花都已經有十多年,比山雞跟着大BOSS的時間更久。
胖海捂着火辣辣腫起的半張臉,一聲不吭地看着楊圓,心裡又驚又氣,猜着這個小丫頭的來頭。
*****
金經理將楊圓帶去自己的辦公室,給她泡了茶醒酒,一邊吩咐了手下的人去買了新的乾淨衣服來給她換上。
楊圓迷迷糊糊地任人折騰,幫她換衣服的女孩子聽着她一直在說胡話,“爸,求求你放過長城,別帶他走,當年的事情不是他的錯,他有心要幫咱們的,求求你,保佑他快點康復,要是他死了……我……我……”
她一邊說,一邊哇哇地哭起來,像是委屈極了的小孩子。
在歡.場混的女人,懂得禍從口出,她裝作沒聽見,幫她換完了衣服,卻又忍不住悄悄地安慰她說,“別哭了,妹妹,生死有命,這世上沒有什麼人比自己還重要,你這樣折騰自己,太不值得了。”
說完,掩門出去了。
金經理在門口候着,聽見房間裡哇哇的哭聲,心裡沒個底。
等了沒一會兒,周航來了。
“圓姐在裡面。”金經理連忙拉開門。
周航點點頭,徑直進去了,走了兩步,又頓住,回頭看了金經理一眼,語氣溫和地問,“那個胖海走了?”
今晚的事,剛在電話裡,金經理已經向他彙報了。
“沒走,我已經將他扣住了,還在包廂裡。”金經理連忙說。
周航點點頭,語氣還是非常溫和,像是在談論天氣一般沒有半點起伏,“不知者不罪,但是在我的場子欺負人,就是壞了我的規矩。”
金經理明白他的意思了,點頭道,“我知道怎麼做了,周先生。”
見慣了大放大浪,即使是即將要卸掉胖海一隻手臂,他的心裡也沒有一點同情和憐憫。跟了benson這些年,他的狠和鐵腕,他算是見識得最多的人。
………
楊圓在沙發上已經睡着了,停止了哭鬧,眼角還有未乾的淚痕。
突然感覺身體變得輕飄飄的,像是在雲端,陽光暖暖地照在身上,她下意識往暖源處靠近一些。
周航抱着她上車,將她放在後座上,脫了外套改在她身上。
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她卻毫無知覺地安安靜靜睡着,周航感覺有些挫敗。
江寧的夜晚和白天一樣,彷彿除了凌晨三四點,沒有不堵車的時刻。等着紅燈,他從後視鏡裡看不見她,忍不住扭頭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夢見了什麼,眉頭皺得緊緊的,還踢開了他的衣服,手臂大大咧咧地搭在椅背上。
周航轉回視線看向前方的路況,突然,很大的一聲,她從座椅上摔到了地上。
楊圓顯然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撐着沉重的眼皮茫然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爬回座位上,雙手抱着駕駛的座椅,腦袋放在上面,弓着身子繼續睡覺。
周航哭笑不得,伸出手指惡狠狠地戳了一下她紅撲撲的臉,“醉貓。”
她嘟噥了一句什麼,頭一偏繼續睡。
兩人的臉離得很近,他只要往後靠近一點就可以碰到她的腦袋,這個女人睡着的時候比清醒的時候可愛,安靜的樣子,倒是有幾分嬌憨。
車窗外紅紅綠綠的燈光倒影在她的臉上,星星點點,他像是着了魔怔,情不自禁地靠近她,鼻間是她身上的香氣和酒微醺的味道,眼前是女人美麗酡紅的臉蛋,微微嘟起的嘴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