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面不大，桌子就四張，可以說規模非常小。
別家生意紅火，這家生意卻有些冷清。
隨便找了張桌子坐下，唐澤衝老太太喊道：“阿姨，來三籠包子，三碗粥。”
老太太滿頭白髮，彎腰駝背，面容枯老，但眼睛卻很有神，精氣神十足。
沈奇奇望着老太太不住的點頭，一臉的滿意表情。
“看你這個意思，很滿意？”唐澤遲疑道。
“還不錯，符合我的胃口。”
“這孩子無敵了……”
“真的，我長這麼大，就沒見過這麼生性的人兒。”
不一會，老太太走了過來，但是手裡端着的不是包子，而是一筐油條外加三杯白開水。
“我要的包子啊？”
老太太冷冷道：“今天不賣包子，只賣油條，不吃滾！”
三人一臉懵逼。
“這麼暴躁的嗎？”
“你這明明就是包子鋪……爲啥不買包子？”蘇恆輕聲問道。
“我樂意，我就喜歡這樣式做生意，今天就只有油條！愛吃不吃，不服氣？”老太太生硬道。
“……”
“服……”
“趕緊吃，別佔着茅坑不拉屎！耽誤我發財！”
唐澤心想，就你這個做生意的方式，不賠死都算你本扎的渾厚，還指望發財？
“油條就油條吧，粥呢？白開水未免太敷衍了吧？”唐澤望着眼前的白開水，咂舌不已，這麼久不出來，咋感覺外面的人都瘋了，二院的人才是正常的？
“要不換一家吧。”
“換可以，把錢付了，一共一百四。”
“我靠……這麼貴！搶劫啊？而且我們沒吃啊！”蘇恆一臉錯愕。
“那我不管，端上來就得給錢。”
正準備跟她好好議論，沒曾想沈奇奇直接掏出了二百塊錢。
“不用找了。”
“你……你咋虎逼逼的呢？”唐澤怔怔的看着他。
“我欣賞她。”
一頓飯吃下來，沈奇奇吃的那叫一個香一筐油條幹下去一大半，唐澤跟蘇恆全程看他表演了。
“這孩子就像沒吃過東西似得。”
……
回去的路上，唐澤怎麼想怎麼不對勁，因爲沈奇奇這個人吧，雖然談不上摳門，但絕對不大方，而且不傻，爲啥會任人宰割呢？
這虧吃的，不太符合他的性格。
“小奇，那個老太太，你認識吧？”唐澤出聲問道。
“爲什麼這麼問？”
“就是感覺。”
“嗯……其實她是我奶奶。”
蘇恆神色複雜，緩緩道：“你想泡奶奶？你這個人有點特麼的複雜啊！”
“……”
“滾，不想跟你倆說話！”
“爲啥你奶奶好像不認識你？”
老太太是沈奇奇的奶奶，這是唐澤沒有想到的，沈奇奇沒有回答，唐澤便沒細問，因爲這算是人家的家事。
但吃飯的時候，唐澤總覺得老太太有點不太對勁，有意無意的掃一眼自己，想了想也沒太在意，可能是錯覺吧。
……
回到地下室，老主任氣定神閒的坐在大廳中等待着。
唐澤走了過去：“老師，您又來了。”
老主任似笑非笑道：“你可是給了我好大的驚訝。”
“是嗎，那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老師，第二場戰鬥，學生我略勝一籌，呵呵。”雖然嘴上說的謙虛，但臉上的表情卻滿是自信，這次的勝利，完全碾壓，不光是餘則章，老主任輸的也異常徹底！
老主任起身把唐澤帶到了一個獨立的病房中，臉上的表情漸漸嚴肅起來。
“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嗎？包括那次，楊秀芬那個老年癡呆患者，兩次奇蹟，不可能全都是巧合。”
“楊秀芬純屬巧合，陳興，其實他病的也不嚴重，稍微開導一下就好了……”
“你覺得我能信嗎？”
唐澤沒有吭聲。
這個事是沒辦法解釋清楚的，秘密暴露，老主任信的話還好，不信的話，極有可能把唐澤當成瘋子給關起來。
而且，唐澤不準備把這個秘密告訴任何人。
“最近二院的攝像頭壞了好多。”老主任沉聲道。
“現在的賊太猖狂了。”唐澤一本正經的回道。
老主任斜了唐澤一眼：“別給我打馬虎眼！”
蛛絲馬跡肯定會留下，被扯斷的攝像頭就是證據，唐澤一開始就沒指望能夠完全不留痕跡，被老主任發現些細節是避免不了的。
主要是要有種死不鬆口的決心！
“不知道！”
“問啥也不知道？”
“對，問啥都不知道。”唐澤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老主任沉默了一會說道：“行吧。”
“第二場你贏了！”
“不管你是用什麼方法，也不管你的特殊之處，這對我來說其實不重要，我不喜歡你深挖別人心底的秘密，我在乎的是，之前你說疑難雜症都可以丟過來，是在吹牛還是認真的？”
唐澤笑了笑：“是認真的，越難治的越好。那些可以用正常手段治療的患者，最好還是別浪費我的時間。”
老主任思考了好一會，點了點頭：“我懂了。”
“我們的戰鬥到此爲止吧。”老主任摸了根香菸，吞雲吐霧了一口，輕笑道：“層次不一樣，高度不同，我教不了你什麼東西了，醫者父母心這五個字，你領悟的比我透徹！”
唐澤微笑道：“多謝老師高擡貴手。”
“行了，別跟我貧了，嗯……不管怎麼樣，一定要注意身體，走了。”
擺了擺手，老主任離開了地下室。
………
唐澤坐在病房中，手機播放着一首輕快的曲子，地上咖啡杯碎成幾瓣，濃漿香味在病房中瀰漫着。
“師哥，你在裡面幹嘛呢？”
唐澤靠在椅子上張了張嘴，但是沒有發出聲音。
“吱嘎”
沈奇奇探頭進來：“有情調啊！假寐着聽小曲……杯子怎麼碎了？”
“讓我安靜安靜，出去。”唐澤沉着臉說道。
“……額，好。”發覺唐澤的情緒不對勁，沈奇奇退了出去。
病房中只剩下宛轉悠揚的曲子，以及唐澤陰沉蒼白的臉。
許久過後，唐澤邁步走了出來。
“杜玉，打掃一下病房。”
“唐醫生，有時間嗎？”治療室中，蘇恆走過來問道。
“我想琢磨一下安神，有時間一起？”
唐澤搖了搖頭：“我這兩天的精神有點差勁，先等等吧，我出去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