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時候，唐澤叫了幾個保潔把家給打掃了一下，吃完飯以後，唐澤便準備回家。
還有一堆麻煩事在等着唐澤。
楊秀芬的病，以及螞蚱的病，父親的病，還有老主任的一套小連招，等等。
最重要的是，胡晴晴是要上學的。
五歲是上幼兒園大班的年齡，人家都在上學，胡晴晴不上，唐澤心裡總覺得有點不太舒服。
“老胡，給你報個學校吧？”
“我不想。”
“爲啥啊？”
“太冷……”
好吧，這個理由確實讓人無法反駁，天是挺冷的，但是學校都是有暖氣的啊，冷不是理由吧？！
“這個學期用不了多久就結束了，你不想去幼兒園，那咱就不去了，明年直接上一年級。”
胡晴晴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距離家不遠，唐澤也沒有騎車，一大一小手牽着手，在夜色中行走着。
正走着，唐澤突然站在了原地。
胡晴晴仰頭問道：“怎麼了小唐。”
唐澤沒有說話，目光看着前方不遠處的一個身影。
“你認識她？”
“王雅。”
目光中，王雅穿着身校服，扎着馬尾辮，低頭緩慢走着。
渾渾噩噩，一副失戀的模樣，就連與唐澤錯開，她都沒有注意到。
看了一會，唐澤搖了搖頭，她的狀態明顯不好，但是這姑娘很內向，心裡有事憋着也不願意說，就算追上去也沒有什麼用。
“走吧。”
回到家以後，跟胡晴晴玩了一會沙子，唐澤便躺在牀上開始琢磨楊秀芬的問題，不琢磨不行，在老主任的一套連招下，很容易死的連渣都不剩下！
想着想着，沉沉睡去。
……
心理質詢所。
王雅帶着畏縮的神色，走了進去。
在幾年前，心理諮詢所一直是一種小衆的存在，幾個人就可以忙的過來。
但是隨意時代的發展，在人均抑鬱症的情況下，諮詢所的發展也越來越良好。
這家名爲安神的諮詢所是故城最大的一家，共有六層，其中的心理醫生，諮詢師更是有上百名。
隱隱有種發展成熱門行業的情況。
進去以後，王雅被一名心理醫生接待，在詢問了一些情況以後，王雅被安排了一個號碼，坐在大廳中安靜的等待起來。
旁邊有很多人，都是一些心理出現問題的，每個人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表情各不相同，痛苦，冷漠，沉默，陰狠……
王雅看着周圍的情況，心裡有些發慌，不停的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廣播叫到她的名字，令她顫抖了一下，迅速站起來按照廣播的指示，往對應的諮詢室前跑去。
“咕隆”
因爲太過急迫，王雅拐角的時候一個沒注意，撞到了一個人。
“你沒事吧？”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王雅起身連連道歉。
被撞的女人微微一笑：“沒事。”
在發覺對方並沒有在意後，王雅輕聲疑問道：“姐姐，這裡真的可以治癒心理疾病嗎？”
“當然了。我就是這裡的心理醫生。我叫宴彤。”
宴彤笑了笑：“別擔心，你會好起來的。”
迎上宴彤善意的微笑，王雅重重的點了點頭：“嗯！”
推門走了進去，房間打理的很整潔，一塵不染。
大大的房間，只有一個辦公桌與兩把椅子，其中一個座位上坐着一名年輕的男人，頭髮梳的一絲不苟，穿着得體，給人一種乾淨的感覺。
他溫和一笑，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坐。”
“醫生你好，我叫王雅。”
“你好，我叫許彥，呵呵，別緊張。”
“沒……沒緊張。”
“嗯……你是學生嗎？”
“是的。”
“可以告訴我，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認爲自己心理出現了問題嗎？”
“我……我……”
“沒事，不想說也沒關係的，你的頭髮好黑，有染過嗎？”
“沒有。”
在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以後，許彥輕聲說道：“心理出現問題了嗎？”
“我不知道要怎麼說……”
“沒事，慢慢來，不要緊張。”
“我……我開始討厭自己的血……”
“討厭？”
“對！！厭惡！甚至覺得噁心！”
許彥手指在桌子上有節奏的敲動着：“放輕鬆，可以告訴我爲什麼嗎？”
“……我。”
“那肯定是一些不好的事情，可以不說，你的問題不嚴重，調整一下心態就好了。”
“不是的……許醫生……我腦子裡常常會出現一個念頭……”
“什麼念頭？”
“割脈，放掉自己的血！”
王雅擼起校服袖子露出了一片片滲血的皮膚。
這是結痂後的傷口，又被扣開的模樣。
“我已經做了……我扣開了傷口，血流出了……我會感覺到舒服……許醫生……我該怎麼辦……”
許彥搓了搓手指：“面對，面對你心中所恐懼的，面對你所害怕的。”
王雅顫抖了一下。
“別停，繼續想，繼續在腦海中想！把該面對的東西，統統在腦海裡浮現出來！”
聽着許彥的聲音，王雅一遍遍抓着自己的頭髮：“不……不……”
“砰砰”
許彥咧了咧嘴：“好點了嗎？”
“沒……沒有，更，更痛苦了……”
“這是正常現象，出現這個情況是你還沒有完全面對，慢慢來，一點點的在腦海中浮現出你所懼怕的畫面，直到不再畏懼！”
“這樣……可以嗎？我會好起來嗎？”
“一定會的，相信我。”
數個小時以後。
“許醫生，再見。”
“再見，回去後慢慢嘗試。”
“我知道了，許醫生。”
待王雅離開後，許彥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慢慢的……笑容越來越猙獰。
……
清晨，吃完早餐，唐澤領着胡晴晴來到了二院中。
胡晴晴才這麼大一點，唐澤不放心把她自己丟在家裡，索性帶着上班，反正有杜玉在。
杜玉這姑娘除了不會看病以外，基本上全能，做飯，打掃衛生，工作，做報告，帶患者做檢查，做復健，帶孩子，甚至還能一拳幹翻一個小流氓。
迷一樣的女人。
真不知道當初的她，究竟受過多大的刺激。
來到二院，唐澤一路走來，發現許多異樣的目光投來，在自己身上不停的掃視着。
“小唐，他們怎麼都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