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尼姑離開了,她的心才放了下來,下意識地摸着兩鬢斑白的頭髮,想來頭髮長了還是沒有剃掉,被帽子遮住了倒也不會生事。年紀大了居然對往事逐漸模糊起來,要不是趙姨娘來了她也不會想起過去在主子家生活的片段。
趙姨娘難受地看着回到了禪房,難受地看着空無一物的屋子。她的心情百感交集,似乎經過了不少的打擊,越發覺得自己的心已經不如當初那般堅定了。就算故人不在人世了,還是要好好過日子,畢竟自己還有念想在,想着燕兒她的心還是回覆了一開始的僵硬,似乎剛纔的掉眼淚的不是她。
“娘,娘。”
上官燕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上官陶琬,她走過去打量着孃的精神,看起來還不錯,她眯着眼睛笑着說:“看到娘起來了女兒也就放心了。”
“姨娘不知道燕兒多擔心你,剛纔還搗鼓着要來看你。”
“剛纔我不是太心急了嗎,那會子都在聽主持說經,我可不敢過來。”
上官陶琬笑着打趣道:“姨娘的身子骨還是不錯的,之前我見過姨娘和沈姨娘她們討論吃食,想着過了端午天氣熱了,也該吃些冰鎮的食物了。”
趙姨娘心驚肉跳起來,驚訝地看着上官討厭,面色上的笑容逐漸變得僵硬起來。她壓根不知道上官陶琬曾經看到自己去了沈姨娘的院子,她微微平靜下來,看着女兒說:“燕兒,你以後可要跟七小姐好好學學,察言觀色可是一門大學問。”
雖然不知道娘爲何要如此說,上官燕還是聽話地答應了下來。
上官陶琬不解地看了一眼趙姨娘,似乎她是在刻意提醒自己比上官燕會察言觀色,越是如此她反而覺得不是一句誇獎的話。爲此她多了一個心眼留意趙姨娘來,緊接着她看着身邊的上官燕開始撒起嬌來。
“難道你到現在還不清楚自己該做什麼不該什麼,今個你一句話都沒有是在生爲孃的氣嗎?”周氏看着女兒心裡的感覺說不出來,爲此她看了兩眼心裡突突地亂跳。
上官靜玉沉得住氣,一直沒說話,她不希望因爲昨天的爭執變成了繼續爭下去的原因。母親想要阻止哥哥的確是對的,可是哥哥已經下定了決心要跟齊柔告別,就算再繼續阻攔只會讓事情越來越糟糕,要不是讓院子裡的人嘴裡都閉上了,又給了看門的小廝幾個銀錢,肯定會傳到其他人的耳朵裡。
爲此她福了福身子:“母親,女兒沒有生氣,只是不想說話而已。”
“你不說話可知爲娘看着你心裡多着急。”周氏說着臉上的笑容逐漸改變了,緊接着露出意味深長的臉色,她眯着眼睛打量着女兒中規中矩的樣子,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母親要是繼續嘆氣就是女兒的不是了。”上官靜玉說着弓着身子說話。
周氏惆悵起來,她是知道靜兒的,比起博弈來,靜兒更加貼心。只可惜靜兒是個女子,如果是男子的話肯定會把博弈比下去,這樣的話上官家的基業也就不用擔心了。可是有個很會做事的庶長子在前,她想要什麼都不在意根本不行。
必須要爭,不爭的話有可能被人踩在腳底下,爲此她操碎了心。尤其是看到博弈不聽話去追齊柔的時候,她發現自己不該心亂,早一點解決了齊柔也好斷了他的念想。
“我真是後悔,悔得腸子都青了。”
周氏的手拍在椅子上,憤憤不平地瞪着茶壺上的蓋子。
上官靜玉不知母親想到了何事會動怒,站在一邊勸了起來:“母親稍安勿躁,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不管是哥哥還是其他人,只要母親肯動心思一定能把他們牢牢掌握在手裡。”
“你的話沒錯,只可惜如今你哥哥被迷住了心竅。人走了他的心也跟着走了,要是什麼都不說的話,我真擔心他會一路追回邊城。”
上官靜玉知道了母親的心事,越想心中越是不安,她知道了反而對哥哥的意見大了。不安也是因爲擔心哥哥會做出讓父親震怒的舉動,畢竟他多半做的事情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眼下可不能再出亂子了。
“靜兒,齊柔必須要徹底離開京城,你派去的人怎麼會跟丟呢。”
“母親,她會武功,而且當時看到哥哥也去了,爲了怕被哥哥發現只好先躲起來了,沒想到最後兩個人都不見了蹤影。”
上官靜玉說完了並沒有長舒一口氣,而是擔心齊柔沒有離開京城。要不然哥哥回來之後爲何臉上會帶着意味深長的笑容,完全就是一副見到舊情人欣喜的樣子。
周氏站了起來,她不能放棄地繼續說道:“看來只能派人到處打聽齊柔的落腳處了。”
“母親是要揹着父親和哥哥先一步找到齊柔嗎?”
“如果不找到她我不放心,畢竟老爺他考慮的不周全。那齊柔可是變成異族女子,誰知道她救你哥哥的性命有何目的。或許她早就打聽清楚了我們上官家纔會可以接近博弈,我可不想看到他被一個女子迷了心智。”
上官靜玉沒有再問,只是對哥哥多了一份嫉妒。
如果換做自己,母親也會如此關心呵護備至,那麼就算粉身碎骨也會保全上官家的顏面和名聲。只可惜只是一個女兒身,她能做的太少了,爲此她只能在父親母親面前用大方來遮蓋自己的本意。
此時的齊柔已經坐不住了,她很想再見上官博弈一面。沒想到他還是欺騙了自己,居然要和其他女子定親,難道沒有感情也能在一起長相廝守?依照她的風俗是不可能的,爲此她只好提前收拾好細軟準備找個時機溜走。
“姑娘這是準備不辭而別嗎?”
齊柔渾身一怔,驚訝地看着擋住去路的尼姑,她詫異地看着對方的眼睛剛要說話,沒想到就被迷藥迷暈了。等到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邊的包袱還在,只是裡面的金銀珠寶都不見了,頓時她猜測都是被那尼姑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