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收拾妥當,想着白天的事情,東辰獨自來到樓頂,一片幽藍中穿過了兩位騎士守護的牆壁。
“爲什麼還要來?”宮殿頂層,茉莉孤獨的坐在露臺,看着下面玩耍的孩童和大人,眼中沒有一絲開心。東辰站在門外,望着她孤寂的背影嘆了口氣:“雖然不知道你爲我浪費了什麼東西,但我不喜歡欠人人情。而且,我們想要得到的,都和實力有關。”
“你並不瞭解使徒戰爭是什麼。”茉莉抱着腿彎下巴殼着膝蓋,嬌小的身子蜷成一團,看起來孤獨而又無助。
東辰靜靜的看着她,語調有種莫名的自信:“我想你會告訴我。”
忽然安靜下來房間無聲無息清冷幽靜,許久以後,茉莉才喃喃開口:“我是第三次命運之戰的勝利者,因爲這無聊的爭鬥,家人只剩下我一個。這次的戰爭比上次更加激烈,你確定自己要參加,並且堵上隊友的性命?”
咔嚓!
悶雷劈中腦海,即使早就想到命運之戰會很慘死,但東辰沒有想到是這樣,而且……
“你今年有……七十歲?”
“七十?看來剛的話讓你產生了誤會。”茉莉一臉古怪的偏過頭,重疊的雙瞳好笑的盯着東辰:“我的父親是這裡的王,當年文明危機之戰過後,神之島嶼第一次出現,得到命運之鑰的人將它獻給了我父。如此,你以爲我有多大?”
臉皮狠狠一抽,東辰心裡爲剛纔的數字加了一個零。
“七十年前,命運之戰開啓,我從沉睡中醒來並獲得了鑰匙,在拿到它的那一刻,我就明白爲什麼當年父的王朝會崩潰。”
茉莉雙手撐着膝蓋站起,嬌小的容顏流露出無盡的傷:“命運之戰是詛咒,所謂的神也不過是一個騙局。如此,你還想參加麼?這是一場註定死亡的結局。”
“神,到底是什麼?”
“它,是整個世界。”茉莉伸手在胸前劃了個圓。
“這不可能。”東辰陰沉着臉,抱着雙臂的手一緊:“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神。”
“你這麼說也沒錯。”茉莉輕飄飄的飛到東辰面前:“按所謂的科學說法,神就是整個星球的意識。因爲文明危機之戰對它本身造成了傷害,所以它醒了過來。”
“真是扯蛋的言論。”蟲子還沒弄乾淨,又出現了星球意識,這種古怪的東西怎麼可能存在。
茉莉瞅着東辰複雜難明,不敢相信的表情,無所謂的搖搖頭:“信與不信又如何,科學又解釋不了一切,比如我。”
失神的望着面前的小幽靈,東辰雖然很想說不,但卻無法反駁,茉莉說的沒錯。科學解釋不了的東西很多,吸血鬼,狼人,一大匹從暗世界走出的強者,用所謂的科學確實解釋不清。其實也不用拿茉莉作例子。看看自己,東辰就知道這個世界確實變了。變得陌生,變得無常。
手指一點一點敲着胳膊,閉目想了片刻,東辰擡頭望向茉莉:“命運之戰和使徒之戰……”
“淨化。”不用東辰問出口,茉莉就給出了答案:“神需要裁決那些會對他造成傷害的東西,所以出現了命運之戰和使徒之戰,它在找執行者。”
“爲什麼不自己出手?”東辰奇怪的看向茉莉:“神如果真是你說的那種東西,它爲什麼不自己出手?”
“它的力量太過強大。”小臉怨毒之色一閃,茉莉雙拳緊握,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它就是個白癡,當年父的王國之所以破滅,就是因爲它想消滅一羣蟲子。”
“它做了什麼?”
“海嘯!”茉莉一張小臉因爲憤怒扭曲的不成樣子,重疊的瞳仁交替閃爍:“它個白癡引發了足以毀滅整個王國的海嘯。我父用它賜予的力量保護了自己的子民,卻喪失了生命。”
“他很偉大。”能爲了自己的子民付出生命,東辰對這位未曾謀面的國王感到深深的敬佩。
誰知身爲國王女兒的茉莉卻並不這麼想:“父王很傻,沒人會感激他,人們都認爲是父王招來了神的怒火。一羣白癡傻瓜,當初就應該讓他們捲進海里喂王八。”
“你真的是公主?”東辰疑惑的下打量着茉莉,小鬼頭惱怒的翻了個白眼:“我不是公主,你是。”
“據我所知,公主都應該有良好的教養,豐富的知識,優雅的舉止等等常人不可能具備的氣質,而這些……”東辰瞥着嘴搖了搖頭。
茉莉忽然笑了,小丫頭一邊笑一邊落在地面,纖足微擡向旁邊側了側步子。
百花齊放,雨露彩虹。
真的難以想像!只是微微側側身子,一個瘋丫頭就變成了童話中的公主。東辰剛纔說的一切,都在茉莉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輕輕拎起裙子兩角,款步輕移慢慢向前走了兩步,一種高貴典雅的氣質撲面而來。
傻傻的笑笑,東辰尷尬的樣子把茉莉逗樂了。捂着小嘴嬌笑着向上飄起,完美的氣質一掃而光,笑過之後是深深的悲傷。
“所謂的禮節是很討厭的一種東西,不光麻煩,而且死板,對每一件事情都有要求,吃飯,走路,微笑……”茉莉出神的望着前方,雙瞳漸漸沒了焦距,好像一下子回到了過去:“身爲公主,要學習的東西很多很多,多到厭煩。那時總喜歡逃課,直到父王帶我出去旅行。”
“旅行?”東辰腦海中出現一副一大堆人圍着,香車寶馬,紅毯鋪路的場景。
茉莉微微頷首,似乎看出了東辰的想法,輕笑着搖搖頭:“不是你想的那樣,父王帶我化裝成各種角色,在民間旅行。”憂傷的臉露出一絲懷念的笑:“父王帶我走過許多地方,農民,商人,工人,甚至還有乞丐,我們默默的觀察他們,並試着去體驗那種生活。”
無語的閉上眼,東辰心裡使勁抽了兩下,這就是兩精神病。
茉莉沒有發覺東辰的異常,她陷入了自己的回憶:“普通人真的很苦,很難。我一天的花費,他們需要用一年甚至十年的時間去拼搏。”
“這沒什麼奇怪。”東辰不屑的哼了聲:“你花的那點不算什麼。當年聯邦一位上層貴族吃一頓飯的花費,能夠一個下等公民拼搏十輩子。”
“你不妒忌嗎?”茉莉歪着小腦袋一臉疑惑。
東辰無所謂的偏過頭:“小公主,平民的想法你們這些上層人物又能瞭解多少?妒忌?那是一種奢侈的情緒。”